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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因李儒深吃了敗仗又被南景皇帝抓到把柄有損北晉的臉面,北晉皇帝這一兩年來對邊關事宜不說不聞不問也稱得上一句盤剝剋扣。而貪腐這種事向來是上行下效只有更貪婪沒有最貪婪的,北晉的一群兵士窮困潦倒,那些將領們卻索性吃空餉吃的開心,根本無暇添補壯丁訓練戰績。

就憑他們現在這水平,別說忠烈王給他們剩了一半人手,就算只留下一個大營,他們也有把握將北晉敵人牢牢控制在國界之外。

他們這位小忠烈王一應吩咐雖說的不多,但僅憑這幾句話,足以窺見她知己知彼,該做的功課是做足了的。各位大將越發滿意,哪怕贏天青表示今兒歇一夜明兒一早即刻啟程也沒人提出任何異議。

兵貴神速,若非忠烈王他們一行已經日夜兼程跑了好幾天,恐怕她能要求今夜就開始趕路。看著年輕的王爺眼底的烏青,狄秋以眼神阻止了下面熱切的目光和迫切的問候,而是溫聲道:“王爺一路辛苦,不若先進賬休息,等晚膳的時候末將等再與王爺細聊,看看還有什麼需要查漏補缺,爭取在明日出發時做到萬無一失。”

贏天青感激的點頭,忍不住道:“還是狄叔疼我。爹在的時候就常說狄叔是最靠得住的,有狄叔在這兒,我儘管先去睡一會啦。”

她說的自然而然,狄秋聽得感動,心裡卻也泛起另一種漣漪。只是沒來得及細品便被周圍同僚羨慕嫉妒的目光打散,只得告饒的四下拱手,再請王爺趕緊休息要緊。

贏天青著實是困得眼皮子打架,方才不過硬撐著一口氣把事情說完,這會兒恨不得立時就倒地上睡過去。既是到了自己家,她心情愈發放鬆,便不再和各位長輩客氣,痛痛快快的回帳內睡個踏實。

狄將軍出了軍帳,卻是一邊做事一邊琢磨,忽而動作就愣在了半空中。“贏青玥”那句話說的親暱,然狄將軍自己清楚,他慣常和贏家父子打交道打的多,贏姑娘卻是多待在斥候營的。方才那番話若是當年的小世子來說並無不妥,然贏姑娘是如何會多得他照應,甚至老王爺會告訴小姐往後要靠他的呢?

“許是隨口客套的吧。”狄秋笑著搖搖頭,將自己的過度敏感甩出腦後。現在可沒空琢磨這些有的沒的,一場大戰就在眼前了。

第47章 援軍到了

“咱們還能堅持多久?”

沙啞的嗓音中透著深深的疲憊, 年輕計程車兵茫然的看向身邊年長的同袍。對面沒有回答他,只是將一口涼水灌下腹,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

西桂城被圍十七天了。

六天前, 西遼的攻城車徹底將北門撞破, 一眾將士被迫與一擁而入的遼人肉丨搏拼殺。殺紅了眼的西遼人一邊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一邊衝過人牆,就在所有人都幾乎絕望的時候, 卻有一支隊伍從遼人後方殺出, 突然亮起的程字旗將勝券在握的遼人徹底打蒙了。

也是西桂城的運氣,攻打北門的西遼將領是個謹慎過頭的,只當鎮西軍設伏前後夾擊將他們包餃子, 眼見來軍氣勢洶洶便趕緊選擇鳴金收兵。及那一隊人馬在慌張撤退的遼軍中衝了幾個來回將敵人趕跑,入得城中眾人才明白過來, 這哪裡是什麼援軍戰術, 原是失蹤了好幾日的主將程譽勉強養好了傷, 收攏了親兵部隊趕緊回守西桂城, 正遇上北門被破的關鍵時刻。

雖這一回勉強打退了西遼軍, 但所有人心中都壓著沉沉的重擔。程將軍帶回來的親兵精銳攏共不過數百人, 對改變戰局並沒有太大影響。而西桂城的守軍並百姓已然是強弩之末,誰都不知道再有幾次攻城衝擊, 會將他們最後一絲力量榨乾。

“噹噹噹噹噹!”刺耳的敲擊聲次第傳來,是西遼人又一次開始進攻了。士兵們麻木的拿起手中的武器——或是擺在腳邊的石頭, 或是臨時磨出的標槍。而原先的弓箭早已拉斷了弓弦射光了箭矢,只剩下骨架堆積在角落裡黯淡沉默。

“這次來的是遼人的主力,看來是打定主意要一次突破北門了。”面無血色的程譽站在城樓上憂慮的眺望,他左邊站著的龐將軍胳膊吊在胸前, 左手變扭的挽著一把長劍。而右邊的阮虞也早就沒了世家公子的模樣, 矇頭構面鬍子拉擦, 滿是傷痕的手上握緊了他那張紫衫木的長弓。

“按說訊息已經傳出去,徵夷軍早該到了。”龐將軍皺著眉,心中的不安愈發擴大:“總不是陛下……”

“來的未必是徵夷軍。”阮虞在這兒磨礪了小半個月,也早已不是當初一頭霧水的懵懂兒郎。腦中驀的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脫口而出道:“徵夷軍必要考慮到西桂城破的可能性,就得留在臨京拱衛京師,實在不行也能打西遼人一個以逸待勞。因此救援的兵力更可能是從鎮北軍排程,若是從京中傳令到列城再往西馳援,最快也得明後日才能趕到。”

程譽看了阮虞一眼,贊同的點頭:“本帥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再堅持個一兩日,一定能等來轉機。”

他們說的不無道理,或者從內心來說,他們寧願是馳援尚未到來,而不是西桂城已被臨京放棄。然龐將軍看著黑壓壓越來越近的西遼人只能苦笑。堅持個一兩日,說的如此輕鬆,但能不能做到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走吧。”程譽淡淡道。鎮西軍可以打敗仗但絕沒有孬種,越是緊急危險的時刻,將領們越是衝在最前面。只有這樣才能給將士們勇氣,才能給他們多一分拼命活下來的希望。

沉重的腳步聲宛如悶雷,西遼人的戰馬踏的地面微微震動。城牆之上,最後一批弓箭被拉成滿月,在西遼人踏入射程的第一瞬間呼嘯著收割了第一批生命。

而西遼人發出受傷的嘶吼,卻義無反顧的跑了起來,不顧生死的衝向依舊寬闊的護城河。河中的水位因沉下太多屍首而高出不少,他們則如過去的每一次那樣,長長的木板伸了過來,熟悉的拼裝和對接試圖快速突破到對岸。

“石頭!”“火油!”

城樓上是此起彼伏的叫喝聲。儲備的石塊早就丟完,是內城的百姓拆了自家牆院將磚頭土塊一簸箕一簸箕的送上來。火油也早已消耗殆盡,百姓們便獻出家裡做飯用的油,寺廟裡的香油,哪怕是微末的力量,也要匯聚成火光燒退這些燒殺搶掠的敵人。

依舊是艱難的拉鋸戰。時間在考驗著每一個戰士,他們手臂痠軟,他們有的受了傷,有的餓著肚子。他們拼命提著一口氣猛烈的砸,因他們心中也明白,一旦洩了這鼓ᴶˢᴳᴮᴮ勁,他們可能就徹底倒下了。

而他們不能倒下。他們身後有他們的袍澤,有他們的百姓,有他們的兄弟親人。他們是大景面對西邊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是內城那些親人們活命的最後一道防線。

阮虞射光了一簍子箭,甩了甩髮麻發酸的胳膊,動作做到一半時熟悉的往地上一滾,躲過一支射向他的流矢。從最初一次根本來不及反應到如今的遊刃有餘——除了姿勢依舊狼狽,阮虞都從未想過,在性命威脅的重壓之下他能得到如此飛快的進步。

這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阮虞苦中作樂的想。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爬起來往下瞄準射擊。陛下賜給他的親衛早就上了戰場,如今分散在何處連他都找不到。阮虞偶爾覺得有些愧疚,按說跟著欽差辦事本該威風八面趾高氣昂,偏他想出這麼個微服西巡的主意,讓這些侍衛陪著他在這裡生死未卜。

他不知侍衛們有沒有後悔領了這差事,也不知有沒有被他們咒罵過。但至少自己從來沒有後悔過到了這裡,更沒後悔與西桂城共存亡。阮虞再次射翻一個西遼小頭領,換來底下一波密集的箭雨,雖躲過了大部分但仍是在肩膀上扎中了兩下。

幸得程譽將軍贈送的鎧甲護肩,箭矢嵌在甲片之間並沒有刺破面板,不過是撞的有些生疼罷了。阮虞面不改色的將箭拔下來射還給對面,再次惹來下方一陣小小的騷動。

西桂城上不止一個阮虞,每一個人都在努力的為西桂城拖延哪怕一點點時間。所有人心中都由一股共同的信念支撐著:每多堅持一刻鐘,對西桂城來說就是多一分希望,說不定下一秒他們就能迎來增援和轉機。

然而站在最高處,程將軍和龐將軍皺著的眉頭越夾越深。西遼人如蟻群噬象般越聚越多越攏越近,以他們幾乎是不計傷亡的堅定前進看來,他們就是要在這一次拿下西桂,他們不想再給西桂城繼續拖延的機會了。

“咱們怕是等不到鎮北軍了吶。”程將軍小聲道,雖是愁苦,卻並無多少恐懼。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龐將軍也是小聲的,卻堅定的回答:“只希望臨京已經做好準備,等西遼人踏破咱們衝過去,能將這些蠻子打的滿地找牙,讓他們有去無回。”

“放心吧,會的。蕭老哥寶刀未老,屠他個西遼小兒不在話下。”程譽儘量輕鬆道:“咱們要不是被叛賊元皓漏了底,這些畜生早該被我們打的屁滾尿流了。”

龐將軍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雖是無語,表情又輕鬆了些——或者說,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反而不那麼緊張糾結了。

只聽下方傳來一聲驚呼:“西遼人在攻門了,我們快頂不住了!”

“時候到了,咱們該下去了。”兩人對視一眼,程將軍拋下手中長弓,與龐將軍一同握緊了大刀向樓下走去。

他們鎮西軍的將軍,永遠會在最前方面對敵軍,如若敵軍要踏破他們的城池,那最先踏破的也一定是他們的身軀!

一段樓梯並不長。驚叫聲口哨聲呼喊聲連綿起伏越來越響亮。兩位將軍鎮定的一步步走到城門前方,向不知何時涕淚橫流計程車兵下令:“絆馬索拉起來,就算是被攻破,也不能讓西遼人輕而易舉的突破咱們的防線。”

“將軍!將軍,不是啊!是援軍!”

在哭泣在嚎叫但同時也笑的咧來了嘴計程車兵跑過來稟告:“您二位在城門上沒看著嗎?西遼人亂了!他們退了!咱們的援軍來了!”

“援……援軍?”正好下樓錯過這一幕的兩位將軍面面相覷,忽而覺得自己這下定決心下的有點多餘。

“是啊,援軍到了!”跟著跑下來的副將同樣又笑又哭,好歹是整理了表情稟告道:“是贏家軍,是鎮北軍,贏家的玄底血色旗亮起來了,是忠烈王親自帶兵來救咱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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