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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這兒幾天。這是一個可以談話的地方。”他說。

他又注意到她的睫毛和眼中的溼氣。他想安慰她,但她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悲傷。

“他是個畫家。”他又說了一遍,好像這麼說就會使一個朋友變成合法的了。

“是官方的畫家嗎?”

“不,我想不是,我不知道。”

維克婁為什麼沒告訴他那位畫家是個什麼樣子的精彩人物?

就在他要伸手按那個按鈕時,一個戴著玳瑁眼鏡的女孩手裡抱了一個塑膠熊在他們身後跳了上來。她說了一句問候辭,卡佳的臉上現出了光彩,也對她說了一句相同的話。升降機不住顫抖地往上爬升,那個按鈕在經過每一層樓的時候都會像玩具槍一樣跳起。到了三樓時,那個女孩很有禮貌地說了一聲再見,而巴雷和卡佳也同聲向她道了再見。到了第四層樓,升降機猛然一下停住了,就好像它是碰到天花板一樣,或許它果真是的。他扶她出了升降機,並且尾隨她跳了出來。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通道,裡面充滿了嬰孩身上的乳臭味,也許那兒有一大堆嬰孩吧!就在那個通道的盡頭,看上去似乎是一面空白的牆上,一個紅色的箭頭指示他們左轉。他們順著一個木製樓梯向上攀登。在最後一級樓梯上,維克婁像一個小妖精似的蹲在那兒,藉助於一盞機械工用的照明燈,正在讀一本厚厚的書。巴雷和卡佳經過他上樓的時候,他頭連抬也沒抬起來一下,但是巴雷注意到卡佳一直都在盯著他看。

“怎麼啦?看到鬼啦?”他問她。

她聽得到他說的話嗎?他又聽得到他自己說的話嗎?他曾經講過話嗎?他們現在到了一間長形的閣樓上。從瓦片之間的裂縫可以望到天空,屋簷上抹滿了蝙蝠的排洩物。腳手架工人所用的板子橫放在託樑上。巴雷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掌寬而有力,又幹燥。這隻手交到他手上,彷彿也把她的生命全都託付給他。

他小心翼翼地前進,聞到了松節油和亞麻仁油的味道,也聽到屋外的風拍打著房子的聲音。他走在兩個水槽之間,看到了一個像實物般大小的紙製海鷗,兩個翅膀張開,懸掛在一根橫樑上,繞著線在旋轉。他把她拉向身後。越過海鷗的後方,掛有一塊條紋狀的簾布,綁在一根橫杆上。如果沒有海鷗,就沒有聚會,維克婁說過。沒有海鷗就意味著流會。那是我的墓誌銘,巴雷想。“沒有海鷗,他就不用開會了。”他把簾布扯向一邊,進入了一間畫家的畫室,並且再一次把她拉向身後。在那間畫室的中間,立著一個畫架及一個給模特兒坐的箱子。那是這位畫家以前用過的裝置,維克婁說過。一個八成是那位畫家自己做的天窗嵌進了屋頂。窗框上塗了紅色的記號。俄國人是不信任牆壁的,維克婁解釋過了,所以她最好是在屋子外頭說話。

那一扇天窗開啟了,嚇走了一群鴿子和麻雀。他點頭示意,要她先爬上去。他注意到她在彎腰時那修長身軀流暢的動作。他隨著她攀登了上去,一邊揉著他的背脊,一邊咒罵著。他們站在屋頂兩面山牆之間的鉛皮槽上,那個槽的寬度僅僅夠他們立足。雖然眼睛看不到底下街道上往來的車子,但是腳底下可以感受得到隱隱傳過來的震動。她面對著他,而且跟他靠得很近。就讓我們待在這兒別走了,他心裡這樣想著,你的眼睛,我,還有天空。他又在揉搓他的背,緊閉雙眼以抵抗疼痛。

“你受傷了?”

“沒什麼,只是我的脊骨曾傷到過。”

“蹲在樓梯上的那個人是誰?”她說。

“他是為我工作的。他是我的編輯。在我們談話的時候,他負責把風。”

“他昨晚在醫院裡。”

“什麼醫院?”

“昨晚,在和你談完話之後,我必須趕到一個醫院去。”

“你生病了嗎?不然你為什麼去醫院?”巴雷停止了揉背,問道。

“那不重要。他在那兒。他看起來胳膊斷了。”

“他不可能在那兒的。”巴雷說,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自己的話。“他在你走之後,整晚都和我在一起。我們討論俄文書。”

他看到她臉上的疑慮消退了。“我當時一定累了,你得原諒我。”

“讓我現在告訴你我已經做了什麼樣的安排,如果你認為不好,可以告訴我。我們先談話,談完了我就帶你去吃晚餐。如果那些人民的監護人昨晚竊聽到我們的電話,那麼他們就一定已經預知我們會去吃晚餐。這個畫室是我一個畫家朋友的。他是一個爵士樂迷,就像我一樣。我沒法告訴你他的名字,因為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也許我從來也沒有知道過。我曾經想我們可以帶一瓶酒給他,看看他畫的畫,但是他不在。我們待會兒一起去吃晚餐,談談文學和世界的和平。雖然我的名譽不怎麼好,但我沒敢追求你,我被你的美腿給震懾住了。這樣安排,你可滿意?”

“很方便。”

他蹲了下來,拿出他為自己預備的半瓶威士忌,旋開了瓶蓋,“你喝這玩意兒嗎?”

“不喝。”

“我也不喝。”他希望她會蹲在他旁邊,但她還是站著。他倒了一小杯酒在蓋子裡,然後把酒瓶放在他的腳邊。

“他的名字叫什麼?”他說,“我是指那位作者。歌德。他是什麼人?”

“那並不重要。”

“他的單位是什麼?公司?他的郵政信箱號碼?他的職務?他的實驗室?他在哪兒工作?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兒瞎扯。”

“我不知道。”

“他都住在什麼地方?你也不會告訴我這個的,是嗎?”

“他在許多地方待過。要看他在何處工作而定。”

“你是如何和他碰面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該告訴你些什麼。”

“他要你告訴我些什麼?”

她支支吾吾地說著,就像是被他抓住了把柄。她蹙著眉頭。“只要有需要,我都會告訴你,我應該信任你的。他是個寬宏大量的人,這是他的個性。”

“這麼說來,是什麼讓你欲言又止?”沒有回答。“你想找到這兒來是為了什麼?”沒有回答。“你認為我喜歡在莫斯科玩官兵捉強盜的遊戲嗎?”

“我不知道。”

“你如果不信任我,為什麼要送那些資料給我?”

“是為了他,我才送那些資料的。並不是我選定你的,是他。”她情緒激動地回答著。

“他人現在在何處?在醫院裡?你如何與他聯絡的?”他抬頭看了看她,等她回答。“你為什麼不乾脆說出來,看一看會有什麼結果?”他對她建議道,“他是誰,你又是誰?他是靠什麼謀生的?”

“我不知道。”

“在那犯罪的夜晚,凌晨三點鐘的時候,那位在陽臺上的人又是誰?”又沒有回答。“告訴我為什麼你要把我拖來,蹚這渾水?是你先發動的,不是我。卡佳?是我,我是巴雷·布萊爾。我會開玩笑,我會學鳥叫,我會喝酒,但我也是個朋友。”

他喜歡看她瞪著他的時候,那種一言不發的樣子。他喜歡看她用眼睛來“聽”他說話的神情,和她每次講話的時候,那種恢復了的友伴之情。

“從來沒有什麼人犯過罪,”她說,“他是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和職業是什麼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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