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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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覺醒了，他也成為上等人，他應該有光明的未來，但現在...抬頭看向牢房外的畢成，他甚至連抬手都做不到。

雖然是未覺醒的普通人，但他享受的待遇和覺醒者罪犯一樣，都被注射大量的麻醉劑。要不是覺醒後身體素質得到一定加強，麻醉劑藥效消退，他可能連保持清醒都做不到。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畢成開啟牢門，“是你執行死刑的日子，你還記得自己被判死刑了吧，上庭時你可是完全清醒的。”

“你的死刑由我來執行，”他被判下來之後，畢成就向上提交申請，申請自己為死刑執行人。特殊監獄覺醒者罪犯一般由駐守的覺醒軍人執行死刑，不過這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他的申請很快被批准。

一聲槍響，結束了他短暫的覺醒人生。

“就是這樣，用權力殺人，你的權力越大能殺的人就越多，所有得罪過你的、你討厭的都該死。”畢成的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抓住襲擊未婚妻的罪犯後，這個聲音就沒有停下來過。

“我殺他是因為他觸犯法律，法院判他死刑，我做的所有事情都符合程序正義，沒有以權謀私。”

......

鬱語家，她正和父母坐在沙發上談心，這段時間她一直住在學校，父母也很忙，一家人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

白玉容憑藉覺醒能力進入特異研究院下屬的一個種子研究所，鬱承則進入公安部門新成立的覺醒大隊，負責處理普通人之間的棘手案件。

“小語，你真的決定走這條路了嗎？相比於戰鬥，你的覺醒能力更適合研究異化人，”飯桌上，鬱承擔憂著女兒的選擇。他當初也報了特異管理局的職位，但沒有被錄取，就是因為覺醒能力不適合正面戰鬥，特異管理局幹員通常處理的案件都需要和敵對覺醒者正面戰鬥。

女兒的能力更加特殊，面對覺醒者時相當於沒有覺醒能力，單純身體素質強大的普通人，只有對異化人才能展現出自己的實力。

雖然在黑衣人襲擊事件和追捕半豹人行動中都做出不小的貢獻，說明自己的女兒戰鬥素養過關，最近一段時間的訓練很有成效，可做父母的總是不願女兒去面對更多的危險。

覺醒能力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步增長，女兒現在還能憑藉戰鬥技巧、身體素質和槍械應對，可以後呢，她的覺醒能力侷限性實在太大了。

“是啊，你之前不是跟著簡易研究異化人嗎？雖然現在研究暫時中止，可總有一天會繼續進行的。”白玉容和鬱承結婚這麼多年，每次他出差追捕逃犯，晚上她一個人在家都睡不安穩，現在女兒要走上比丈夫更加兇險的道路。

黑衣人襲擊那次，雖然知道女兒沒事，可看到媒體報道時還是心驚肉跳，差一點、或許就差一點，女兒就...

“爸、媽，我的能力也剋制失控覺醒者，未來覺醒者罪犯失控的可能性越來越高，我的能力對特異管理局很有用。況且也不是我一個人去執行任務，還有隊友打配合，危險性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大。”

“可，唉，前天的新聞還有特異管理局幹員在抓捕罪犯的過程中犧牲，”白玉容嘆一口氣，特異管理局成立不到兩個月，犧牲的幹員已經接近50位了。

“小語，你是不是因為上輩子的事情...現在不一樣了，就算你沒有戰鬥力，也有人會保護你的。”鬱承小心翼翼地看著女兒，他們平時都盡力避免談及女兒上一世的經歷，怕觸及到女兒的傷心處。可他也知道，因為那兩個多月的經歷女兒變了很多，表面上還和原來差不多，內心卻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

女兒在預告片裡出色的表現，被《走進覺醒》覺醒節目組採訪，在別人看來是一種榮譽，可鬱承看到是榮譽背後的傷疤。他在警校也學過擒拿格鬥，同學對戰都是真打，每次練完手臂上、腿上都是大片大片的淤青，一週都不一定打一次。

軍隊格鬥術比警校的擒拿格鬥更厲害，練起來也更不容易，女兒進入覺醒者學院不過一個多月，格鬥術就已經比他更厲害了。每次打電話，女兒都說自己很好，同學們也很好，給他們講學習訓練的趣事，從沒說過她吃了多少苦。

“我...”鬱語的目光不自覺地躲閃起來，知子莫若父母，所有人都以為她那麼刻苦的學習訓練是因為內心強大，有著更高的追求，可她自己知道，只是害怕而已。

她害怕這個世界再變成上一世那個樣子，她害怕自己要面對無窮無盡的異化生物，她害怕父母朋友再一次離開。她要變強，不管有多困難，只有變強才能守護自己在乎的東西。

華國的情況看起來一切安好，大部分人的心態十分樂觀，認為什麼問題都會得到解決，相信未來會變得更好。但她是一個悲觀者，他們行走的不是一條寬闊大道，而是懸崖峭壁，是高空中的鋼絲，和平安定的生活隨時可能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毀掉。

她當然可以後退一步，做一個被別人保護的人，但每多一個呆在安全區域的人，就少一個與敵人戰鬥的人，勝算就要小上一分。

她不會退，也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