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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卡爾頓。”他臉色蒼白,表情嚴峻。他仰著頭,臉向一邊微微歪斜著,像是在傾聽遠方傳來的聲音。他紋絲不動,這並不是因為他屈服了,而是由於他極力剋制著自己。他的整個身軀彷彿被鋼鐵般的意志所控制著。

“好了,卡爾頓,讓她走吧。”

麗茲看著他,她的臉滿是淚痕而變得難看,黑色的眼睛裡飽含著淚水。

“不,阿歷克……不要。”她說。房間裡彷彿再沒有別的人,只有利瑪斯挺直身體像個軍人似的站著。

“別告訴他們,”她提高嗓音說,“什麼都不要告訴他們。你不要管我……我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阿歷克,我真的無所謂了。”

“閉嘴,麗茲。”利瑪斯笨拙地說,“已經來不及了。”說著他轉向主席臺。

“她什麼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知情。放她走,送她回家。我就告訴你們一切。”

主持人快速地看了看她邊上的兩個人,考慮了一下才說:

“她現在可以離開法庭,但在這裡的事情結束之前,我們不能送她回家。我們要再看看怎麼安排。”

“她根本就不知情,我告訴你們。”利瑪斯大聲說,“卡爾頓說對了,你們不明白嗎?這是我們的一次行動,有計劃的行動。這種事情怎麼會讓她知道!她只是一家破圖書館裡受氣的小姑娘—她對你們一點用都沒有!”

“她是證人,”主持人不客氣地回答說,“費德勒可能也要問她問題。”這次不稱費德勒為同志了。

費德勒聽到有人提他的名字,彷彿如夢初醒。麗茲也第一次認真地看了看他。費德勒用他那深邃的棕色眼睛也看了她一會兒,接著露出淺淺的微笑,像是認出了她的種族。他個頭不高,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但不緊張,這是麗茲對他的印象。

“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費德勒說,“利瑪斯說得對,讓她走吧。”他說話的聲音很疲倦。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主持人問,“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你真沒有問題問她了?”

“她能說的都已經說了。”費德勒低頭看著自己放在膝上的雙手,好像研究雙手比關注法庭程序更重要似的。“事情基本清楚了。”他點點頭,“放她走。她不能告訴我們她不知道的東西。”他又帶著嘲弄的口吻說:“我沒有問題問這名證人。”

一名衛兵開啟了門,向外面叫了一聲。法庭裡很靜,大家聽到一個女人的應答聲傳來,接著是那人走近的腳步聲。費德勒突然站起身來,挽著麗茲的手臂,領著她走到門口。她到門口時,回頭朝利瑪斯那邊看去。利瑪斯像個怕見血的人似的,躲避了她的目光。

“回英國去吧。”費德勒對她說,“你回英國去吧。”麗茲突然忍不住哭了起來。女衛兵摟著她的肩膀,不是安慰而是怕她站不穩,把她領出了房間。衛兵關上了門。她的哭聲逐漸消失在門外。

“我沒什麼多說的。”利瑪斯開始說,“卡爾頓說得沒錯。這是一個圈套。我們失去了卡爾·雷邁克,也就失去了東德地區唯一管用的情報員。在那之前,我們已經遭受了太多的損失。我們不能理解—蒙特為什麼能有那種先知先覺的本事。於是我回到倫敦去見頭兒,還見了彼得·吉勒姆和喬治·史邁利。喬治其實已經退休了,在研究什麼學問,研究哲學之類的問題吧。

“總之,他們一起策劃了這次行動。就是派一個人去陷害他,這是頭兒的原話。讓對方自相殘殺。為此我們設計了一套計劃,史邁利稱之為‘推理’。假使蒙特是我們的間諜,我們會怎樣給他送錢呢,檔案會是怎麼樣的呢,把那些細節都考慮到了。彼得想起一兩年前曾經有個阿拉伯人要把你們‘部門’的組織機構圖賣給我們,那件事情也是他經手的,在那次交易中,我們把事情搞壞了。於是彼得就想將錯就錯,就裝著我們是因為已經掌握了那些情報所以才拒絕那次交易的。這是個高明的計策。

“其他的情況你們都能想象出來了。我假裝酗酒、出經濟方面的問題,散佈挪用公款的謠言等等。那都是些有計劃的安排,我們讓會計科一個女人還有其他幾個人幫著散佈那些謠言。他們把事情弄得像真的一樣。”接著他有些自豪地說:“後來我選了一個星期六的早上,那時候人最多,演了那場打人的戲。使得當地的報紙—包括《工人報》—都報道了,以便引起你們的注意。事情就這樣繼續了下去。”他又輕蔑地說了一句,“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掘墳墓。”

“掘你的墳墓。”蒙特平靜地說。他慘白的雙眼若有所思地盯著利瑪斯,接著說道:“也許還有費德勒同志的墳墓。”

“你根本不應該怪費德勒。”利瑪斯冷冷地說,“他正好被我們利用,你們‘部門’裡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想讓你完蛋,蒙特。”

“我們要讓你完蛋。”蒙特肯定地說,“你謀殺了一名看守,還試圖謀害我。”

利瑪斯干澀地笑了笑。

“大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蒙特。史邁利總是擔心行動會出錯,他說事態到後面可能會演變得無法控制。他變得有些糊塗了,這你也應該知道。自從芬南那件案子以後,也就是蒙特在倫敦幹下那些事情之後,他就不一樣了。據說這就是他離開圓場的原因。所以我到現在也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要管我賬單和那個姑娘的事情。肯定是史邁利故意破壞這次行動,肯定是故意那樣做的。他肯定是喪失了工作信心,當起老好人來了。那麼艱苦的準備,行動進行得也很困難,最後卻毀在他手裡。

“不過史邁利很恨你,蒙特。我們心裡都非常恨你,儘管我們嘴上不說。我們就是想和你玩場遊戲,較量一下……現在很難說清楚了。我們知道已經被逼到角落了:以前輸給了蒙特,這次我們乾脆去除掉他。這就是一場賭博。”他轉身向著法庭組成人員說,“你們錯怪費德勒了,他不是我們的人。倫敦方面怎麼會在費德勒這樣職位的人身上動腦筋呢?不過我承認,他們是要利用他。我們知道他恨蒙特。當然他完全有恨蒙特的理由。費德勒是個猶太人,對吧?你們大家都清楚,肯定知道蒙特對待猶太人的態度是怎樣的吧?”

“我來說幾句你們都不敢說的話:蒙特一直壓著費德勒一頭,同時還因此嘲笑費德勒的猶太人身份。你們都知道蒙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容忍蒙特是因為他工作能力強,但是……”他停頓了一會兒才接著說,“看在老天的分上……就算費德勒不捲到這個事情裡,其他人也會被牽涉進來的。我告訴你們,費德勒沒有什麼問題……思想堅定,你們是經常這樣評價一個人的吧?”

他看著法庭桌邊的人。他們不動聲色,甚至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眼神冰冷而從容。費德勒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似乎並不在意地聽著。他滿不在乎地盯著利瑪斯看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利瑪斯,你說都是你把事情弄糟了,對吧?”他問,“像利瑪斯這樣的老手,一輩子從事間諜工作的人,居然會栽在了一個女人手上?按你們的話說,那個在破圖書館裡受氣的小姑娘手上?倫敦方面肯定知道那個情況,史邁利也不可能私自行動。”費德勒轉向蒙特說:“這件事情很奇怪,蒙特。他們肯定知道你會對他的情況進行詳細的調查,所以利瑪斯才演了那些戲給人看。可他們居然會在事後給雜貨商送錢,幫他付房租,還給那個姑娘付房租。這些不都是很讓人費解的事情嗎……像他們那麼有經驗的人……還送給那姑娘一千鎊,並且那個姑娘還是個黨員,應該是有些覺悟的人吧。不要對我說那全是史邁利良心發現才做出的事情。那一切都是倫敦方面的安排。真敢冒險啊!”

利瑪斯聳了聳肩膀。

“史邁利有一點說對了,我們難以控制事態的發展。我們從來沒有想到你們會把我帶到這裡來,我們想到了會把我帶去荷蘭,但沒有想到會來這裡。”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我也從沒有想到你們會把那個姑娘帶來,我真是個傻瓜。”

“可蒙特卻不傻。”費德勒立即插嘴說,“蒙特知道要去找誰,他甚至知道那個姑娘能提供證據。我要說蒙特也太神通廣大了,他甚至知道有人幫她付房租的事情—簡直太厲害了。我的意思是,他怎麼可能知道得那麼多?她又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我瞭解那個姑娘,也理解她……她肯定不會把那種事情告訴別人。”他看了蒙特一眼。“也許蒙特能告訴我們,他是怎麼知道那個情況的?”

蒙特猶豫了一下,利瑪斯覺得他猶豫的時間稍長了一些。

“她自己表現出來的。”他說,“一個月前她把每月上交的黨費增加了十個先令。我瞭解到這個情況後,就去調查她為什麼能多交黨費,並且調查清楚了。”

“解釋得太漂亮了。”費德勒冷冷地回答。

又是一陣沉默。

“我認為,”主持人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說,“本法庭現在應該把這些情況向中央彙報。當然,”她那冷酷的小眼睛看了費德勒一眼,接著說,“除非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費德勒搖了搖頭,覺得這一切很有趣似的。

“那樣的話,”主持人接著說,“我們一致同意立即解除費德勒同志的職務,直到中央紀律委員會拿出對他的處理意見為止。

“利瑪斯已經在押。不過我要說明的是,本法庭並沒有執法權。人民檢察官和蒙特同志一起將會對這個英國間諜和殺人犯作出他應得的懲罰。”

她透過利瑪斯看了看蒙特。蒙特正盯著費德勒,眼光像給人套上繩索的劊子手一樣,冷漠無情。

突然,利瑪斯像是大夢初醒,完全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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