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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兩句話,我就盯著藍道行,其實這不啻於一場豪賭,如果爭取到他,我能逃走,爭取不到,事情再反饋給嘉靖,以嘉靖帝那種敏感多疑的性格,我估計自己會被羈押老死在這兒。

我心裡相當緊張,藍道行沒有馬上回話,灰灰的眼睛也在注視我。他不表態,我心裡就沒底。

“我必須得回去。”我又一次開口跟藍道行重申事情的嚴重性。

“我信你。”藍道行的眼睛終於從我身上移開了,朝窗戶那邊望了一眼,說:“我知道你沒有說謊。”

一種被陌生人信任的溫暖一下子就在心田裡飄散開了,藍道行這種人儘管第一次面對面的打交道,但我很清楚,他還不屑於對人撒謊,他既然明確表達,那就說明他肯定信任我。

“事情很嚴重,我有苦衷,不能直接把事情告訴你。”

“你不必說,我也不會問。”藍道行有一種超凡脫俗的豁達,他可能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能問的,有一些則是自己不能問的,修道,伴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磨練,藍道行顯然已得其中三昧。

我們在這裡簡單的說了幾句,藍道行就回去跟嘉靖辭行。臨走之前,嘉靖帝又專門寄託了急迫需要長生訣的渴望。我和藍道行離開禁宮,為了表示信任,嘉靖帝好像沒有派人尾隨,身邊只有藍道行帶來的兩個小童,不過走出京城的時候,我心裡和明鏡兒似的,在我們後面,絕對跟著一幫東廠或者錦衣衛的人。

朝天觀,是藍道行主持的一處道觀,嘉靖熱衷修道,煉丹,同時也很喜歡跟一些同道中人進行交流,交換各自的修行心得,朝天觀亂七八糟的聚攏了一幫道士。回到朝天觀之後,我和藍道行在他的精舍密談了一次,他告訴我,想要走,就絕對不能心急,朝天觀名義上是藍道行在主持,但真正的主掌者,還是嘉靖帝,我只要有了風吹草動,觀裡其他人警覺之後,會隔過藍道行,直接向嘉靖彙報。而且我剛到這裡,朝天觀附近必然安插著大量的錦衣衛。

我有些焦躁,但不得不安靜下來。

這一住,就在朝天觀住了半個月,每隔三天,嘉靖帝會派人過來,找藍道行詢問長生訣的具體破解進度。又過了兩天,馮勝利來了。

馮勝利本來是不該來的,他現在的具體差事都已經交卸了,在等待李芳的安排,到裕王府去照顧年幼的裕王世子。恰好嘉靖帝派司禮監到朝天觀宣旨,馮勝利藉著這個機會才跑過來。

“旨意跟我有關?”

“沒有,萬歲爺有事,要求天示。”

嘉靖帝和別的皇帝不同之處就在這兒,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但不是神人,在現實中,肯定也有他難以判斷和難以抉擇的事情,每每遇到這種事情,嘉靖覺得自己搞不定,就會請求上天的旨意。

我跟馮勝利聊了一會兒,我估計,藍道行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信守承諾,幫助我脫困,事情過去半個多月,風聲沒那麼緊了,朝天觀附近的防衛也應該相對的鬆懈,逃脫的日子可能不遠,我要提前做好準備。

我問馮勝利,我昏迷被抓住的時候,隨身那些東西都弄到哪兒去了。別的東西無所謂,丟棄了也沒什麼影響,但必須拿回鬼方印,那是控制逆空幅度的工具,不可或缺。

馮勝利說,那些東西最早在司禮監放了放,然後上繳了,嘉靖帝親自過目以後就沒再送回司禮監,應該是入了內庫。內庫是嘉靖帝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不受任何人的管制,東西入了內庫,再想拿出來就很困難。

“真的拿不回來了?”

“莊爺,是有點困難,你不知道,當今的聖上,真的是個不太好糊弄的主兒。”馮勝利面有難色,不過他能看得出,那些東西對我的重要,低著頭想了很久,咬了咬牙,說:“莊爺,東西我會盡力去拿,不敢保證一定拿回來,但肯定會盡力。”

“盡力就好,另外,你也準備一下,藍道行答應幫我脫困的,到時候一起走,我可以帶你回去。”

馮勝利的眼睛裡亮過一絲光,但那絲光一瞬間又黯淡下來。他離開自己的世界已經十幾年了,我本以為一說帶他回去,他肯定會激動的難以自持,可我沒想到,馮勝利是如此的淡定。

“莊爺,你回去吧,我就留在這兒了。”

“怎麼?你不想回去?你的親人,朋友,都還在那邊,你不想他們?”

“我怎麼能不想,可是莊爺,你想過沒有,如果我真的回去,我還能活下去嗎?”馮勝利抬頭看看我,眼睛裡全都是難言的苦澀。

他沒有多說什麼,可是我彷彿讀懂了他的眼神。他是個廢人,如果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可能最開始的時候,他會因為見到闊別的親人朋友而感到興奮和開心,但接下來,他絕對接受不了現實。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來適應新的環境,適應生存,好容易站穩了腳跟,要是再回到從前的世界裡,他大概沒有再去重新適應的耐心和毅力了。

對他而言,這兒已經是他的世界,有自己的存在感,有一些和自己一樣的人。開始的時候,我無法想象一個離家十幾年的人怎麼可能不眷戀故鄉和親人,可是這一刻,我突然就理解了他。

“我下面還有個兄弟,也成年了,將來有他給父母養老送終,我回去,只會拖累他們。”馮勝利可能觸動了心事,眼圈微微發紅,低著頭說:“莊爺,有些路不是自己想要走的,可一步跨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我拍拍馮勝利的肩膀,他的想法,我感同身受。

而且,與此同時我還有另外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馮勝利就是馮保,就是那個將來聯手張居正,給日暮西山的大明帝國帶來一線重生希望的馮保。假如我現在把他帶走了,那麼大明的歷史上,就不會再有馮保這個人,張居正也不會有這個強有力的合作伙伴。失去馮保的幫助,張居正能在風雨飄搖的那個年代中,鬥垮所有的競爭對手,一覽大權,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嗎?

或許,把馮勝利帶走,就會改寫大明的歷史,然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都無法讓他離開這條隱隱的歷史軌跡。

“莊爺,我的時間不多,這就得回去了,我會盡力拿東西,到時候再來找你。”馮勝利擦掉眼角一滴將要溢位眼眶的淚水,整了整衣領,又對我點點頭,轉身走出了精舍。

逃脫的機會越來越近了,可越是這樣,越讓我感覺度日如年,朝天觀是一個清修的地方,沒有任何娛樂活動,每天的生活極其枯燥,我不能跟別的任何人多說什麼,閒暇時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跟藍道行攀談。

我有一種失落的迷茫,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一個環境,一種心情,在茫然的失落裡,我突然想起很早以前在夢境裡,母親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她告訴我,憑本心做事,無論是錯是對,只憑本心就好。

“藍神仙,能告訴我,什麼是人的本心嗎?”

“本心……”藍道行頓了頓,對我說:“你覺得,我該不該放你走?”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我問住了,因為設身處地的去想,藍道行好像真的沒有冒險放我走的理由,配合我解讀長生訣,是皇帝的命令,而且藍道行還負有監管我的職責,如果我突然不見了,會有什麼後果?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嘉靖帝對長生訣的渴求無比的強烈,如果在藍道行的監管下,我消失無影,那麼嘉靖帝絕對會遷怒藍道行。藍道行這樣的人,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不會想不到事情的後果。

正史中,藍道行的死,和嚴嵩有關,因為藍道行假借天意,慫恿嘉靖帝處置嚴嵩,後來又被嚴嵩翻盤,對藍道行實施了瘋狂的報復。藍道行本來是嘉靖帝非常信任的人,要是沒有嘉靖的默許,嚴嵩絕對不敢把藍道行弄死。

很顯然,就是因為我的消失,讓嘉靖帝對藍道行產生了懷疑,不滿,繼而疏遠。或許在我離開之後,嘉靖沒有馬上對藍道行進行處罰,但是在皇帝心裡埋下一根刺,死亡,只是遲早的事。

“放你走,我必然會失卻帝心,不放你走,我失卻的,就是本心。大是大非臨頭,置生死於度外,是為本心。”

我聽的很明白,也很清楚,本心,其實就是那麼簡單。善是本心,惡同樣是本心,本心無關善惡,善惡只在自身。

聽完藍道行的話,我好像也漸漸的安靜了。

又過了兩天,我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這一年,帝國的南部幾省遭遇洪澇,到處都在救災,北部則連月乾旱,嘉靖帝著禮部到天壇祭天求雨,朝天觀需要隨行。藍道行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幫我逃離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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