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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上的故事都發生在一個電腦螢幕上。

有個中年女人,穿著白大褂,正在專注地觀察著這個電腦螢幕。她就是碎花小鱷最懼怕的那個女人。

她叫明亮。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

明亮姓李,大家都叫她明亮,順嘴兒,甚至有些同事和患者稱她為“明大夫”。

碎花小鱷躺在床上,手腕和腳腕都被皮帶固定住了,驚恐地瞪著眼睛。她的頭上戴著十六個電極,正把她大腦裡的情景輸入到電腦裡,呈現在螢幕上。

這裡是弗林醫院的一個診室,位於三層。

弗林醫院位於乘州東郊,這裡樹多,鳥多,空氣相當好,簡直是肺的療養院。實際上它是一所精神病院,不過患者很少,目前住院治療者只有17人。

明亮的診室算個試點,只接管一些罕見的不正常患者,帶有科研性質。當然了,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是不正常的,怎麼區分呢?很簡單,有些患者明明精神不正常,卻讓人看不出來不正常,這些就算是“不正常患者”了。

這個診室只有明亮一名醫生。

她正在治療的患者叫碎花小鱷。

通常說來,精神病患者大腦中的幻覺都是凌亂的,荒誕的,沒有規則的。比如,一個精神病患者可能認為自己是一列驕傲的火車,或者是一抹晚霞。比如,他遇到一隻雞,可能會覺得那是一隻色彩斑斕的衝鋒槍;他看到父親,可能會覺得對方是個很熟悉的魔鬼……

碎花小鱷不同,她生活在一種幻覺中,但那不是她真實的經歷。不過,她的幻覺世界自成體系,前後呼應,甚至邏輯清楚,恩怨分明。

明亮把這種患者稱為“偏移平行精神疾病”。

自從碎花小鱷被送進弗林醫院的那天起,她就認為她是個學生,進入了一所夜校讀書,這所夜校叫“弗林學校”。那個胖胖的校長正是弗林醫院的副院長。她穿著病號服,卻認為那是藍白兩色的校服。沒有主治醫生的批准,精神病患者絕對不允許離開弗林醫院,在她的大腦中,成了學校的一個荒唐規定。這時候明明是夏天,在她眼裡卻是春天。

那些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全被強制性地關進了單間,鐵門鐵窗。碎花小鱷和另外兩名患者——飯飯和季之末,住的是普通病房,109,除了房間安裝了監視系統,並沒有什麼人身限制。

碎花小鱷的頭上從早到晚戴著電極。明亮作為碎花小鱷的主治醫生,她要做的,就是觀察電腦螢幕,進入碎花小鱷的精神世界,然後詳細記錄下來,再尋找最有效的醫治方法。

為了講得更清楚,我們把觀察碎花小鱷大腦活動的電極稱為“大腦監視器”,把觀察109病房的攝像頭稱為“病房監視器”。

在碎花小鱷的眼中,飯飯和季之末並不是兩隻猴子或者玩偶,她認為她們是她的同學,並且名字也是對的。

季之末確實很瘦小,頭髮很長,醫院想給她剪髮,她立刻發瘋撞牆,最後醫院只好放棄。她的精神病特徵是緘默,一言不發。

飯飯確實高高大大,她的精神病特徵是愛說,有人的時候說,沒人的時候也說,嘴角總是掛著白沫兒。她說的都是瘋話,比如:八馬朝前走,五子點狀元。媽媽要是懷孕了,我打死你。黑旋風李逵是我表哥,他揮舞菜刀砍天下!天下天下天夏天夏天夏天……奇怪的是,在碎花小鱷聽來,飯飯的話都是正常的。

夏天太熱了,醫院給每個患者發了一瓶冰鎮可樂,碎花小鱷喝完之後表現得很異常,她開始懷疑這瓶可樂的來歷。

第二天中午,醫院又給每個患者發了一瓶可樂,在碎花小鱷看來,她是中獎了,在學校小賣店兌換了一瓶。她喝下這瓶可樂之後,突然“哈哈哈”大笑。電腦螢幕顯示,她認為自己又中了一瓶,於是再去小賣店兌換,實際上,這瓶可樂是醫院第三天中午發的。在碎花小鱷的幻覺中,她喝了這瓶可樂之後再次中獎。又過了一天,護士去發可樂的時候,她表現出極度的驚恐,把可樂扔出了病房……可樂是醫院的待遇,但在碎花小鱷看來,那是可樂在自己生自己,無窮無盡。

碎花小鱷眼中的“棒球棒”,其實是病房裡的一把掃帚,碎花小鱷把它藏在了枕頭下,天天夜裡枕著。有一天,護士帶著病房裡另外兩個患者去散步了,碎花小鱷拎著那把掃帚,鬼鬼祟祟地來到醫院東北角的鐵柵欄邊,從縫隙中間把它扔了出去,然後她如釋重負,快步回到了病房。

明亮透過大腦監視器看到了這一幕,她來到醫院的東北角,果然見到了那把掃帚,她把它撿回來,送回了碎花小鱷的病房。透過病房監視器,她看見碎花小鱷再次把它塞到了枕頭下。想了想,好像又後悔了,把它拿出來,塞到了飯飯的枕頭下……

醫院定期要給患者換床單、被罩和枕套,在碎花小鱷看來,那是有人背後搞鬼。只要身邊沒人,她就會把那些東西扔掉。沒辦法,醫院只能再給她換新的。

醫院的牆上確實刻著很多名字,加起來,總共有數百個,並不像碎花小鱷看到的那麼多,這些名字都是同一個患者刻上去的。當時,這個患者的主治醫生調查過,這數百個名字中,沒有這個患者的病友,也沒有他的親戚、同學、同事和朋友……鬼知道這些人名都是誰。去年,這個患者死了,他半夜打碎了病房的鏡子,割了腕。

深夜裡,透過大腦監視器,明亮經常在螢幕上看到漢哥出現在109病房,由於這僅僅是碎花小鱷的想象,因此影象極其模糊,就像很多張沒找到焦點的連續畫面。即使是想象,碎花小鱷也堅守著貞操的最底線,看來她是個處女。

她是來到乘州之後得的精神病。在那之前,她所有的記憶都是正確的——她的父親酗酒身亡,她被母親接到了乘州……

漢哥是存在的。

他是碎花小鱷媽媽的老同學,開著一家6S店。碎花小鱷得病之前,確實在漢哥的公司工作過,不到一個月。透過碎花小鱷回憶的影象,明亮知道,她愛上了他。在碎花小鱷最初入院的時候,經常想念他,明亮在電腦螢幕上看到最多的影像就是一雙白皮鞋,上面鑲著三顆方形銀扣。為了更深地瞭解碎花小鱷的病情,明亮專門去了一趟漢哥的6S店,那天他果然穿著這樣一雙皮鞋。

碎花小鱷以為,她進入弗林學校之後,曾進城跟漢哥見過兩面。其實每次都是她一個人來到那家酒吧,要了飲品卻不喝,半個鐘頭之後再離開。酒吧的工作人員看不出她是個精神病,只覺得這個女孩怪怪的。

在碎花小鱷的幻覺世界中,最後一次她不但見到了漢哥,還見到了漢哥的一個漂亮情人。最荒誕的是,她認為漢哥的同居女友叫明亮,醫患關係變成了情敵關係!

碎花小鱷還在大腦中創造了“靈魂伴侶”的概念,這讓明亮感到很有創意,她甚至覺得,如果碎花小鱷不是患上了精神疾病,應該當個作家或者編劇。明亮竟然受她啟發,琢磨了很長時間,自己有沒有“靈魂伴侶”呢?

明亮多年前就離婚了,她對男人很排斥。

歷時四年的婚姻生活太痛苦了,她覺得男人和女人由於是兩種動物,只適合在一起做愛,而不應該在一起生活。永遠無法相容。

夜裡,明亮躺在床上,試圖找到屬於自己的“靈魂伴侶”,想著想著,漢哥就笑嘻嘻地出現了。她趕緊睜開眼睛,回到現實中。

因為碎花小鱷,後來明亮又找漢哥瞭解過幾次情況,她對此人極其反感。

沒錯兒,那就是一匹種馬。明亮承認,那是一匹很帥的種馬。

有一天晚上,漢哥主動約明亮見面。兩個人沒有關係,如果說有,那隻能勉強算是一種工作關係。他們在一起當然是談碎花小鱷。

兩個人在一家安靜的酒吧見了面,光線柔和,一個吉他手在輕聲吟唱。聊著聊著,漢哥談起了他的孤獨。在任何人看來,漢哥都是一個優越的男人,可不知為什麼,他一直獨身。那天他喝多了,不停地說:“我喜歡護士……我喜歡護士……我喜歡護士……”最後,他搖搖晃晃非要開車回家。明亮不放心,給他叫了一輛計程車,送他回了住所。

那是一棟別墅,在南郊。

進門之後,漢哥已經很清醒了,他把明亮帶進一個房子裡,裡面好像是個電臺直播間,四周是厚厚的隔音牆。燈光從各個角度亮起來,集中照在寬大的工作臺上,半空吊著兩個高大的麥克風。漢哥關上門,開啟了舒緩的音樂。

他說:“今晚我們玩一出模擬劇吧。”

明亮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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