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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七日,星期一。天空彷彿被塗上了厚厚的灰色,這樣的天氣適合我此時的心情。
第三節沒課,我夾在去上課的教師中間走出辦公室。
清華女子高中的醫務室在教師辦公室正下方。校醫志賀經驗豐富,總是穿著白大褂,戴著金邊眼鏡,背地裡被人叫作“老處女”,其實已經有了個念小學一年級的女兒。
我進去時,幸好只有她一個人。她正在桌前寫東西,一見到我就說:“真是稀客,是來拿醒酒藥嗎?”她邊說邊轉過轉椅朝著我。大概是大我一歲的緣故,她對我說話總用這種語氣。
“不,今天找你有要緊事。”確認走廊上沒人,我迅速關上門。
“別嚇我!”說著,她搬過床邊的圓椅讓我坐。空氣中掠過藥品和香水混合的氣味。“什麼要緊事?”
“其實……”我嚥了一口唾沫,慎重地說出要問的事。
“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蹺起二郎腿說。這動作和語氣讓我覺得有些不自然。
“當時發生過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吧?只有你和她們知道。”
“你這問題很怪。”她像演員似的誇張地攤開手搖搖頭,“我完全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麼,她們是誰?”
“就是她們。”我說出名字,注視著她的表情變化。
她沒有馬上回答,把玩著桌上的鑷子,又看看窗外,過了一會兒,嘴角浮出微笑:“為什麼現在想起來要問呢?”
我沒放過她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我只能說,因為必須知道。”
“是嗎?”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既然你這麼表情恐怖地追問,想必是和事件……兩位老師遇害的事件有關。但我不認為當時發生的事和殺人事件有什麼關係。”
“當時發生的事……”我不禁長嘆一聲,“果然有事。”
“對。本來我打算永遠埋在心底的。”
“能告訴我嗎?”
“老實說,我希望你別問……”她的肩膀起伏了一下,是在深呼吸,“我就不問是什麼原因讓你猜測當時發生過什麼,而且會來問我了。你猜得沒錯,當時確實發生了一點事,乍看是不起眼的小事,其實很嚴重。”
她把當時的“事件”詳細告訴了我。事情確實很嚴重,瞞到現在沒人知道簡直匪夷所思。她也解釋了一直保密的理由,當然,這理由合乎情理。
我既驚訝,又深深絕望,原本悶在心中模糊不清、希望是個錯誤的推測,現在已現出輪廓,無比清晰。
“我說的符合你的期待嗎?”她微微歪著頭問,“雖然我無法想象你希望知道的事情本質是什麼……”
“不,已經夠了。”我黯然垂下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心底沉落。
“要說你這大偵探的推理如今得到了證實,這臉色也太難看了吧。”
“是嗎?”我像夢遊症患者一般站起來,晃悠悠地向門口走去,正要開門,回頭欲言又止,“那個……”
她用指尖推了推金邊眼鏡,又恢復了剛才的溫柔表情:“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謝過她,走出醫務室。
第四節課,我讓學生們做課本上的題和發給她們的練習題,她們小聲發著牢騷。這五十分鐘,我一直看著窗外,腦子拼命去解一團亂麻。就快解開了。
鈴聲一響,我收回習題,學生們起立,鞠躬。走出教室時,聽見有人毫無顧忌地說:“這算什麼課?”
午休時,我只扒了一半飯就匆匆站起。藤本對我說了什麼,我隨口應了一句,大概答非所問,他一臉驚奇。
走出教學樓,我發現校園裡早已恢復了以前的熱鬧,學生們坐在草坪上談笑,神情和一個月前沒什麼兩樣。要說有什麼變化,只是她們的校服換了,還有,樹葉也開始變黃……
我經過她們旁邊,朝體育館走去。有幾個人一看見我就開始竊竊私語,大致能想象她們在說些什麼。
來到體育館前,我向左瞥了一眼,更衣室就在樓對面。出事之後,那地方我不知去過多少次,現在不用去了,謎底已浮出水面。
爬上體育館裡的樓梯,我來到一條昏暗的走廊。走廊對面有兩個房間,一個是乒乓球室,另一個是劍道室。劍道室的門開著一條縫,透出燈光。我走近門口,發現裡面有人—有揮舞竹刀和踩地板的聲音。
我慢慢推開門。寬敞的屋子中央有一個揮舞竹刀的背影,每揮一下,頭髮飄動,裙襬搖曳,動作敏捷有力。
聽說北條午休時間也在苦練,這正說明了她的性格。現在看來傳言並非無中生有,她真是了不起。
她大概以為進來的是劍道社隊員,聽到開門聲後仍繼續揮刀。過了一會兒,像是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她放下竹刀,回過頭來。看到我,她吃驚地睜大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表情和劍道社王牌簡直判若兩人。
“我有話問你。”大概是心情緊張,我聲調有點高,寬敞的屋子裡迴音繚繞。
她靜靜地走過來,把竹刀收進袋子,然後突然在我面前端正地坐好,抬頭看著我說:“好的。”
“你不用那麼正襟危坐。”
“還是這樣輕鬆。老師也坐下吧。”
“啊……是嗎?”我莫名地覺得自己氣勢大減,盤腿坐下。地板有些涼。這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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