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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裡的火葬場位於主教村的大主教宮附近,是一座現代化的單層建築,環境怡人,周圍都是風景如畫的花園。特里和簡早早便到了,坐在車裡觀察前來參加艾莉森·格雷葬禮的人。在特里看來,如果簡判斷有誤,兇手並非彼得·巴頓的話,那麼出席這個葬禮不僅是有效的公關手段,還可以為調查提供重要線索。令人惱火的是,那個小變態還是行蹤成謎。如果他果真是殺害艾莉森的真兇,那他會不會再次作案?特里這周好幾次都從噩夢中醒來,夢見彼得·巴頓用手指戳動吊在樓梯上的裸體女屍,屍體隨之來回晃動。大多數時候,他都看不到屍體的臉,但是有一次——最近一次——他驚醒過來時大汗淋漓、渾身哆嗦,因為他夢見被那條絲巾絞死的正是他已故的妻子瑪麗。

有一件事威爾·丘吉爾說對了,特里冷冷地想道。要想重獲安寧,我得儘快破了這個案子。

一小群人開始聚集在火葬場堅固的橡木門外。他們身著深色大衣,戴著手套和圍巾,全都豎起衣領抵擋一月份的寒風。一輛計程車徐徐停下,下車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和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他們臉上溝壑縱橫,彷彿破舊的羊皮紙。

“那是她母親吧?”簡問道,同情地看著他們蹣跚走向門口。“可憐的老人,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哪個是她父親?”

“他不在這兒。”特里回答道。“兩年前已經去世了。那兩位一定是伯父或遠親。”

他們待在車裡,看著一輛輛前來弔唁的車子陸續抵達,人群逐漸壯大起來。有幾位和死者母親同輩的老者,不過也有為數不少的年輕人混雜其間,年齡從不足三十到四十餘歲的都有,其中有幾位黑人和亞洲人,還有些白人面板曬成了棕黑色,像是一直生活在國外。這幾位看上去比其他人抖得更厲害,不安地踱著步,等著火葬場開門。

一輛閃閃發亮的黑色豪華轎車穩穩駛入車道,在門前悄無聲息地停了下來。四個膀大腰圓的黑衣抬棺人下了車,穩穩當當地把靈柩抬上了推車。特里和簡下了車,隨著人群進了屋。室內鋪著木地板和厚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靈柩停放在幕布前的推車上,一把把座椅面向靈柩擺成了半圓形。特里和簡不聲不響地坐在了後排。管風琴緩緩奏響,一名牧師走到前方。簡舉起儀式安排單遮住嘴,悄聲道:“看到有可疑的人了嗎?”

“還沒有,”特里咕噥道。有種可能性一直存在:兇手會現身受害人的葬禮,親眼看著受害人火葬,暗暗為自己的傑作洋洋自得。又或者,假如他是她的情人,他甚至有可能佯裝悲痛。但是他們並沒發現什麼與眾不同之人。

不過,這些人一定都認識她。這裡有豐富的人脈線索,只要他們認真挖掘,相信會有所斬獲的。

“你去對付年輕人。”特里小聲說道。“葬禮結束後你和他們談談,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資訊,瞭解她是什麼樣的人等等。他們當中很多人可能和她一樣,也是教師。”

“我會盡我所能的。那你呢?”

“我去和那邊那個女人談談。那是她的編輯——我在艾莉森房裡的一本圖書目錄裡見過她的照片。”他指了指右前方與他們相隔兩排的一位女士——那是一箇中年女人,長得很漂亮,一頭紅髮,鬢角有些花白了。她身穿一件厚厚的棕色外套,腳蹬一雙樸素的高筒靴,靴口處鑲著一圈皮毛,看上去很保暖。之前在車裡時,簡便注意到了她。大多數年輕人都和她打過招呼,有幾個——尤其是那些看似來自國外的人——和她熱切地談了很久,遠不止是簡單的互訴哀痛而已。她看上去親切友好,甚至就在現在,儀式剛剛開始之際,還有一兩個年輕人瞥向她那邊,似是在尋求安慰和同情。

特里想知道那位天主教的羅伯特神父是否會主持葬禮,不過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位英國國教1的教區牧師。他平靜而自信地引導著匯聚一堂的親朋好友依次做完各種儀式,但是到了回顧艾莉森·格雷的生平時,很明顯,他對她不甚瞭解。他需要不時查閱手中的一沓筆記,而且儘管他很努力,悼詞卻有些乏善可陳。他講述的事情不過是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的瑣事:艾莉森生於萊斯特市,是海倫·格雷和安德魯·格雷的獨生女;在家鄉上中學時便表現出對外語的獨特天賦,後來在約克大學主修外語;在牛津接受教師培訓,隨後出國任教;她周遊世界,廣結各國好友,後來回到英格蘭為牛津大學出版社編寫教材。她天資聰穎,牧師說道,而且發揮自己的天賦造福他人。認識她,讓很多人受益匪淺,不論是跟著她學英語的學生,還是得以分享其教學技巧的同事。她為人正派誠實、做事勤奮,若非不幸遭此厄運,未來定還有大把美好的日子在等著她。

毫無疑問,字字屬實,她年邁的母親聞言深感安慰。老人在臺下垂首傾聽,眼淚不自覺地滑過臉龐。但是這人只道出了部分事實,他所瞭解的只是表象,是公眾形象,並未觸及核心。特里暗忖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才是我們需要知道的。吞噬她身體的癌症呢?她不敢告訴羅伯特神父的秘密呢?她想要從英國國教改信天主教的原因呢?

究竟是什麼給她招來了殺身之禍?

牧師將自己所知悉數道盡後,便轉身面向靈柩,開始為逝者做最後的祈禱。接著,他邀請眾人起立,一起唱最後的讚美詩。他們一邊面色凝重地吟唱著一段又一段的詩句,一邊見證著最後那駭人的一環。牧師按動按鈕,只聽電動馬達嗡嗡作響,棺木透過隱藏的滾筒緩緩向前挪動。與此同時,兩側的幕布開始朝著棺木拉攏。節奏恰到好處。看上去棺木還來不及移動到幕後,逐漸拉攏的幕布就會先拂到棺木,說不定會碰掉一個花環;可實際上,它們就那樣緊貼著擦過了,相距不足一毫米的樣子。葬禮工程,巧奪天工。

眾人繼續吟唱著,特里想知道幕布後面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棺材是會繼續自動平緩地向前移動,繼而陡然落入火爐裡?還是需要人工完成?由身穿連體工裝服的工作人員把棺材順著防火門推進去?一定有一套既定流程,他們一天要重複十幾次。當人群緩步走出房間進到墓園時,棺材和裡面的人都在慢慢地化為灰燼。在下一副棺材進去之前,那些灰燼會被清理出來,倒入骨灰盒,貼上標籤。

瑪麗的骨灰就葬在此處,在這棟房子後面,他們為她買了一塊小小的墓地。他帶著傑茜卡和埃斯特來過三次,留下了些鮮花。但後來他們沒有再來,因為他覺得那麼做不過是徒增傷悲,毫無意義。那塊墓地還沒有他們曾經為倉鼠挖的墓坑大。

最後一次祈禱結束後,特里和簡隨同其他悼念者走了出去,來到墓園裡。眾人三三兩兩地站在那裡,壓低聲音交談著,不確定接下來要做什麼。一位年長的叔父提醒他們,死者家屬已在塔德卡斯特路的一家酒店裡訂了自助餐,歡迎獲邀的諸位都前去用餐。艾莉森的母親神色淒涼地看著花園,這便是女兒的安息之處,在修剪整齊的玫瑰園中,在數百塊小小的墓碑之間。一位衣著肅穆的火葬場工作人員出現了,安慰了老人幾句,隨後便周到地將眾人帶往後面的停車場。

到了酒店,人們取了香腸卷和三明治,站在四周邊吃邊聊。不知是誰頗有先見之明,在酒店裡立了一個插針板,貼滿了艾莉森的照片——嬰兒時期、中學時期、大學時期,還有周遊各國時的照片。簡湊到一群教師跟前,他們正好奇地看著那些照片,而特里則朝艾莉森的編輯靠了過去。

“珍妮弗·巴洛?”

“是的。什麼事?”

“特里·貝特森警督。我們透過電話。”

“哦,對,我記起來了。你在尋找殺害艾莉森的兇手。”

“沒錯。所以我們對她瞭解得越多越好。上次通話後你又想起什麼來了嗎?”

“我不確定。也許吧。”她機敏地穿過人群,來到一個靠窗的角落。“很抱歉,這實在太突然、太讓人震驚了。麻煩你提醒一下我,上次我都說過些什麼。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看看能不能再補充一些資訊了。”

她是個迷人的女人,特里暗想,性格分明,氣場十足。難怪這些年輕教師全都簇擁著她。就在他們交談的工夫,都還有幾個一直緊盯著他們看。她手上戴著好幾枚大戒指,兩隻手腕上都套著幾圈手鐲,一動胳膊便叮噹作響。她臉上的表情豐富生動,大大的灰眼珠專注地審視著他。

“好的。”他說道。“是這樣的,我們通電話時,你告訴我說你在牛津上師範類研究生培訓班時認識了艾莉森。你們後來成了朋友,一起在日本教了幾年書,對吧?但是之後你進了出版業,而艾莉森繼續在各國教英語,所以你們失聯過一段時間。”

“是的,沒錯。她每次回國,我們都會爭取見上一面,平日則寫信聯絡,不過那是有電子郵件以前的事了。她曾在一些很偏遠的地方工作過——甚至在蒙古待了兩三年——所以,對,我們失聯過。”

“我想,之後你在一次會議上和她重逢了?”

“對,是國際英語教學年會,在伯恩茅斯,大約四年前。很棒的會議。她還做了演講,介紹了她編寫的一些教材,而那恰好是我們當時正在尋找的東西。於是我請她多寫一些,她接了下這個工作。後來她來了牛津,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於是就有了《第一堂課》。”

“就是她正在寫的那本書嗎?”

“是的。或者說是系列書。撇開她去世的悲劇不說,要找一個人來接手將會是一件很頭疼的事。她真的很有天賦,可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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