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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光彩僅僅只有一瞬,在木朵看來,冬至似乎很快恢復平靜。

他說:“能給我講一講嗎?”

木朵與冬至還沒有熟到能隨意詢問別人隱私的地步,所以她選擇了不問,思考自己該從哪裡開始講起。

那個早已被歲月塵封了的故事。

“是我一位太師伯。你也知道,我們這種趕屍人,世代傳承,與屍體、殭屍打的交道最多。”

冬至點點頭。

人死,魂魄消散,軀殼則為屍,但也有怨氣不散,魂魄殘存,或因緣際會,吸收日月精華聚於軀殼之中,或在大凶之地,吸收凶煞之氣,日久天長,復活為僵,被世人視為邪物。

普通殭屍畏懼陽光,晝伏夜出,吸取人血,傷害人命,被視為邪物,但殭屍也分等級,到了最厲害的程度,變魃化犼,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連修為深厚的道士都束手無策,這種已經不能稱之為殭屍了,而是棘手的妖魔。

那個年頭,軍閥混戰,世道凌亂,百姓食不果腹,亂葬崗隨處可見,因此魑魅猖狂,妖魔橫行,各種古怪事件也就層出不窮,像木朵他們這個行當,不僅趕屍,有時候也接驅邪的生意,因此忙個不停。

有一回,木朵的太師伯就接到一個委託,委託方是一夥盜墓賊,發現一個宋朝大墓,對方怕裡面有什麼千年粽子,怕自己搞不定,就請了木朵太師伯與他們一道下墓。太師伯本不願幹這種損陰德的勾當,奈何那時候,他的師弟,也就是木朵的太師父正好生了重病,急需許多錢買藥,太師伯無法,只得答應這樁買賣。

下了墓,一路自然兇險萬分,九死一生,暫且表過不提,當時眾人失散,太師伯在墓裡遇險,被一個陌生人所救,對方自稱是先他們下來的盜墓賊,跟同伴失散了,太師伯當時覺得古怪,但也察覺不出什麼異樣,兩人結伴在墓中闖蕩,那人身手厲害,又處處護著他,幾次把他從危險邊緣救回來,兩人在墓中結下深厚情誼,太師伯還拉著對方結拜兄弟,約定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冬至聽得入神:“然後呢?他們出來了沒有?”

木朵點點頭:“太師伯雖然厲害,但那墓裡機關處處,跟他同去的盜墓賊,最後都喪了命,只有太師伯在他結義兄弟的幫助下,最後一起脫困,但也只有他們兩個逃出生天。”

脫困之後的太師伯深感此行有傷天和,所以才會遭此報應,他也熄了再下墓的心思,只是他師弟的醫藥費還不知道從哪裡籌措。這個時候他的結義兄弟拿出一個玉杯,說是從墓裡帶出來的,太師伯推卻不過,就拿了玉杯去當。

玉杯當了幾百袁大頭,在當時來說,是十分值錢的,太師伯拿著這筆錢給師弟治好病,又聽說他結義兄長無父無母,飄零半生,就用剩下的錢購置了幾十畝良田,和鎮上的一間雜貨鋪子,寫在這位兄長的名下。

兄長說自己不會管理鋪子,就拉了他一起,兩人同吃同住,感情越發深厚,木朵太師父對兩人關係心知肚明,眼看師兄越過越好,倒也樂見其成。

日子一天天過去,平淡而幸福,就當太師伯以為一輩子就這樣過去時,小鎮發生了血案,小鎮居民無故慘死,脖子上無一例外都出現血洞,像是被長著獠牙的野獸所傷。死人越來越多,鎮上開始有了傳聞,說這些人都是被殭屍咬死的。

這種說法越傳越廣,太師伯禁不住也起了疑心。他起疑心的物件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結義兄長。這些年,他的結義兄長容貌不變,還是當初從墓裡出來的模樣,不僅如此,結義兄長還經常從山裡挖來靈芝,熬湯給太師伯喝下,太師伯也因此常葆青春,十年過去,兩人的外表沒什麼變化,出門則稍稍加以裝扮,小鎮居民也並未起疑。

對這些事情,太師伯不是沒有過懷疑,只是每次都說服了自己不要去猜疑,但這次血案接二連三發生,人命關天,他實在無法坐實,就忍不住開始暗中觀察起他的結義兄長。

有一天夜裡,結義兄長見太師伯睡熟了,就起身出門,殊不知太師伯早有察覺,後腳也悄悄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太師伯跟著他,親眼看見他偷襲打更的小夥子,再將人拖到陰暗處,正準備下手,太師伯再也等不下去,連忙現身阻止他。結義兄長卻好像早就知道他會來,面色鎮定如常,並未驚慌。

冬至蹙眉:“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木朵搖頭:“沒有。人的確都是他咬死的,千年殭屍化魔,縱然已經擁有了人類的靈智,可那終究是魔,連太師伯這個趕屍人也看走了眼。”

一開始是不察,到後來,日久天長,肌膚相親,又怎麼會沒發現端倪?只不過是自欺欺人,希望對方與別的魔不同罷了。

可魔終究是魔,不管它自己願意與否,本能會讓它控制不住殺戮的渴求。

他那結義兄長經常藉口上山採靈芝,其實是走得遠一些,截殺官道上的商旅,去山上殺土匪,這麼多年,他殺的人不少,可因為掩藏得好,其中許多是外地客商,旁人只以為他們是被野獸叼走,被土匪劫走,直到對方忍不住向鎮上的人下手。

而他帶回來給太師伯吃的靈芝,其實是對方將被他殺掉的人提取殘魂,與靈芝煉化,因那裡頭有活人的陽氣和血氣,所以太師伯不知不覺,也吃下了那麼多的人命。

得知真相的太師伯如遭雷殛,呆若木雞,偏偏男人還笑著跟他說,以後我們倆就是真正的血脈相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我們一起長生不老,活得長長久久,不好嗎?

太師伯搖頭說,一點也不好。我錯了。

男人嗤笑,問他,別忘了,你的命也是我救的。

太師伯搖搖頭,說道,我錯在,不應該忘記人與魔,殊途而不同歸,永遠勢不兩立,可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

冬至愣了半天,終於問:“那後來呢?”

木朵:“後來,太師伯想要收伏對方,原本以他的實力,是遠遠比不上那個魔的,但這些年,魔一直給他喂血靈芝,無心栽柳,太師伯與對方也有了一拼之力。最後兩人大戰一場,我太師父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太師伯在月下化魔,將手插入他結義兄長的胸膛。”

冬至沉默片刻,道:“也許,那個魔,是故意讓他得手的。”

木朵苦笑:“也許。太師伯殺了對方之後,抱著他的屍身對他說,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把這條命還給你,從此我們兩不拖欠。然後,他就當著我太師父的面自殺了,臨死前,他還交代太師父,要將他們兩人的屍身都徹底焚燬,絕不能留下一絲痕跡,以免遺禍。我太師父照做了。從此以後,我的師門,就只剩下我太師父的這一脈。”

那個魔做錯了嗎?沒有。殺人,對人來說,自然不可饒恕,可它是魔,遵循的只是魔的本性。

太師伯做錯了嗎?也沒有,他不過是堅守最後的良知,為了不讓魔傷害更多的性命,也為了自己不成為下一個魔,所以選擇同歸於盡。

非我族類,涇渭分明,終不能相容。

木朵感慨道:“人類壽數有限,妖魔卻能活幾百上千年,甚至更長世間,他們的世界接近永恆,而我們的世界只有四季。你讓一個人,要如何愛上一朵花?他還沒來得及對花產生感情,花就枯萎凋零了,就算同一枝頭上再開出來的花,也不是原來那朵花了。”

她這番話,本是對太師伯和魔的故事有感而發,卻見冬至悵然若失,忙找補道:“其實,世間之大,也未必每一樁這樣的事情,都會落得像我太師伯那樣的結局,像我們特管局內,不也有許多非人的成員嗎?”

冬至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多謝你,木朵姐。”

送走木朵,冬至也沒心情看星星月亮了,他回到臥室,卻怎麼也睡不著,索性盤腿修煉,在腦海裡回放龍深說過的步天罡氣,可練著練著,難免走神,差點岔氣,事倍功半,只得懸崖勒馬,起身又走到客廳。

掛在牆上的長守劍並不受主人情緒影響,這把經歷了無數歲月風霜洗禮的利刃,寵辱不驚,無悲無喜,劍身冰如水,猶如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在紅塵世間摸爬打滾,依舊不褪寒氣。

看見它,冬至就像看見龍深。

表白原本是在計劃之外,但既然已經先被對方知道,他也別無選擇。

龍深的話,木朵說的故事,無不赤裸裸揭露一個事實。

他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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