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志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章 北平城,墨玉初現世,蟲圖騰3:疑雲蟲重,閆志洋,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午夜剛過,繁星似點般灑在暗黑色的天幕上,夜風吹過,宛若無數隻眼睛一般一眨一眨的。這夜幕之下的北平城終於擺脫了一天的喧囂沉沉入夢,顯得格外安靜。在素有“東富西貴”的北平的西城區一所內外三進的院落中卻傳來一聲尖刺的電話鈴聲。

梨木雕花大床上的一對男女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聲驚醒,女人習慣性地將手蓋在男人的耳朵上,心想這煩人的電話響一陣便會停歇。可誰知事與願違,這該死的電話像是催命符一般響了一遍又一遍。男人早已經醒了,此刻將女人的手向一旁一推,氣沖沖地衝下床,拿起電話便道:“催催催,催命呢?還讓不讓老子睡覺?”

電話那邊卻不生氣,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之後吸了一口氣道:“我是來救你的!”

這個聲音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氣沖沖的男人從夢中驚醒,他的語氣立刻恭敬了起來:“對不起,原來是閣下您,您有什麼吩咐?”

電話那邊的男人沉吟片刻說道:“今晚就是你的死期!”那人電話中的語氣不重,卻聽得眼前這男人渾身冷汗漣漣,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更清楚他絕不會在這半夜三更來和他開這種玩笑。

男人感覺自己的膝蓋像是一下子被蒸熟了,立刻軟了下來,跪倒在地,聲音充滿了哭腔地說道:“您……您一定要救我一命!”

“呵呵!”電話中的人似乎對這種哀求毫不在乎,過了良久才說道,“我救不了你,但是有一個人可以救你!”

“誰?”絕望的男人似乎瞬間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怎肯放棄?

“你!”這個字說得簡短而有力。

男人開啟臺燈半臥在床上,嘴裡叼著一根菸,顫抖的右手捏著一根火柴卻遲遲沒有劃亮,一個酣睡的女人被檯燈晃醒見他始終叼著菸捲發愣,額頭和雙手溢位涔涔冷汗,不禁有些驚訝地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啊?”男人這才緩過神來,喉頭上下顫了顫說道,“沒事,你早點兒睡吧。”與此同時劃亮了火柴,深深吸了一口煙,稍微冷靜了一下,瞥了一眼女人,見她始終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這才儘量讓自己平靜地說道:“現在幾點了?”

女人伸長脖子向自己旁邊床頭櫃上的鐘望了望,說道:“已經快兩點了,明天警察局不是還有事嗎?快些睡吧!”

誰知男人的身體猛然戰慄了兩下,將手中的菸蒂掐滅在一旁的菸灰缸中,把被子撂到一旁,快速穿上外套。女人望著男人奇怪的舉止卻始終一言不發。直到最後男人將手槍掏了出來,拔下彈夾細細檢查一番的時候,女人才忍不住問道:“這麼晚還要帶槍出去?”

男人將槍別在懷裡一面穿著外套一面說道:“你安心睡覺吧,天亮我就回來!”說完男人戴上一頂帽子匆忙關上門走了出去。

外面繁星似錦,黑色的天幕,閃爍的星光像是有人特意擦拭過一般,男人將大門鎖好之後並沒有開車,而是鑽進了旁邊的一個黑糊糊的小巷子中,他一面走一面警覺地豎起耳朵諦聽著身後的動靜,這個小巷子有百米深,在巷子的另一面則是寬敞的大路,男人拐過一個巷角,隱約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巷口,他略微放慢了腳步,有些遲疑地將手下意識地在腰間的配槍處摸了摸。

冷汗順著脊背緩緩流淌,對方在電話裡說得很清楚,這將是最後一次找他,如果他事情辦得好的話以後就不會再來麻煩他了,同時他也知道這一次絕不會像之前一樣輕鬆。他走到轎車前面,轎車的門緩緩開啟,一個手中拄著一支文明棍,一頂帽子帽簷拉得很低的人正坐在車裡,口中叼著一根上等雪茄。

那人用手中的文明棍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男人會意地坐上車,隨手關上車門。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男人從車上下來,恭敬地望著那輛黑色轎車緩緩離去,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男人見那轎車離開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此時剛剛三點,距離天明還有一個多小時。他知道現在還來得及,他要完成這件事需要一個人,一個現在還被關在牢房中的人。

想到這裡,男人轉身走進深巷,坐上自己的車向北平東城炮局衚衕駛去,這炮局衚衕內的監獄原是北平陸軍監獄,日本人進入北平城中之後這監獄雖然表面上與之前無異,但是男人知道在這所看似平常的監獄的地下有兩個用混凝土澆築得異常堅固的牢房,牢門是一寸厚的鋼板,那牢房中沒有通風口,只有一盞昏黃的電燈,終日不見陽光。至於被關在那兩間牢房中的人,男人卻有所耳聞,雖然日本人將那兩個人的存在遮掩得密不透風,但他始終是北平城警局的局長,因此他還是知道他們的大致情況的。

這兩個人的身份都極為特殊,這點從他們被關押的監獄的嚴密程度不難看出,其中之一便是男人今天要去見的人,他曾有幸見過被關在內中的人的檔案,雖然只有薄薄兩頁紙,寥寥數百字又寫得極其隱晦,但憑藉男人這麼多年的經驗依舊嗅出了其中濃重的陰謀味。內中之人年過古稀,可這個人幾乎有三十年是在這樣被囚禁的狀態下度過的,日本人將此人從東北帶到北平然後秘密安排於此,而且幾乎每個月都會有人來對這個老人進行威逼利誘,明眼人一看便能知曉在他身上一定藏著一些日本人極想知道的秘密。至於關在另外一間監獄中的人,男人卻不得而知,那個人竟然連檔案也沒有。

車子在北平城中疾馳著向東城炮局衚衕二十一號而去,炮局監獄門口是一個小小的崗樓,與北平城中絕大部分監獄不同的是,這裡的守衛全部是清一色的日本人。男人將車停在門口,立刻有兩個荷槍實彈的日本兵小跑著奔了過來站在車前,男人拿出工作證,日本兵疑惑地接過證件,上面寫著北平公安局局長方儒德。

日本兵看完之後立刻雙腳立正行了個軍禮,挎上槍,雙手將證件呈上去,然後衝著身後揮揮手。兩個日本兵將擺在門前的路障除去,方儒德這才微笑著開著車駛進監獄。將車停下之後方儒德看看時間,還有一刻鐘便天亮了,他要趕緊見到那個人。

方儒德坐在車裡嚥了咽口水,他知道即便現在自己是北平警察局局長,但如果想見那個人也絕非易事,弄不好真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他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手槍,心想如果能順利完成任務則罷,如果日本人翻臉也絕不能讓他們抓住,自己了斷總比被這群小日本折磨死要好得多。

大概三分鐘之後方儒德才推開車門,站在外面扯了扯衣角。他邁開步子向監獄內中走去,在監獄的門口有一個辦公室,裡面的人是監獄長。方儒德在門口停了一下,然後輕輕叩擊了兩下房門,片刻之後裡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著“吱呀”一聲,門軸輕微地轉動,那扇門開啟了。

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黢黑、留著小鬍子的日本軍官出現在方儒德的面前,這人與方儒德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此刻在此地見到方儒德臉上依舊露出了詫異之色,過了片刻那日本軍官才站直了行了個軍禮道:“方局長!”

方儒德微微笑了笑,一雙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嘿嘿,山田監獄長別來無恙!”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煙遞給山田,山田輕輕地擺了擺手拒絕了。方儒德的煙停在半空兩秒,然後識趣地叼在口中點燃。

“方君,你今天到訪是為了什麼?”山田操著一口並不流利的漢語說道。

方儒德將手中的火柴在空中晃了兩下熄滅之後說道:“我今天來提審一個犯人!”

“哦?”山田顯然有些詫異,按理來說方儒德雖然是北平警察局局長,但卻無權提審這炮局監獄的犯人,除非他有特別的需要經過特高課特批。

未等山田說話,方儒德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山田,這張字條是剛剛在車上那人交給方儒德的並叮囑他將這張字條交給山田,山田是絕不會為難他的。其實方儒德早已猜到字條的內容了,只是當他真正開啟字條瞥見松井尚元幾個字的時候還是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這松井尚元豈是等閒之輩,他是北平城特高課的一號頭目,他有些後悔應該先看看這張紙條,或者應該讓那人改寫一個人的名字,如果這張字條一旦被發現是偽造的,那麼自己便命在旦夕了。

山田接過字條打量了一番,又抬起頭看了看方儒德,一頭霧水地凝住眉頭,之後又將字條仔細看了一遍。方儒德雖然表面鎮定可是心中早已打起鼓來,右手放在腰間。大約過了三分鐘,山田抬起頭微笑著說道:“方君,我立刻派人帶你去見那個人,不過……”山田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儒德,最後目光落在了他的腰間說道:“你不能攜帶武器!”

方儒德雖然心中極不樂意,卻也只是微笑地掏出手槍遞給山田,之後山田對著外面喊了一句,一個日本兵快步奔了過來,行了一個軍禮,山田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日語,那日本兵一直不停地點著頭然後“哈衣”一聲。

“方君,他會帶你去見那個人的!”山田扭過頭對方儒德說道,“我還要打個電話!”

方儒德連連點頭,跟著那日本兵向監獄內中走去。這炮局監獄並不算大,但在這北平城中的名氣卻不小,因為此前日本人集中營式的管理,此時這個原本不大的監獄更變成了一個勞工中轉站,最多的時候關押過三千多人,而這些人最終會經過天津塘沽港經海運運至日本各地。方儒德隨著日本兵穿過前面的兩排房子,後面則是一個高高的塔樓,這裡關押的都是重刑犯,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抗日英雄”吉鴻昌。此刻方儒德順著那塔樓的臺階拾級而下,一股陰冷之氣從下面不停地向上湧,帶著濃重的臭味和黴潮味,方儒德一面掩著鼻子一面跟在日本兵的後面,走下臺階,不太寬敞的走廊黑糊糊的,頭頂數盞昏黃的白熾燈根本照不了多遠。那兩間混凝土澆築的監獄立在走廊的最深處,相對而建。

厚厚的鐵門上掛著一層厚厚的鐵鏽,就連那門上的鐵鎖也生滿了銅鏽,只在鐵門下面有一個小小的開口,應該是平日裡送食物所用吧!那日本兵站在門口從懷裡掏出一串鑰匙,之後在那把巨大的鐵鎖上捅了一會兒才將門開啟,那日本兵用盡全力將鐵門移開一道可供一人進出的縫隙,然後挺直身子行了個軍禮。

方儒德捏著鼻子點了點頭,從門縫向內中望去,一股濃重的騷臭味從裡面猛衝出來,差點兒將他燻得暈過去,他連忙掩住鼻子心中暗罵道:“他孃的,要不是該死的任務打死老子也不會來這種鬼地方。”他側著身子鑽進牢房,這牢房並不大,裡面陰冷潮溼,牆角甚至還掛著霜。在他面前是一張鋪著稻草的鐵窗,地上散落著紙屑,近前的一張桌子上散落著奇形怪狀的鐵絲、零件,卻看不到這牢房之中的人。

方儒德扶了扶眼鏡向四周望了望,忽然發現在那鐵床的床腳處竟然連著一根鐵鏈子,順著那鐵鏈子的方向望去,在牢房的東北角有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在蠕動著。方儒德走進牢房,這時,那個黑糊糊的東西語氣低沉地說道:“又換人了?”

這句話聽得方儒德一頭霧水,只見那個身影姍姍從角落中走了出來,他雙手端著一個裂了一角的搪瓷罐,一面走一面將罐子中的水一飲而盡,方儒德再次向四周望了望,原來在牢房的四周霜已經融化成水,剛剛那人便是在那裡接水!

老者喝完水之後已經抱著那個罐子坐在了桌子前面,此時方儒德才看到這老者形容枯槁,鬚髮斑白,破衣爛衫,臉上和裸露的胳膊上均是一道道深深的疤痕,新舊疊加,慘不忍睹。

“是在這裡還是去審訊室?”老者一雙烏黑的眸子似乎具有某種穿透力一樣,看得方儒德渾身不自在,他微微笑了笑扭過頭看看牢房門口,見那個日本兵一直在門外,便向老人身邊擦了過去,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有個人讓我給你帶來一件東西,說你看到那東西立刻就明白了!”

老者瞥了方儒德一眼,似乎毫不在意,方儒德背對著門口將手伸進口袋從中拿出一個小木盒,放在桌子上,一見那木盒,老人的眼睛中立刻煥發出了光彩。他一把奪過木盒,輕輕摩挲著木盒上面的雕花麒麟紋,像是一箇舊友一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香江往事+番外

山楂丸子

原來你從未放手

八月微瀾

十方天士

逆蒼天

與修無情道的師弟結為道侶後

霽青

修羅丹神

空神

國防論

蔣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