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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口賭檯

在跳下東昌路碼頭之前,睚和眥雖然走之字線躲避子彈,但無奈十餘個華捕同時開槍,子彈密如雨點,眥還是被子彈擊中了左側大腿。

橫渡黃浦江,駛抵十六鋪碼頭,睚攙扶著眥上岸,搶了停在岸上一輛馬車,絕塵而去。

睚駕著馬車,從小東門進入上海城內,幾個轉折,直奔縣衙。

在馬車上,眥對左腿上的槍傷進行了包紮,暫時止住了血,但子彈還留在肉裡。

到了縣衙門前,兩人丟棄了馬車,相互攙扶著走了一段路,拐入了一條名叫晝錦路的小街。

在一幢三層小樓房的門前,睚和眥停下了腳步。

門前站著兩個赤膊漢子,見睚和眥到來,一個和顏悅色地說:“兩位爺來得早啊。‘前和’剛開,裡面請!”另一個右手一抬,撩起繡有六個紅點的灰色簾布。兩個赤膊漢子看到了眥的左腿上有血跡,但絲毫不以為意。

睚和眥看了看左右,確認沒人跟來,便相互攙扶著,走進了這幢三層小樓房。

胡客潛伏了數個時辰,終於等到睚和眥落了腳。

鄭讓卿和馬德寬在金絲娘廟內對峙,胡客沒有現身;睚和眥去而復返奪了暗青色短劍,他依然沒有現身;黃金榮圍住三清殿找水老蟲興師問罪,他還是沒有現身。當睚和眥挾持黃金榮走出金絲娘廟,向東昌路碼頭走去的時候,繞遠路趕往碼頭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杜月生,另一個則是胡客。

胡客搶在睚和眥的前面趕到了東昌路碼頭,上了一艘渡船,先一步向對岸駛去。他知道睚和眥一定會渡江,而渡江之時,睚和眥必定會注意身後追來的船隻,卻絕不會料想到竟有跟蹤之人先他們一步等候在前方。

睚和眥到了十六鋪碼頭後,見後方追來的船隻才到江心,於是放心地搶了一輛馬車,駛入了上海城。

胡客一直都在跟蹤兩人,始終沒有跟丟。

從紹興府到上海,胡客一直沒有在睚和眥的面前露面。他希望透過偷偷跟蹤兩人,最終找到潛藏於暗處的胡啟立。在這一過程中,睚和眥始終沒有停下來,直到現在,兩人終於在一個特定的地方落了腳。

睚和眥招惹了叱吒上海的青幫大佬黃金榮,卻沒有逃離上海,反而進入了上海城內,鑽進了位於晝錦路的小樓房,除了暗中會見胡啟立外,胡客實在想不出兩人還能有什麼目的。

胡客已經跟蹤了太長時間,現在是時候攤牌了。

在睚和眥鑽進小樓房後,胡客刻意等了一陣,看睚和眥會不會出來。

兩人始終沒有現身,胡客就此篤定了心頭的猜想,於是現身於晝錦路,走到了小樓房前。

守在門前的兩個赤膊漢子,一個撩起灰色簾布,一個微笑著說道:“這位爺來得早。‘前和’已開,裡面請!”

胡客見簾布上繡著六個紅點,守門的漢子又提到了“前和”,便知道這幢小樓房是賭檯。彼時上海的賭檯分日場和夜場,日場叫“前和”,是小賭客們玩的,夜場叫“夜局”,專供有錢的大賭客賭錢。胡客見門楣上貼著“天口”二字,均用紅紙剪成,心想這“天口賭檯”確實夠膽,不僅開設在縣衙的旁邊,而且大白天還敢明目張膽地開“前和”,若非有強硬的後臺撐腰,就是花大價錢打點好了官府。

這些胡客都管不著,他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胡啟立。

從撩起的簾布下走過,光線一下子暗了許多,再走完一條兩丈長的圓頂通道,一扇紅色的鐵門出現在胡客的面前。

尋常的賭檯都是人多嘴雜,吵鬧不堪,即便從外面的街上路過也能聽見,然而站在這扇鐵門前,胡客離天口賭檯近在咫尺,卻沒有聽到門後傳來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胡客的身後轟然一響,一扇鐵門從圓頂上落下,截斷了他身後的退路。

莫非胡啟立知道他要來,早已做好了準備?如果真是這樣,那賭檯內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也就說得通了。

退路已斷,胡客沒有選擇了,即便前方等待他的是十面埋伏的死局,他也必須走進去。

右手推出,紅色鐵門在吱呀聲中滑向兩邊。

一個充斥著紅色的世界,出現在胡客的眼前。

天口賭檯有窗戶有陽臺,從外面看是三層樓房,可內部卻沒有分層,而是一個巨大的完整的空間,只有一扇門連通外界,就是胡客進來的地方。高處有四方對開的十六扇窗戶,全部用紅布遮住,巨大的吊頂花燈亮著,同樣裹了紅布,以至於整個賭檯內的光線一片通紅,仿若一個血色的世界。

在胡客的身前,沒有任何賭具,賭檯內部完全清空出來。左右兩側的牆壁上分別掛著一幅巨大的掛畫,直垂落地,畫上繪著“溪流桃下過”的景緻。這一幕和胡客在東京灣碼頭遭遇薛娘子等北幫暗扎子時的情況如出一轍,毫無疑問,兩幅掛畫暗喻的正是暗扎子的始祖劉桃枝。在胡客正前方的地面上,十六個燭臺星火點點,均勻排布,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圓圈之中,擺放著三張供桌,桌上點著長明燈,分別供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前均置有一方靈牌,靈牌前各有一口香爐。中間供桌上的香爐內空無一物,左右兩張供桌上的香爐內沒有插香,而是各插了一柄手槍,奇怪的是,其中一柄手槍是完好的,另一柄手槍卻斷成了兩截。三張供桌的前方,分別停放著一口金絲楠木棺材,棺材下置有兩尺高的木架,以免棺材與地氣相接。兩個守靈人手握招魂幡,一動不動地站在三口棺材之間。棺材的正前方,一口火盆正在燃燒,一個白髮老婦跪坐於旁,左手拿著一疊冥紙,右手正分出一張,慢慢地丟入火盆。

想是聽到了吱呀的門響,那老婦緩緩地扭過頭來,滿臉的皺紋被紅光一照,彷彿抹上了一層血色。她盯著胡客,火苗在她的雙目中跳動,使她的眼睛看起來深邃難測。

“七百六十四天,終究還是讓我找到了。”老婦將所有的冥紙一起丟入火盆,右手拾起地上的柺杖,左手扶住棺材,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拄拐走到棺材之間,望著左側供桌上的照片,背對著胡客,用對後輩說話的口吻,慢聲說道:“我勸說過你多少次,你身為南幫的領頭人,大可不必為了一個匪首親赴東洋。可你回了我的話,說這是朝廷接通的賞金榜,你對下屬不放心,必須親力親為,我拗不過你,只好同意了。”說到這裡,她停了一陣,又望著右側供桌上的照片,說道:“你年紀輕輕便統率南幫,我擔心你像你爹那樣出事,所以一有了活,總讓下屬去做,從不讓你出面。你爹說我年老昏聵,你也說同樣的話,恨我把你當稚童般保著護著,竟瞞了我偷偷跑去了紹興。”

老婦嘆了聲氣,緩緩轉過身來,說道:“我都六十九了,何嘗不希望自己昏聵啊,可偏生又清醒得很。若是昏聵,就犯不著操心這些事了。”她抬起雙眼,看著數丈開外的胡客。“你來了,很好,”她說,“不枉我苦了心思尋你。”

胡客從推開門進入天口賭檯開始,便一直在觀察四周。他發現左右兩側牆上的掛畫有輕微的擺動。室內關門閉窗,沒有空氣流通,必定是掛畫後埋伏的有人。他料想天口賭檯內殺局暗伏,這算是印證了他的猜想,只不過出現在眼前的不是胡啟立,而是一個素未謀面的老婦,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老婦問道:“你可認得我身後這些照片上的人?”

胡客的目光越過老婦,落在供奉的三張黑白照片上。

雖然隔了好幾丈遠,但胡客的眼力極好,加之照片又寬又大,因此看得還算清楚。

三張供桌上的照片都是黑白頭像,中間那張便是眼前的這個老婦,靈牌上寫著“吳梁氏有慈之蓮位”,看來這老婦的名字叫梁有慈。左右兩張照片均為男性,其中左側那張是個額帶黑疤的中年男人,靈牌上寫著“故男吳馳國之蓮位”,右側那張則是一個五官略顯稚嫩的少年,靈牌上寫著“亡孫吳麒崢之蓮位”。這個叫吳麒崢的少年,胡客認得,是在紹興城外環城河邊的小樹林裡,帶領二十多個南幫暗扎子圍殺他的年輕人。胡客一開始不認得左側照片上額帶黑疤的中年男人,但聯想到那老婦梁有慈方才所說的話,再加上香爐裡插著的手槍斷成了兩截,心念一轉,頓時猜到了是誰。

兩年前的東京灣碼頭,因為薛娘子的誤導,胡客陰差陽錯地刺殺了一位南幫暗扎子的領頭,當時他用問天將那領頭的手槍劈成了兩截。梁有慈提到了“朝廷接通的賞金榜”和“為了一個匪首親赴東洋”,正好與此事掛上鉤。“匪首”指的應該就是孫文,當時孫文將抵東京,慈禧密令張太監收買全神會的浪人行刺,同時清廷秘密接通賞金榜,南北幫的暗扎子同時揭榜,奔赴東京實施行刺。胡客答應了杜心五,要對付御捕門保護孫文,但他卻在薛娘子的誤導下,將南幫暗扎子當成了御捕門捕者,深夜裡刺殺了南幫暗扎子的領頭。眼前這照片上額帶黑疤的中年男人,極有可能就是兩年前死在他手上的南幫暗扎子領頭。

想明白了這些,胡客便弄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他本以為胡啟立藏在這裡,哪知竟是南幫暗扎子設下的復仇之局。這樣一來,天台賭檯敢公然開設在上海縣衙的旁邊,便也說得通了。南北幫暗扎子均設立了賞金榜,有財力接通賞金榜的,大都是官場上有權有勢的人,因此暗扎子和官府之間並非敵對關係,甚至朝廷偶爾還會派人秘密接通賞金榜,比如兩年前刺殺孫文的行動。在和朝廷、官府的關係上,暗扎子和刺客道截然相反。正因為與官府有利益關係,南幫暗扎子才敢將賭檯公然開設在上海縣衙旁邊。

但胡客對於南幫暗扎子在此設局復仇並不感到驚訝,畢竟在紹興府時,睚、眥等死士便曾收買南幫暗扎子來對付他。

唯一讓胡客略感驚訝的是,他和南幫暗扎子本無仇怨,這麼多年裡和南幫暗扎子的交鋒也僅有兩次,死在他手上的南幫暗扎子領頭也僅有兩人,想不到這兩人的地位均非同小可,而且從供奉的靈牌來看,這兩人是父子關係,其中一個是梁有慈的兒子,另一個是梁有慈的孫子,均為至親。胡客一直沒把這兩次交鋒當回事,畢竟這幾年裡他經歷的生死爭鬥實在太多,與在紫禁城裡、雲岫村中的拼殺比起來,這兩次交鋒根本不值一提。然而世事就是這樣,往往是那些被忽略掉的事情,反而成為了人生路上的某個關鍵點。現在這兩筆賬疊加在一起,同時算到了胡客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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