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九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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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上岸，其實我一開始是反對的。”育沛說，“這是蠪侄的建議，他說孩子一直在平安順遂的環境中長大，會失去鬥志的，變成軟趴趴的廢物，因此要帶他們出海，去磨練他們的生存能力。”

“軟趴趴的廢物？”帝江說，“我就想當一個軟趴趴的廢物，好好的日子不過，要什麼鬥志啊？聽上去就怪累的。”

“我最初也是這樣想，”育沛說，“不過，蠪侄的話也有道理，畢竟當時的西海還處在各個勢力角逐龍君之位的混亂之中，也包括我的姐姐與她的丈夫，都被捲入了這場混亂裡，誰都不想失敗，畢竟當年的失敗與今天的失敗不同，當年的失敗就意味著死亡，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死亡，是整個家族數十甚至上百人的死亡。”

“當年的西海，與南海的戰事消弭不到十年，又因為龍君十五子爭位，幾乎要陷入混亂之中，因此蠪侄的想法我理解，他是想，如果哪一天又重新陷入了混亂，為了防止南海趁人之危，自己一定會再度被派往疆場，而自己的九個孩子如果沒有一點生存能力的話，一旦自己不幸罹難，自己妻兒的下場也不盡悽慘。”

“蠪侄帶著九個孩子上岸去訓練，是想如果有一天西海混亂，他們也能來到岸上逃生。不過，蠪侄與我預想的西海混亂並沒有生，龍君的十五王子順利即位，並且沒有像往常那樣對他的兄長們展開屠戮，只是罷黜了他哥哥們的爵位與權力，給予他們大筆的財富，讓他們去遠離爭鬥的安靜日子。”

“儘管如此，蠪侄仍舊帶著我的九個孩子去岸上訓練，居安思危嘛。”育沛說，“九個孩子也逐漸喜歡上了岸上的生活，岸上充滿了刺激，或晴或雨，或寒或暑，不像西海海底那樣，永遠是一成不變的。”

“九個孩子中以琥珀光為長，但是琥珀光的話不多 ，像個小大人一樣，常常替父親蠪侄保護著弟弟妹妹們。”

\"等等，你的九個孩子中還有女孩嗎？”當康問。

“當然了，蟒娘、玳牙、金鴞都是女孩。”育沛說，“其中老六玳牙的鬼主意最多，經常攛掇著父親帶著兄弟姐妹們去更遠更刺激的地方去玩。而蠪侄也撐不住孩子的生拉硬拽，也就答應了。”

“沒有想到，就當我的孩子們去欽水河遊玩的時候，出事了。”

“那時候欽水河還是越人的部落，越人部落崇信巫師，因為欽水河連年氾濫，兩岸的越人部落不堪其苦，因為部落領問巫師，為什麼他們侍奉的天神不保佑它的子民，讓他們越人部落承受這樣頻繁的苦難？”

“越人巫師曾經在欽水河岸邊，看到蠪侄與我的九個孩子正在練功，巫師還很奇怪，不知道這幾個人是哪裡來的，不僅穿得衣服和紋面、穿獸皮的越人很不一樣，而且身上還有獨特的氣味，更奇怪的是，這些人還佩戴著會光的黃色玉石，這種玉石巫師從來沒有見過。因此被巫師認為是妖物。”

“我是龍龜家族的人，身上還保留著龍龜的特徵，蠪侄也保留著龍君的血脈，因此我們的孩子身上仍然有龜與龍的特徵，比如我的大兒子琥珀光，身上還長著龍角，次子虯紋和小女兒蟒娘，身上會長著龍的麟甲，這些特徵也被那個巫師現了，因此巫師告訴越人的領，他們的部落之所以經常被洪水侵襲，並不是天神不保佑，而是有海妖作祟。”

“巫師口中所說的海妖，指的就是蠪侄與我的九個孩子。越人領不信，巫師還親自帶著領去海邊觀看，領這才信了。不過領仍然十分沮喪，就算這些是海妖，他們又能怎麼辦呢？他們不過是凡人，如何能與妖魔抗衡呢？”

“巫師看領一臉頹態，便說他有辦法，越人會養一種毒蟲，毒蟲原本是為了懲罰部落中的奴隸與犯過錯的人，巫師說，這種毒蟲擁有天神的力量，也可以用來對付海妖。巫師偷偷將數百條毒蟲放入欽水河入海的地方，等我的九個孩子在岸上練功的時候，那毒蟲就鑽入我九個孩子的身體之中。”

“什麼？那蠪侄就沒有現嗎？”帝江問。

“蠪侄雖然身經百戰，但是對這種淡水中飼養的毒蟲並不熟悉。不過蠪侄因為常年征戰，體力強，這些毒蟲即使 鑽入他的身體中，也對他沒有什麼影響，但是我的孩子們就不同了。”

“我最大的孩子琥珀光不過十歲，最小的孩子鬼羅不過六歲，這些毒蟲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很快，鬼羅、蟒娘、地革、玳牙一個個都因為毒蟲而倒下，沒過多久就死了。”

眾人一邊聽一邊低下了頭。

“蠪侄在水中抱著孩子們的屍身掙扎痛哭，而就這時，蠪侄瞥見了岸上有火光 ——正是那巫師與越人領舉著火把在暗處觀察，蠪侄還聽到了他們的笑聲，越人領還想著天空跪拜禱告，說什麼天神保佑，這些海妖終於死了。蠪侄本來想上岸去直接殺了他們二人，不過蠪侄抱著琥珀光的身體，現琥珀光還有呼吸聲和心跳，於是趕緊帶著琥珀光回到了西海海底。”

“我看著蠪侄抱著琥珀光已經僵硬的身體回來，還不知道生了什麼，我連忙去摸孩子的臉蛋，現琥珀光的身體已經涼透了，我萬念俱灰，蹲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地面，人在最悲傷的時候居然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只是聽到身體中有什麼東西從內到外地崩塌了。”

“這時候，蠪侄還仍舊不相信琥珀光已經死了，仍然到處在找尋給他續命、治病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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