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展在她面前。
修长的指稍稍弯曲。
平滑的掌心细腻非常,甲沿平整干净。仅有中指骨节侧隐隐烙有一层握笔所致的薄茧,成为了那只手上唯一瑕疵。
紧握在身侧的手攥着衣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放落在他的掌心。
随着他牵引的力度,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顺势环搂着她的腰,将头抵于她的颈窝。
男人的鼻尖滑过她的侧颈,带有温热鼻息与唇间微薄湿润。
他呼吸颤抖,贪婪的吸嗅着她的气息。双臂越束越紧,像是要将她吞噬入腹。
“别伤害他好吗……”
她的声音传来:
“他受的已经够多了,别再伤害他了。”
“莫许,我求求你了。”
她哭了。
他的呼吸一滞,僵止不动。
空气停止了许久。
久到二人之间的温度险些冷却下来。
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她以为他会用最锐利的目光指向她。
可她所见的,是一滩破碎的枯池,几近干涸。
那双微红的眼渐渐凝出苦海,随波动荡。
她所熟悉的温柔笑颜不再。
他眉宇间皱动,目色里刻着深深的痛楚。
“愿愿,我好痛啊,抱抱我好吗。”
“你又想说因为我而断的腿吗?”
他从来都用她最怕的东西“威胁”她。
威胁她留在他身边,威胁她属于他,威胁她爱他。
是。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这辈子都赎不了的罪责。
但这不能成为一把用她刺向肖纵的利刃。
“你要我如何还你?钱也好,命也好,或者我把我的腿也砍了还给你,可以吗?欠你的是我,不是肖纵,你不要去为难他!”
她怕他动肖纵,她恨他将肖纵害作这副模样。
她在已最有效的方式“惩罚”他。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他,也是的毫不心软的伤害他。
她抽泣着,语气中尽是哀祈,落入他耳间却形同长钉,一根一根狠狠扎入他心口。
没有她消息的那些年里,他找了她好久。
好久好久。
他知道肖纵牵扯上命案后将她送走。
她用身份证明乘坐火车后再没有任何交通记录。
像人间蒸一般。
就像是故意掩盖着自己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