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在心底描绘镜流清冷的眉眼,那些“共同战斗”的日夜,那些藏在训斥里的关怀,最后都化成了一声轻叹。
“镜流啊……”
声音渐渐被呼啸的风声吞没,远处神性消散后的虚空仍在微微震颤。
而正当众人沉浸在虚假的悲戚与真实的隐秘中时,时空的齿轮却悄然转向另一个维度。
……
“滴答——滴答——”
耳边不知从何处传来钟表指针转动的声响,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敲进人的心底。
镜流在这令人烦躁的滴答声中睁开了双眼。
旋即,陌生的天花板闯入眼帘。
白色的纹路纵横交错,与记忆中任何一处场景都不相符。
鼻尖萦绕的不再是花香,而是陌生的香水味与阳光晒过的织物气息。
她下意识撑床起身,腿上滑腻的触感却让她瞬间顿住。
往日的劲装已换成贴身的蕾丝家居内衣,黑色连裤袜裹住双腿,外搭的米白色薄纱睡裙随动作轻晃,裙摆掠过膝盖,露出黑丝边缘。
镜流:“?”
这里就是死境?
还会帮忙换衣服的吗?
可怎么看起来这么不正经?
想到这儿,她开始环顾四周,
——左手边衣柜半敞着,深灰色西装外套挂得整齐,下方抽屉露出藏蓝色领带角,叠放的白衬衫领口笔挺。
正前方书桌上摆着银色笔记本电脑,旁边堆着几本书,最上层是「玲可的异世界游记」。
床头复古台灯底座有薄层灰,说明偶尔擦拭。
房间以深灰和米白为主,亚麻窗帘半透光,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深灰床笠上切出整齐光影,整个空间整洁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这是……”镜流喃喃,手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
她尝试着调动力量,内里却一片空虚,曾流转秩序与混沌的神环、冰火双剑的剑意荡然无存。
指尖抚过手臂,曾经紧实的肌肉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肌肤。
——她成了彻彻底底的凡人,连仙舟天人的体质都没留下。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和孩童笑闹声,混着楼下飘来的饭菜香。
镜流触碰床头柜上的镜子,玻璃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再无剑气凝成的霜花。
她盯着镜中陌生的自己,黑丝裹着的双腿微微抖,第一次感受到凡人躯体的脆弱。
就在这时,卧室的木质门板出“吱呀”声。
镜流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黑瞳的青年正推门而入。
他身着深灰色西装,剪裁得体的衣料勾勒出笔挺的肩线,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皮鞋尖擦得能映出人影。
青年单手插兜,目光在镜流身上扫过,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醒了?”
“看来恢复得还不错。”
镜流瞬间绷紧身体,后背紧贴床头。
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剑柄,却只抓到薄纱睡裙的布料。
青年见状轻笑一声,随手带上房门,指节敲了敲床头柜上的台灯,
“别找了,这里是「理想国」,你那些宝贝在这儿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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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镜流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沙哑。
青年拉开书桌前的转椅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我叫周牧。”
“至于你……”
他挑眉打量镜流裹着黑丝的双腿,
“现在该叫你镜流,还是该叫你「伟大的创世神明」?”
镜流闻言,直接就是一怔。
虽然凡人的身躯和灵魂让她反应慢了半拍,但那熟悉的调侃语调却让她瞬间想起了心茧试炼中生的种种。
“你……您是那位创世神明?离尘司命大人?”镜流瞳孔骤缩,后颈泛起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