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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笑的大學生活是清醒的忙亂。
每天簽到,上課,食堂,圖書館,宿舍,環環緊湊,有條不紊。
她也沒有參加任何的社團,但是她偶爾會外出。
想起一個她曾經跟洛森去過的地方,她就會去走走。
翻看洛森過的朋友圈,看到他動態定位過的地方,她會去看看。
她不約周小樂,每次都是一個人,揹著自己買的跟洛森那個同款的粉色書包,或是搭公交車,或是踩共享單車,去尋找與洛森共同的回憶,去尋找洛森踏過的足跡。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入秋了,秋風帶著絲絲涼意吹來,很快就席捲全身,讓人一下子就驅散了之前炎熱之下所產生的浮躁和不安。
這一天,正好是入秋之後的一個陰天,也是週末,周小樂跟何一約艾笑去逛公園,艾笑婉拒了。她揹著書包,拿出手機掃了一輛共享單車,載著滿腔的思念和心事去了墓地 。
到了以後,她站在墓地的入口,神色黯然。
這裡可是埋著四個她的至親啊!
她一時不知道先去誰的碑前悼念。
爸媽在她八歲的時候,死於京津市的5.8級地震。
新聞裡面播報出地震訊息的時候,她剛好放學回家,正坐在客廳幫奶奶摘菜,爺爺坐在一旁拉二胡。
那天她們心神不寧,整晚整晚的沒辦法安睡。
沒過多久,便傳來了父母的死訊,爺爺奶奶當場暈倒,她學著大人的模樣買回葡萄糖,洗衣做飯,照顧著傷心過度的爺爺奶奶。
大概是因為年齡較小,還不太懂得悲傷為何物。
又或許是爺爺奶奶的退休金在支撐生活之餘,還能送她上興趣班,買電子產品,讓她感覺不到生活的壓力。
總之,在不久之後,父母的模樣漸漸的在她腦海中模糊,她的性格依然活潑開朗,依然生活得無憂無慮。
直到他爺爺的離世,讓她突然意識到,她今後就是奶奶唯一的依靠了。
然而現在,只剩她一個人了,一個人!
她先去爸爸媽媽的墓碑前坐了一會兒,託著腮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努力回憶著小時候跟爸爸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難以想起兩件完整的事件,只是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或者笑容,或者哭鬧。
然後她走到奶奶的墓碑前,呆待著看著碑上刻的字跡,她無法想象,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變成了冷冰冰的幾個字刻在這荒涼的地方,她的悲傷一下子湧上來,但是她忍住了,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最後她來到了爺爺的碑前,也不知道為何,有些特定的回憶,就像放電影似的,忽然一幀一幀的在她的腦海中晃過,清晰而又深刻。
他爺爺葬禮的時候,周小樂來了,洛森也來了。
周小樂獻上一束花,跟艾笑擁抱了一下,遠遠的站開了,之後,被爸媽的電話叫回了家,說弟弟感冒了,要她回去照顧一下弟弟。
洛森沒有買花,也沒有跟艾笑擁抱,但是,他一直站在艾笑身邊,等到所有人散去,陪著艾笑和她奶奶回家了。
艾笑的奶奶睡著之後,洛森陪艾笑來到了樓頂。
那天晚上,她們說了些什麼呢?
艾笑回想起來,自己好像又哭又笑的說了一大堆,而洛森,似乎什麼也沒說呢。
艾笑說“洛森,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想過爺爺奶奶有一天會離開我。”
艾笑說“我爺爺拉二胡拉得可好了,她們還有個樂隊呢,但是我奶奶不高興,他後來就退出那個樂隊了,你說可愛不可愛?”
艾笑說“我奶奶想送我去學舞蹈,她說舞蹈生有氣質,還能鍛鍊身體,但是我爺爺非要教我拉二胡,可惜,我一樣都沒學會,舞蹈室去了三次我就堅持不住了,二胡拉了一個星期,我嫌手指痛。哈哈哈……”
艾笑說“你知道我想學什麼嗎?我想學游泳,我想學滑冰。”
洛森說“我教你。”
艾笑瞪大眼睛,很是驚訝“真的嗎?我想學的這兩樣你都會?”
洛森輕笑“我會。”
艾笑說“洛森,我好害怕我以後放學回家,再也聽不到爺爺拉二胡的聲音了,我爺爺拉得最好的曲子是《二泉映月》,真的,很好聽。”
艾笑說“以後,再也沒有人跟奶奶拌嘴了,雖然以前覺得她們總是因為小事在家裡吵吵,我有些不耐煩,可是……”
艾笑說“我現特別擔心我奶奶,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學著長大了?我不再是孩子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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