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兔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1章,駙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青色兔子,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以工代賑”與“化奴為兵”,這便是穆明珠在揚州城中下一步行動的綱領。

綱領寫下八個字來容易,真正要實施卻難。

譬如這“以工代賑”,早在齊景公時,便有晏子以路寢之役以賑濟災民。大周朝中不乏飽學之士,這次揚州遭逢百年難遇的水災,如何竟沒有大臣提出以工代賑之法來?原因不外乎三則,一來是以工代賑,既然要做工程、招募人員,總是要許多銀兩支撐的,國庫空虛已久,朝中要員都深明其中難處,想著量入為出已是不易,哪裡還有餘力去興修大的工程?就算有人提議,也會卡在籌措資金這一關。

二來是災民身份不明,魚龍混雜,當地政府為了穩定,把他們拆分開還來不及,更何況是把其中青壯有力者聚集起來?秦末揭竿而起的,不正是遇雨的民工?若果真出了這樣的暴亂,當初提議的官員免不了要受責罰,所以倒不如任由災情蔓延,他也好明哲保身。

至於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等大災之年,朝廷救濟的能力下伸不到災民中來之時,正是地方上豪族廉價侵吞百姓田地、買入奴婢的好時機。這是如焦家這樣的豪族,大肆擴充套件家族能量之時,又如何能任由中央朝廷插手破壞了?就算是有想提出紓災解難之法的官員,也或是被焦家這等豪族買通,或是被那些與豪族休慼相關的官員攻訐。渾水之下,朝廷做不出舉措來,便正中如焦家這等豪族的下懷。

穆明珠從自己所寫的八個字上抬眸,透過敞開的長窗,望向墨藍色的夜空,因為書房內的燈火照耀,她坐於書桌前看不到夜空中的點點繁星,但是卻知道耿耿星河依舊在。

在揚州城周邊收攏災民,給他們可以做的工程謀生,必然會觸動焦家的利益。

與其到時候被動防禦,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穆明珠收回目光,折起寫著“以工代賑”與“化奴為兵”八個字的紙張,把今晨尚且未能落筆的奏章重又翻開。

在這封她入長安城後,

第一次言之有物的奏章中,穆明珠大膽而謹慎得上奏了她的母皇,她懷疑焦家有不臣之心。這是秘密的奏摺,經黑刀衛呈給皇帝穆楨,由齊雲的親信直送,所以穆明珠並不擔心被揚州城中人攔截。

穆明珠有了思路,這篇奏摺倒是寫得極為順暢。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鮮少有比謀逆更大的事情。

至於焦家的謀逆,是準備扶持建業城中哪個皇子上位,還是輸送鐵器勾結鮮卑,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穆明珠還沒有編好。

但是這不重要,她只需要以這份懷疑給母皇拋下心錨,來日她果然與焦家爭鬥到了明面上,必要時便提起這心錨來,非但是她勝利的法寶,甚至可能是她最後自保的憑證。

這等沒有證據便以疑心奏事的舉動,自然不為聖賢所推崇。

但既然已身在政局之中,還去講究乾淨清白,豈不是迂腐天真嗎?

冥冥之中,她來到揚州城,是有原因的。出揚州城北上,沿邗溝至於淮安。這淮安,地處徐、海、揚三洲之中心,東臨黃海,西接江淮,分引白馬、射陽兩湖,乃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值此大周與鮮卑南北對立之時,更是兵家必爭之地。巨賈如孟非白、焦道成,其貨物往來,多要通行於淮安周邊。

穆明珠壓著興奮之情,寫完了給母皇的奏章,又翻開給蕭淵未曾寫完的信,添了幾句,說是在揚州無趣,倒是有些懷念建業城中打馬球的日子,看他上封信說如今馬球隊像模像樣了,頗有些好奇,要他轉告林然,領隊前來揚州城,與揚州城本地的馬球隊比試一番。至於信的最末尾,她沒有寫“問右相安”這道暗語。蕭淵見了信,自然會明白。

穆明珠是夜只睡了兩個時辰,然而晨起神采奕奕,絲毫不覺倦怠,才穿戴齊整便聽櫻紅傳報,說是齊都督在外。

一時齊雲入內,原來他是要外出去查陳倫案,先來問過穆明珠今日的安排,可有需要他跟隨之處。

穆明珠笑道:“你去忙你的事情便是,我近日另有旁的事情要做,倒是不勞煩你。”她想到自己重生後之所以會格外留意揚州城,並且來的揚

州城、從原本困於建業城中頗感棘手的奪嫡局面中掙脫出來,另闢新路,一大半乃是因為前世知道他在揚州城傷了腿的緣故,忍不住衝他一笑。

齊雲望著她的笑容,微微一愣,睫毛輕眨,低聲道:“可是臣有何可笑之處?”雖然如此問著,少年的唇角也有了淺淡的笑意,只是除了他自己,幾乎無人察覺。

穆明珠笑道:“怎麼會?本殿是笑啊,原來齊雲你是本殿的福星。”

“福星?”齊雲不解。

穆明珠卻也無意解釋,笑道:“去忙你的吧。”便轉身吩咐櫻紅,“把昨日田地上收來的那王長壽和靜玉喚來。”頓了頓,又道:“叫靜玉別在頭上纏布條插珠翠了,就作和尚打扮。”

那王長壽昨日同百名田地裡做活的壯漢一同,跟著穆明珠回到金玉園,歇在外院,早已從園中僕從口中得知了穆明珠的身份,乃是當今皇帝唯一的親女兒,非但年少,更是尊貴無比。

王長壽雖然在外院,來得卻比靜玉更快,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青布衣裳,繫帶把腰殺進去,愈發顯得肩寬有力。他跟著僕從到了內院,一進院門就是一個俏麗的婢女引著,他垂了眼睛不敢細看,然而人很機靈,問道:“奴是頭一回進來,不知規矩,怕等會兒衝撞了殿下,求姐姐教奴。”

那引路的俏麗婢女正是翠鴿,善心好說話,便笑道:“你別緊張,咱們殿下是天底下最善良最體貼的人了,從不為難下人。等會兒進去了,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叫你做什麼你都應著,若是有不懂的再出來問櫻紅姐姐——就是殿下身邊的大侍女。櫻紅姐姐跟殿下久了,人也好得很,我們這些人跟著殿下時日短,就沒有櫻紅姐姐那麼好……”底下省略誇獎穆明珠人美心善、才華橫溢、誠孝愛民等數千字,從內院門到書房門前,過了三重門,走了幾百步路,翠鴿已是把公主殿下誇得天上僅有、人間絕無。

她是誠心實意這麼認為,當初她私下給靜念拿紙錢燒,殿下非但沒有責罰她,甚至還調侃哄她。也沒有因為靜念發了癔症,就把人趕出去任其死活,反倒還要宮裡來的薛醫官給靜

念看病。甚至去了一趟焦府,把靜念、靜玉心心念唸的友人阿香也救了出來。

在翠鴿小小的心中,殿下當真就是活菩薩。

王長壽卻不同,二十多年在外面泥地裡刨食兒、經了多少磋磨過來的人,壓根不信世上有活菩薩這回事兒。他一路恭敬聽翠鴿讚譽著傳說中的公主殿下,卻是在心裡有了另一番論斷——看來在公主殿下身邊服侍,旁的不論,馬屁一定得會拍。

一時入了書房內,王長壽先行禮,垂著頭等穆明珠吩咐。

穆明珠手中託著一方絹帕,帕中託著一枚明珠,正是昨日那隻死鴿子喙中所銜。她端詳著那一粒明珠,同櫻紅道:“收起來吧。不必去查。”這樣圓潤碩大的明珠,即便是富商雲集的揚州城中,也不會有許多家能拿出來。

她轉頭看向王長壽,和煦笑問道:“昨夜在外院可還歇得習慣?盤兒怎麼樣了?”如話家常一般。

王長壽忙道:“回殿下的話,奴打從孃胎裡出來二十三年,再沒有住過昨夜那麼好的屋子,也沒穿過今兒這麼一身乾淨衣裳。殿下問習慣不習慣,奴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太好了些,奴心裡慌。”又道:“盤兒體格壯,昨日有醫官給他擦了傷藥,立時便又能吃能睡,早忘了疼了。遇著殿下這樣的善心人,都是奴等的福分。”又著力逢迎了幾句。

穆明珠聽到後頭他那幾句不倫不類的馬屁,邊笑邊蹙眉嫌道:“問你什麼便答什麼,本殿是什麼樣的人,還用你來說?”便轉入正題,問道:“當初焦家買你們是什麼價錢?在田裡幹活一日給你們幾頓飯?都吃什麼?”從生活的方方面面問去,頗為詳盡,超出了一個生長於宮廷的十四歲小公主該有的觀察力。

王長壽略有些詫異,仍是老老實實答了,道:“奴當初是一吊錢給焦家買去的。不過奴是身強體健,賣的是價格最高的。碼頭上尋常的力夫,多是隻得半吊錢。就是這樣還許多人想自賣入焦家為奴而不得,男子年過三十,焦家便一律不收了。田地裡幹活倒是能吃飽,若是吃不飽沒力氣,也幹不了活,一日兩頓,出工前吃一頓,下午再吃一

頓,幹到夜裡,倒頭睡醒就又得出工。吃的是沒脫殼的雜米,有什麼吃什麼,還給醃菜、鹹菜,若是吃少了鹽,人也沒力氣,幹不得活——就是養騾子養驢,也得給牲口喝點鹹水哩。”

“一吊錢?”穆明珠默算,以王長壽這樣健壯的力夫只要一兩銀子便能買下來,從此一輩子都是主家的人。以她這幾日所見,憑藉焦家的財力,足可以在這場水災之下,把揚州城中遭了災沒活路的青壯之人都買下來。焦家從前的十萬奴婢,想必也有不少是這麼來的。至於比王長壽次一等的,更便宜,只要半吊錢。

她又問道:“你可知道外面的米價?”

王長壽嘆了口氣,道:“自水災之後,揚州城米價飛漲,原本還有朝廷的賑災糧,可是人多糧少,聽說周圍朝廷的存糧兩個月前就用完了。打那之後那米價更是一路飛漲上去,奴半個月前自賣入焦家之前,曾想去買米,那時候米行的米價已經漲到一斗八十文了。這又下來半月,怕是更貴了。”

一個青壯自賣入焦家為奴,能得賣身的一吊錢,也就是一千文。而一斗米就要八十文,就算一個人每天吃半飽,一斗米也不過只能吃七八天而已。若是這人拖家帶口,那賣身的一吊錢,也只能供一家一月之用罷了。

王長壽試探道:“殿下問這些,是想買人買米?”

穆明珠道:“你倒是機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職業釣手

知名不具

子不語深夜編輯部

草燈大人

千里送鵝毛

長弓難鳴

水鄉閒情

喝風吸雨

古武兵王蕭天賜

雲天居士

反派:你怎麼也有系統

酸酸甜甜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