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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明珠在來荊州之前,也已經提前瞭解過當地的官員。這荊州都督鄧玦,自然也在她的名單上。紙面上的履歷,雖然不如當面見了直觀,但其實也能看出很多內容的。這鄧玦乃是昔日大將軍鄧開之子,既非嫡出,又非長子或幼子,生母也並不顯耀,然而竟然是他繼承了父親最大的**遺產,以剛過弱冠之年,做到了荊州都督的位子。英王周鼎在建業時,教授他騎射武藝的師父,正是鄧開。有這樣的世交在,又同在荊州,鄧玦與英王周鼎的關係是很不錯的。

據說英王周鼎很是遺憾,有意招攬鄧玦為貴婿,無奈膝下沒有女兒。

鄧玦既然已經與英王周鼎有這樣不錯的交情,如今卻又連夜趕來迎她示好,背後的用意就很值得思量了。

此時鄧玦錯後一步跟在穆明珠身側,低聲和緩道:“殿下來荊州辦差,末將自然肩負殿下的安危。荊州與建業城不同,臨近梁國,要防著宵小之輩。尤其是殿下要去的那四郡,其山野之間、蠻族未清,即便是本地的兒郎,也多勇健尚武。哪怕遇到那等魯莽遊俠,衝撞了殿下,也是末將之罪過。末將雖然才疏智淺,比不得殿下身邊的扈從將領,但總算在荊州也已盤桓二年,熟知本地情形,或可為殿下避免一點意外。”

他一番話娓娓道來,既解釋了自己星夜趕來迎接的原因,又表明了他的作用。

至於用不用他,那就是穆明珠的事情了。

穆明珠既然已經清楚他有意示好,反倒不著急與他親近了。正如人在野外見了那等五顏六色、煞是好看的禽鳥走獸,第一反應總是退開幾步,仔細觀察一番,看這美麗的傢伙是否身含劇毒。

“鄧都督盛情,本殿記在心中了。”穆明珠淡淡一笑,話鋒一轉,把此前問過蕭淵的問題,又拋給了鄧玦,道:“鄧都督久在荊州,那麼依都督之見,本殿這次來行分割雍州的差事,當落腳在哪一郡呢?是南陽、襄陽、新野還是順陽呢?”

鄧玦先是笑著低聲道:“殿下喚末將無缺便是。”又道:“殿下既然是身負皇命而來,則荊州無處不可落腳。”

穆明珠聽得這一句,輕輕一挑眉——這可不算有誠意的回答。

鄧玦底下卻還有話,細細道:“南陽有英王殿下,與公主殿下乃是兄妹至親。殿下身負皇命而至,若是往南陽郡去,既可全了兄妹之情,也可一解英王殿下思建業之疾。新野、順陽相對來說,人口略少些,地方豪族世家也就乖覺一些,若從這兩處做起,殿下劃治雍州之事便可順遂許多。而襄陽有高山之險、城池之固,易守難攻,距離上庸郡又最近,若梁國再有異動,殿下也可從旁相助。這四郡,不管殿下選擇何處落腳,都是極好的。”他頓了頓,含笑道:“屆時殿下只管吩咐,末將會先行安排下去,免得殿下處理繁重政務之餘,還要勞心外務。”

穆明珠越聽越覺詫異,這鄧玦分析的固然很有道理,但是最難得是他這份城府。他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都督,倒是有些像朝中那等七十多歲的老官,說話滴水不漏,看似回答了許多,其實仔細一咂摸,一點他個人的立場都沒有。如此一來,便可進可退。政令下達之後,若是好了,那便皆大歡喜;若是不好,也算不到他頭上。許多入朝為官的年輕人,一開始閃耀如明星,可是很快就會夭折在**、新政推行等事項中。反倒是另外那些最初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宦海浮沉幾十載,不知不覺就成了朝中的常青樹、中樞的要員高官。

若是在尋常人身上,穆明珠便淡淡一笑放過去了。

但此時她卻有意要逼出鄧玦的真性情看一看,因而目視著他,故意道:“這麼說來,鄧都督也覺得本殿這趟的差事,要受世家阻攔嘍?”否則也不會有新野、順陽豪族弱一些,更好辦事的說法。

鄧玦微微一笑,並不慌亂,也不避諱,簡短道:“殿下此來要行土斷之法,自然要觸動豪強大族的利益。”

雍州實土化的綱領性政策,早已經由邸報抄送荊州高官處。

因世宗年間,梁國南下,大周失去了中原大片領土,而北地的百姓紛紛南逃,許多彙集於荊州南部——也就是現下劃為雍州的四郡。當百姓南逃之初,誰都不會想要長久在南方留下去,畢竟國人安土重遷,若不是戰亂也不會離鄉。雖然離開了家鄉,但眾人還是想著要北伐回到故土的。所以最初這些南逃的百姓,也包括北地的著姓大族,來到荊州南部之後,並沒有加入要繳納賦稅的戶籍,而是僑居僑立。在異鄉設一處為家鄉某某郡、某某縣等等。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世宗時幾次北伐失敗,這些僑居的百姓都已經在當地娶妻生子,不提那些原本的大族,就是普通百姓中,也有善於經營又或得了時運,已經成了富豪之人。而其中仍舊貧苦的,便依附豪強大族生活。這些人一兩代下來,多半已經有了土地屋產。但是他們仍舊是“僑民”,戶籍上來說他們仍舊是不用繳納賦稅,也不必應徵去服勞役的。這樣長久下來,不但朝廷損失了稅收徭役,而且會讓當地的僑民與居民之間產生對立矛盾。畢竟一樣耕種生活,只是因為戶籍不同,普通百姓要納稅徭役,僑民卻不必——豈是公平合理的?

在當地民眾來說,可能十幾二十年,甚至大半輩子已經過去了。

但是國家的政策,有時難免滯後,有時又要讓步於更大的利益安危。

所以直到今歲穆明珠上奏皇帝,提出雍州實土化的政策,才算要著手解決這早該解決的問題。而若不是國庫空缺,倒逼改革,朝廷是否敢在強敵壓迫之下,對內打壓世家的利益;而世家又是否會稍作容忍,都還要畫個問號。

“那依鄧都督所見,本殿最要留意當地哪一大世家呢?”穆明珠停下腳步,隔著綿綿絲雨,在熊熊火光之下,望向笑容完美的青年,彷彿一定要從這圓融的人口中聽到一個名字,要給這八面玲瓏的鄧都督立一個仇家。

鄧玦聰穎過人,又極擅長揣摩旁人的心思。

在穆明珠一次比一比尖銳的提問下,兩人都已經心知肚明。

穆明珠要問的,並非荊州真正的形勢,而是在問鄧玦的心——爾心誠否?

星夜趕來示好的鄧都督大約不曾想到,穆明珠要的“示好”略有一點昂貴。

可是這種昂貴,反過來其實也是一種對鄧玦的保障。

畢竟你若誠心投靠一個人,自然不希望對方是個毫無心計、來者不拒的憨貨。

鄧玦望向穆明珠,非但沒有惱怒,丹鳳眼中流轉的笑意愈深,輕言慢語道:“雍州七大世家,裴、柳、薛、龐、韋、崔、杜,皆有田產萬千畝、部曲萬千人。若說其中哪家最該留意,末將要說柳家。”

穆明珠問道:“為何是柳家?”

鄧玦對上穆明珠的視線,眼睛輕輕眯起來,彎成一個有幾分頑皮的笑,輕快道:“從前末將江畔垂釣,柳家大郎牽黃擎蒼來狩獵,驚走了末將一竿好魚。”

饒是穆明珠滿腹算計,聞言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鄧玦望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公主殿下,眸光微動。雖然他清楚這位四公主殿下芳華正好,但因她在揚州的霹靂手段,總讓人想象出一副狠辣深沉的樣子。誰知方才雨夜初見,公主殿下的真容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四公主殿下無疑是美人胚子,但是比她的美貌更叫鄧玦詫異的,乃是她素面朝天的做派。時下女子,不管是高門貴女,還是小家碧玉,只要家中還能買得起一盒胭脂,總是要裝扮過後才出來見人的。只有那等要下地勞作的農婦,才不施粉黛。

鄧玦為荊州都督,往各處走動所見的女子,沒有一個不塗脂粉的。日日如此,人人如此,鄧玦腦海之中,女子只有扮了妝容的模樣,至於原本素淨的臉該是什麼模樣,反倒成了模糊的印象。

方才初見之時,他抬頭見了穆明珠素淨的面容,竟感到一種強大的力量。

與其說這位公主殿下不施粉黛,是出於對天生美貌的自信,倒不如說是因為她手中的權力和她追求的目標,早已異於常人。

她已經跳脫出要在容貌上費心神、做文章的階層。

畢竟哪怕同樣的公主之尊,鄧玦也曾見過此前已經嫁人的二公主與三公主,她們一樣是精緻的妝容,如果說與尋常女子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她們的妝容更加華貴,要人一看便知,這是尋常人家用不起的首飾脂粉。

而方才他翻身下馬,望見在扈從拱衛之下的四公主殿下,她面容素淨、神色冷靜,隨意挽起的頭髮,隨意攏著的外袍,不閃不避盯著他,有一種從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強大自信。

如果說最初他星夜相迎,還不過是權宜之計。

那麼見面之後,簡短的交談之下,鄧玦已經隱約有了新的想法。

“無缺兄言談有趣!”蕭淵從旁攬住了鄧玦的肩膀,笑道:“那柳家大郎果真可惡!我聽了都生氣了!回頭最要留意的,一定有這個柳家。”

他在旁邊聽著,從穆明珠開始步步逼問鄧玦時,便覺得氣氛不對。這不是穆明珠通常的行事手段,但是蕭淵相信穆明珠既然這麼做,必然有她的道理。然而他一面沉默聽著,一面也有些擔心,萬一逼問過火,給這荊州都督一氣之下鬧崩了怎麼辦——他們這趟來,可是有差事要做的。孰料穆明珠與鄧玦幾個來回下來,以鄧玦的一則玩笑和緩了氛圍。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回到了驛舍之外。

鄧玦見公主殿下沒有再邀請,便主動留步,含笑道:“末將倉促前來,驚擾了殿下扈從佈防,這便將功贖罪,在外圍稍作佈置。”

蕭淵看一眼穆明珠,又看一眼鄧玦,笑道:“那我陪無缺兄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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