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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過去了,二○一五年除夕晚上從我的手機微信的“朋友圈”中看到了幾張彩圖,是雪景,我驀然心動,若有所驚。初冬的第一次大雪?

頭一張照片是一條山裡的公路,公路的一個側面是白雪,另一個側面是黑色柏油路的本色,一側向陽雪薄,一側背陰雪厚。公路拐著一個大彎,兩端都通向遠方。來處去處都還那麼遙遠。大路多雪的靠近河谷一側安裝了講究的護欄,改革了,開放了,發展了。護欄下邊的流水卻並沒有凍結,似乎聽得到一點水聲。山腳下有蜿蜒而上的電線杆,幾道電線像是空中五線譜。好熟悉的地方,好疏朗的空間!

另一張照片是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是雪的丘陵,是雪的海洋,是雪的波濤,是雪的原野。一片空無,千山鳥絕,萬徑人滅,無笠無翁,無人釣雪。是肅穆更是純淨,是歸零更是無窮。天上有一輪奇怪的藍月亮。我覺得我要撲向跪向這巨大的清靜莊嚴,於無聲處,略略神秘。我暗感恐懼,覺得大雪積堆來自天外,藍色月光只可能是來自夢寐,也像夢寐一樣催人淚下。有冬季的落盡了樹葉的光淨刺人的枝杈,是幾株橡樹,山區農民喜歡稱之為玻璃樹,松鼠最喜歡找玻璃樹爬,摘集貯存橡子過冬。經過寒風冰雪的刪節,它們的枝杈仍然密密麻麻,仍然瀟灑、尖厲而且簡潔。靠下面是一截斷牆,凸凸凹凹,歪歪扭扭,戴著雪帽子,在雪地上留下了緊張莊嚴的黑影。

蹊蹺,震懾,這不是真的,究竟是有還是沒有這個微信照片呢?我掐了掐耳朵,又捏了一下湧泉穴。

三星手機為節約電力動輒灰屏,我更看不清楚,額角上沁出汗珠。拼上老眼昏花,漸漸看到了右上角的輕紗般的薄雲,雲邊是明淨的藍色的月亮。這才想起,怎麼月亮不是橙黃而是淡藍?是果真有這般樣的月色還是經過電腦的人為操作?資訊時代的傷腦筋處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你難分虛實,你難分固有與製作。我疑惑著。然後費了好大勁,把圖片橫過來,用拇指和食指不斷擴大,一二三四,我瞎黢黢找出了豐厚的白雪中的一些黑點。天上的黑點應該是幾隻烏鴉。我感到了一點冷風,我聽到了風聲與烏鴉的哇、哇、哇,漸飛漸遠。地上的黑點呢?多麼潔白的雪原,也總會被玷汙的嗎?

啊,終於發現了,這又一張圖片就是久違了的後桑葚村啊!我看到了老牆圈門上的厚雪,看到了戲臺與茂密的新屋頂。是攝影還是繪畫?白與白之間,有那麼多對比,有遠近、厚薄、明暗、疏密、溫寒、繁榮與荒僻、往日與後來……

還有全新學校校舍,小小的卻是方正稜角的操場。我似乎看到了校園裡的旗杆與五星紅旗,看到了安裝不久的籃球架子。看到了當年的身影,我彷彿聽到了白巧兒講《賣火柴的小女孩》的餘音繞樑。我想起了我的成名作:《播種者姑娘》,我想起她的沒有來得及出版的詩集,標題是《我願意乘風登上藍色的月亮》。大雪,雪大,雪落無聲。

尤其是,我在最後一張圖片上的右角,發現了那個白巧兒當年住過的石頭堆積起來的“窩棚”,像墳墓,像鳥巢,像加泰羅尼亞的天才建築家高迪的紀念建築,它下陷了,它幾乎全部埋在大雪裡。

我跳將起來,我趕快查微信的發主,署名是“BZZGN”,什麼是“BZZGN”呢?來資訊者的電話號標明是“私人號碼”。那麼難道我的叫通別人的手機必然會顯示的電話號,是公用號碼麼?這裡也有英語詞彙的影響,以“私”加密,無孔不入。

而BZZGN,莫非是“播種者姑娘”?

我幻想著,我期待著,我願望著,我感動著,心跳著,我糊塗得要活要死。我趕緊點選“贊”與“評論”,出現了“拒收”字樣,是隸書。這是什麼型號的後喬布斯手機呢,我還從來不知道任何手機有向來信方顯示拒收隸書字樣的功能。中國的設計師,快快設計出有強大拒收功能的手機來吧,拒收救國,拒收救世,拒收救人!

播種者小姑娘,播種的人,糊塗人,不堪回首的人,那麼容易失落的美好與青春啊,播撒良種的,抑或是病毒吞噬奄奄一息的姑娘啊,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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