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陆妙容分析起局势,仿佛拉家常一样游刃有余。
不止李氏和陆争流傻眼,就是陆宏,看向自家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时,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望着陆妙容的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恍然发觉自己从未真正认识和了解过她。
往日自己只当陆妙容是个被金银娇养出来的富贵花,除了穿衣打扮、吃喝享乐之外再无长处。
可听了她心声所展露的见识,对商路官场和危机的敏锐判断,竟然不熟他这个在商场沉浮了三十余载的老狐狸。
除了能一语中的分析陆家所面临的问题,还将他的心情和用意猜了个“十分”透彻。
比起那遇事只会哭求的母女两个,强了太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整个陆家都说他是善于钻营,只会谋利,全然没有人情味,就是对待子女,也几近严苛。
只有他的容儿,看出了他肩负的沉重,明白他的用心。
陆宏想再上前,亲手为女儿绾一绾青丝。
可手刚抬起来,还是冲她挥开了去。
走吧,赶紧走。
趁着陆家还没有大祸临头,能救一个算一个。
“爹爹,女儿此时还不能走。”
谁料刚刚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听见陆妙容清丽的嗓音响起。
陆宏眼见着僵硬的脸上,出现一丝笑颜。
她方才是不是叫自己了?
想他陆宏纵横商场半生,还是头回因为一个称呼就满心雀跃的。
“还有你们,放开陆婉柔,我还有事问她。”
能吃皇商这口饭的丫鬟和小厮也都是人精,知道此间屋子里面最有资格发号施令的并不是家主陆宏,而是这个看上去柔弱,实际却言出惊人的三小姐——如今侯府的少夫人。
听到她吩咐,连老爷和夫人的脸色都没看,麻利的就把人给架回来了。
柳姨娘扑上前去将她抱住,涕泪横流。
“你,你们还要对我可怜的女儿做什么?”
陆妙容一个眼神,鸣玉就了然地上前将二人分开。
她羽步轻移,来在陆婉柔面前。
“椒香这个名字,你可还有印象?”
提起椒香,陆争流也把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
陆婉柔还以为她要问有关孩子的事,听其竟然没有任何征兆地提起椒香,神色明显有异。
“什么椒香,春香的,府里这么多丫头,我哪里记得清楚?”
“我说是曾经在府里做事的丫鬟了么?”
陆妙容杏眸微眯,眼底有冷光淬过。
吓——
陆婉柔心知一个没注意让她抓到错漏了,干脆破罐破摔。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当着父亲的面,我倒要看看你还想如何往我们娘俩身上泼脏水!
“呵——”陆妙容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两个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只是想问一问,那个把椒香尸首带走的人是谁?”
柳姨娘神色开始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