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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秋風送來些許寒意。

葆秀回到家裡,端著一碗剛熬的百合蓮子粥進臥室給翁父喝。翁父接過粥碗說:“你去南京的事情上了報紙,記者也來過了。辛苦你了!孩子,老翁家欠你的!”葆秀忙說:“伯父,您千萬別這麼說,咱們是一家人。我實在沒辦法才走這一步。”

倆人正說著,忽然有人敲門,原來是趙閔堂來了。葆秀請趙閔堂進客廳坐下問:“趙大夫,請問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啊?”趙閔堂笑著說:“當著明白人,不說糊塗話,我今天來,就是想幫你們的忙啊。”

葆秀也笑:“這倒是件大好事,不妨講來聽聽。”趙閔堂看著葆秀問:“請問你是翁夫人嗎?”葆秀迴避道:“有話直說吧。”趙閔堂沉默片刻道:“翁泉海一案,確實冤枉,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你我都清楚。”

葆秀冷笑一聲:“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給秦仲山診病的有三個大夫,可不明白為什麼秦仲山死了,那兩位大夫縮頭不出,卻只讓翁泉海一人頂罪!”趙閔堂接著道:“不錯,確實有三個大夫給秦仲山診病,可最終秦仲山死在翁泉海手裡,那這事就很難說清楚了。”

葆秀銳利的目光緊盯著趙閔堂逼問:“趙大夫,你今晚既然來了,那咱們就當面鑼對面鼓地敲打一番,也讓我明白明白。”趙閔堂甚是老辣,他迎著葆秀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鑼鼓動靜太大,再驚著人,就不好了。各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們不再追究,我保翁泉海擺脫牢獄之災。你來上海的日子雖短,可見識的已經不少了,上海灘是個什麼地方,什麼風兒什麼味兒,你也都聞摸個差不多了。說句大實話,我挺佩服你的,一副小骨頭架子能在黃浦江裡翻騰起這麼大的浪花來,著實不容易。可再大的浪,也得靠風啊,要是風沒了,就是再怎麼翻騰,也就只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轉眼就風平浪靜了。人這輩子,想活好,想活得順心順氣,就得識時務,要活得聰明,為一時之氣非要爭個魚死網破,不但自己不好過,別人也不好過,損人不利己的買賣,虧啊!”

葆秀正在琢磨趙閔堂這番話的意思,翁父忽然走進來說:“講得好!上海灘水深王八大,我算是見識到了。多謝貴人提醒,事情就這麼辦了!”趙閔堂問清老者是翁泉海的父親,連忙站起躬身問候:“還是老伯明事理!”

趙閔堂趁熱打鐵,急忙來到秦家,對秦妻說:“秦夫人,我這可都是為你好啊,眼下這事已經鬧大了,如果再繼續鬧下去,最終收攤的人是誰啊?這官司的來龍去脈,你心裡清清楚楚,到底這鍋誰來背,怎麼個背法,你也清楚,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是講和吧。”秦妻嘆氣說:“話講得輕巧,到了這般田地,‘和’字該怎麼寫啊?”趙閔堂直言道:“你可以說丈夫是心臟病突發去世。我打聽過了,如果患者自身的原因導致死亡,親屬舉報不實,不會追究刑事責任。”

秦妻和秦伯山商議良久,覺得此事也只有按趙閔堂說的辦了。法庭接到南京有關方面的傳話,正好順水推舟。於是,被告人翁泉海涉嫌醫療事故一案,宣判如下:由於被告人翁泉海診治秦仲山疾病所用藥物,無法證明能夠直接導致患者死亡。經死者家屬證實,秦仲山既往患有心臟病史,本庭反覆調查聽證,判定秦仲山確係心臟病突發致死,與被告人翁泉海用藥並無因果關係,故不構成醫療事故。被告人翁泉海無罪,當庭釋放。

翁泉海鬱鬱寡歡地回到家裡。葆秀特意為慶賀翁泉海平安歸來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圍坐在桌前,都不動筷子,大家看著翁泉海。翁泉海呆若木雞,一副痴呆呆的模樣。曉嶸、曉傑都勸爸爸吃飯,可翁泉海充耳不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翁父說:“足足睡了三天,睡傻了?”

葆秀笑著說:“剛睡醒,得緩緩神吧。”

翁泉海開口要酒,葆秀趕緊把酒拿來,倒滿一杯。

翁泉海擎起酒杯說:“爸,兒子讓您受驚了,兒子對不住您,我自罰一杯。”翁父朗聲說:“一杯少了,得三杯!”

葆秀勸道:“伯父,翁大哥剛回來,身子需要休養,別讓他喝那麼多。”

翁父笑了:“真是一家人顧著一家人啊,好,就一杯吧。”

翁泉海一仰脖,將酒喝乾。他對葆秀心懷感激,又倒了一杯酒敬葆秀:“多謝你出手相救,我敬你。”

翁父覺得兒子這話說得太簡單,有些輕飄飄,不滿地說:“這話講得輕巧了。泉海啊,你知道為了你的事,葆秀都做了什麼嗎?她為了你,到秦家當奴僕,又跳進黃浦江裡撈證據,還到南京高樓頂捨命喊冤!泉海,葆秀為了你,可是豁上命了!”

葆秀羞澀地一笑:“伯父,那都是沒招逼的,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再提。”

翁父正色道:“怎能不提?這是翁家的大事,是我在祖宗面前能講的亮堂事!”

翁泉海深深地望著葆秀說:“多謝你捨命相救,大恩難報,翁某必報!我敬你。”

葆秀道:“翁大哥,你身子要緊,不用喝,我心領了。”

一家人終於團圓了,開始過起溫暖的小日子。看吧,翁泉海陪著父親買菜從外面回來了。翁曉嶸和翁曉傑前面跑著,葆秀在後面追趕。幹什麼呢?是秀姨要給倆女孩子洗澡,可她們還沒玩夠,推說明天再洗。翁泉海的意思呢,孩子們都不小了,該洗自己就去洗,不必強求。她秀姨呢,堅持原則,說好了三天一洗澡,這是規矩,不能破。老爺爺呢,支援她秀姨,認為無規矩不成方圓,倆孫女必須聽秀姨的,洗澡去!葆秀一手拽住曉嶸,一手拽住曉傑,拖著二人走了。老爺爺誇讚:“這就是名門之後,好家教!”

葆秀對倆孩子照顧得真是無微不至。不說洗澡、洗衣、剪髮這些瑣事,葆秀都一一照管,還有大事更得葆秀操心呢!兩個女孩子都不小了,青春少女生理上的麻煩事,父親和爺爺能管得了嗎?還不得她秀姨悉心關照指導!

家裡的大小事情,老爺爺都明明白白,看在眼裡,想在心裡。他認定,這個家裡是該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內當家了。這天早飯後,翁泉海正要往外走,翁父叫住他,當面鄭重其事地把問題提出來了。

翁父對兒子講,他此番帶葆秀和兩個孩子過來,一是看望兒子,二是孩子都長大了,得花心思好好調教調教。兒媳婦走得早,這幾年,葆秀是又當爸又當媽,把兩個孩子從頭到腳,裡裡外外,照顧得妥妥帖帖,跟親媽一樣親,兩個孩子跟她也有很深的感情。翁父告訴兒子,孟河醫派之所以能傳承三百年,且枝繁葉茂,生生不息,除世代嫡傳,師承授受之外,還採取了中醫之間家族聯姻的方式,互相滲透,親情交融,博採眾長。孟河世代醫家各有專長,各有絕活,家家都有祖傳秘方,就採用這種方式來延續各自的精華。本來孟河醫派已經破了傳男不傳女的老規矩,但葆秀的父親仍謹守祖訓,傳男不傳女。可沒辦法,他就葆秀這一個寶貝女兒,因而臨走時,把葆秀託付給了咱家,還把他葆家的醫術秘方交給了我。他說他看著你長大,清楚你的為人,葆秀跟了你,他放心,能閉上眼。

翁泉海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葆秀對他的一片心日月可鑑,他豈能不知道,可他心裡有一個坎兒,還邁不過去。

翁父深情地對兒子說,葆秀根正,葆家跟咱翁家是門當戶對。再說葆秀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看清楚了,沒有她,兩個孩子能照看得這麼好嗎?沒有她,你能擺脫牢獄之災嗎?為了你的事,她恨不得把命都豁上去,這一片心意,老天爺看得真亮。再說你媳婦也走七年了,你該成個家了。這麼好的人,這麼喜的事,你還猶豫什麼啊?我帶她過來,也就是走個過場,等你一句痛快話,然後你倆就趕緊成親。

翁泉海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說:“爸,事發突然,我一時轉不過彎兒來。”

翁父盯著兒子說:“這事你早就應該明白,還轉什麼彎兒啊!筆直的陽光大道,你就可勁朝前走吧!”

翁泉海望著父親說:“爸,您聽我說,葆秀對翁家有恩,我全記在心裡,這輩子都不會忘。只是我對她並無感情,再說我倆年歲相差太多,不合適,我不能耽誤她啊,望您老人家理解。”

翁父急了:“還講什麼感情啊,你跟你媳婦成婚那陣,不也是進了洞房才慢慢熱乎起來的嗎?再說年歲的事,人家葆秀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葆秀都說了,她就崇拜你這樣的人,品行正,醫術高,哪兒都挑不出毛病來。兒子,聽爸一句話,葆秀是個好姑娘,能嫁給你,那是你的福氣,你是撿了個大元寶啊!”

翁泉海央求道:“爸,您就別為難我了。眼下我在上海還沒站穩腳,也沒心思考慮婚姻之事。”翁父想了一會兒:“成婚和站腳不矛盾,要不這樣,你先答應下來,等過個一年半載,你站穩當後再成婚。”

翁泉海忙擺手說:“萬萬使不得,那不是耽誤人家嗎?爸,您讓葆秀找個人嫁了吧。眼看要晌午了,我得去診所。”說著他起身走了。翁父看著兒子的背影漸漸遠去,他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儘管兒大不由爹,可他還是決定努力在家事中撮合兒子和葆秀。

這天,一家人正在吃晚飯,葆秀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翁父忙說:“這是著涼了,泉海啊,你給她看看,再開服藥。”葆秀笑道:“伯父,我就是打幾個噴嚏而已,一會兒喝點熱水就好了。”

翁父催著讓倆孫女吃飽了就回屋歇著去,然後大聲說:“有病就得趕緊看。泉海,這事就交給你了,我回屋躺會兒。”說著走進臥室,把獨處的機會留給他倆。

翁泉海和葆秀坐在桌前,二人沉默著。呆坐了一會兒,葆秀起身收拾碗筷。

翁泉海這才說要給葆秀把脈。葆秀說不用把脈,她沒病,端起碗筷欲走。這時翁父忽然大聲咳嗽起來。

翁泉海知道這是父親在暗示他,就站起身要端碗筷。葆秀說這是女人活兒,男人怎麼能伸手,讓翁泉海去歇著,她端著碗筷進了廚房。老父親又大聲咳嗽了。翁泉海只好跟著進廚房,伸手要幫葆秀洗碗筷。葆秀抬手扭身攔著翁泉海。翁泉海不好意思和葆秀撕扯,只好從廚房走出來。老父的咳嗽聲又傳來了。翁泉海回到廚房望著葆秀,搓著雙手不知如何是好。

葆秀邊洗碗邊說:“我真沒病,睡一宿好覺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是,她話音剛落,又打了一個噴嚏。翁泉海一笑:“還是看看吧。”葆秀也笑:“真不用,你快回屋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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