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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斧子的事,趙閔堂來找翁泉海,抱怨說:“翁大夫,咱倆是同行,可門不對門,屋不相鄰,誰也礙不著誰,您沒必要大老遠地給我送把斧子。怎麼,您講學可以,我就不能講嗎?聽誰講學的人多,全憑本事,用得著使下三濫的手段嗎?”翁泉海不明白地問:“趙大夫,您說我給您送了一把斧子?”

趙閔堂冷笑:“翁大夫,我真沒想到,您的醫術不錯,戲也演得這麼好,滿心思的雞腸子狗肚子,一絲一毫都掛不上您的臉。行,您真是唱唸做打,樣樣精通啊!”翁泉海皺眉說:“您說了半天,我還是如墮五里霧中,請您說清楚一點。”

趙閔堂搖頭:“算了,既然您裝乾淨人,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再有下一回,我就報官把他抓起來!”趙閔堂走了。

翁泉海忽然想到了斧子,就問他是不是到趙閔堂那裡搗亂了。

斧子只好說:“我聽說那個趙閔堂出言不遜,您講什麼,他就跟您唱反調,他這樣做,我心裡不舒坦,就想去嚇唬嚇唬他。”翁泉海教訓道:“不舒坦是你自己的事,你可以跟我講,我會幫你化解。每個人都有嘴,都可以說話,你能堵住一個人的嘴,還能堵住天下所有人的嘴嗎?人生在世,要想不被輕視,不被說道,就要拿出真本事來,以德服人,以技服人。”

斧子低著頭不吭聲。翁泉海問:“你知錯嗎?”斧子說:“錯了一半。我去嚇唬他,沒錯;沒跟您打招呼,錯了。”

翁泉海說:“你去嚇唬他也不對。”斧子不服氣地說:“受欺負就得還擊,否則就得永遠受欺負。先生,我覺得您的膽子太小了。”

翁泉海望著斧子問:“我再問一遍,你錯沒錯?”斧子堅持說:“錯了一半。”翁泉海氣極了,怒道:“那你走吧,我教不了你。”

斧子要走,葆秀攔住他說:“你別走,我給你做主!”

翁泉海心煩地坐在書房桌前翻書。葆秀進來奪過翁泉海手裡的書放在一旁說:“別人欺負你,有人替你出頭,這叫情誼。你不但不感謝,還罵開了。人家給你一巴掌,要是旁邊連個吭聲的人都沒有,你就滿意了?”翁泉海說:“人家沒給我一巴掌。”“你講什麼,他對著幹,這不叫扇巴掌?你還等人家坐你頭上拉屎嗎?”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來說道!”

葆秀生氣道:“好,既然你說這話,我趕緊去燒三炷香,盼著人家加把勁再扇你幾巴掌,把你打個鼻青臉腫,我們都哈哈笑。”翁泉海賭氣說:“那也不用你管,你給我出去!”

葆秀往外走,翁泉海讓她關門。老父走進來說:“別關,關門我就進不來了。有話好好說唄,別火啊!”翁泉海站起身說:“爸,您坐。我覺得我沒做錯,可是他們不認錯。”

老父說:“不管什麼事,心得擺前面,只要是一片好心,那就行了,還分什麼對和錯。斧子那孩子不錯,我挺喜歡的,留著吧。”

趙閔堂自從開了講堂,來看病的人明顯多起來,診金自然也多了。他給小鈴醫和小龍分些錢,讓他們喝點小酒解乏。小鈴醫高興道:“師父,自打您講學,咱們診所多熱鬧,您看這診金箱多壓手,您還得再加把勁,接著講。”

趙閔堂搖頭說:“我在這邊講,有人在那邊練斧子,讓我怎麼講?”小龍說:“咱已經找翁泉海了,他還能再派人來攪鬧嗎?要是敢再來,咱們就報官,把他抓起來!”趙閔堂笑道:“就怕再碰上喬大川那樣的滾刀肉。算了,不講了。”

趙閔堂和小鈴醫從診所出來,斧子走過來說:“趙大夫,我想把事給你講清楚。我去你講堂攪鬧,不是翁先生派的,是我自己想去的,跟翁先生無關。”趙閔堂冷笑:“你是翁泉海的人,鬧出事你當然會替你主人擋著。”

斧子急了:“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可以跟老天爺發誓,如有半句假話,我不得好死!”趙閔堂說:“我要是還不信呢?要不給我磕個頭吧。”

斧子瞪眼看著趙閔堂。趙閔堂一笑:“算了,開個玩笑而已,回去跟你家翁大夫說,往後少來這套!”趙閔堂轉身剛要走,斧子單腿緩緩跪下了。這時,一隻腳伸過來,斧子的膝蓋落在腳背上。翁泉海伸手扶起斧子說:“趙大夫,我泉海堂的人攪鬧您的講堂,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您有氣,可以撒在我頭上,要打要罵,您隨便來,我受著就是。趙大夫,我先給您道歉,並承諾今後一定嚴加管束,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對於這件事給您帶來的不便,我深感歉意,對不起!”他躬身施禮。

趙閔堂忙說:“翁大夫,您真是言重了,此等小事何需大禮,我趙閔堂也不是心路狹小之人,算了算了。”翁泉海直起身說:“趙大夫果然心胸寬廣,翁某佩服。我還想跟您商量一件事,請您到我那講學,可以嗎?”

趙閔堂一愣,不知道翁泉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老父腿放在翁泉海腿上,翁泉海給老父按摩,老父覺得請趙閔堂講學不合適。翁泉海說:“爸,我覺得為醫者,應博採眾長,和眾醫家互相學習,多看,多聽,多思,這也正秉承了我孟河醫家之傳統。趙閔堂的婦科和神經科均為祖傳,我希望他能來講一講。如果大家都喜歡聽,並且成效顯著,往後逐一邀請上海眾醫家前來講學,大家暢所欲言,分享所得,揚長補短,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老父還是提醒兒子一定要謹言慎行。

來了拿著趙閔堂派人送來的信交給翁泉海。信中說要他講學可以,但是得到他那講。翁父不贊成:“去他那兒?我看他是蹬鼻子上臉!他來你這講學,是交流;你去他那裡是聽他講學,是求教!”

翁泉海笑道:“可求教又何妨?我開講堂的目的已經說清楚了,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其他事都無妨。”老父搖搖頭不再說話。

趙家院外鑼鼓喧天,人群擁擠著,院內也擠滿了人。響器班子吹吹打打,院中的桌子上擺著茶水和水果。翁泉海站在一旁,來了、泉子、斧子、小銅鑼站在他身後。老沙頭在角落裡抽菸袋鍋。

小銅鑼說:“又是鑼又是鼓的,動靜可夠大的。”來了說:“動靜再大也沒你嗓門大。你可別亮嗓門,這要是把全院人的耳朵都震聾了,那還怎麼聽講?”泉子說:“小銅鑼的嗓門比那鑼鼓聲小多了。”小銅鑼說:“泉子哥,這話你可得收回去,我要是亮開嗓門,那鑼鼓就成啞巴了。”

正房堂屋的門開了,小鈴醫和小龍走出來,二人一左一右分開門簾。趙閔堂從屋裡走到桌前,坐在椅子上蹺起二郎腿。小龍開啟傘給趙閔堂遮陽。趙閔堂品著小鈴醫倒的茶。

小鈴醫讓響器班子收聲後大聲說:“熱烈歡迎堂醫館的趙閔堂大夫開堂講學!”趙閔堂向翁泉海點了點頭。

翁泉海走到院中高聲說:“我是泉海堂的翁泉海,我身後坐的這位是堂醫館的趙閔堂大夫。趙大夫曾留過洋,博學多才,醫術精湛,他能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給我們講學,實屬難得。下面有請趙大夫。”

趙閔堂清了清嗓子說:“翁大夫客氣了,但是他說得確實沒錯。我趙家世代為醫,向上可追溯五百年,向下到了我這兒。我趙家不能說是名醫輩出,但也個個響亮,醫好多少疑難雜症,救過多少人,數不過來。前兩天,翁大夫請我,說讓我給大家講學。我不是個喜歡拋頭露面的人,可是翁大夫三顧堂醫館,我著實盛情難卻啊。

“醫道高深,不是一句兩句能講明白的,就講講我曾經治癒的病例。那是二十年前,有家小姐成親的頭天晚上,突然雙目失明。其家人請了當地三個名醫診治,那時我還年輕,聽說這件事也去看熱鬧。經過診斷,有名醫說此乃肝經溼熱上蒸所致失明,有名醫說此乃少陽經氣不利所致失明,還有名醫說此乃陽明經受阻所致失明。三個名醫爭執不下。我那時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股衝勁,大聲說你們別吵了,有本事把病治好再說!我因此捅了馬蜂窩,那三個名醫全衝我來,說哪兒來的野小子,跑這扎楞膀子。我二話沒講,上前伸手搭在那小姐的脈上,隨後說,此脈左關弦滑,右寸浮數,皆因此女體態略豐,常嗜食肥甘之品,蘊溼化熱,溼熱燻蒸肝膽,且平素在閨中少動,肺氣不足。因新婚勞作,感受外風。肝開竅於目,肝經溼熱,肺經風熱,故白睛遮覆黑珠,可見雙目失明之症。以仲聖茵陳蒿湯為基礎,守住經方,師出有名。加《世醫得效方》之白殭蠶散,注重效藥,其病可立愈。小姐家人問你開的方子能治病嗎?我說如果診治有誤,可取我項上人頭!小姐家人又找那三個名醫,他們不敢賭咒發誓,蔫頭耷腦了。從那以後,我是名震四方!”

趙閔堂說得半真半假,翁泉海暗中皺著眉頭,聽眾一愣一愣的。

這天趙閔堂出去辦事,只有小鈴醫和小龍在診室裡。有個患者家屬來請趙大夫出診,等了一會兒不耐煩,就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算是預約掛號,還留下地址。小龍死腦筋,說趙大夫沒回來不能答應出診。患者家屬生氣地把銀票塞進兜裡走了。

小鈴醫覺得有錢不賺太傻,就跑出去追上患者家屬,答應趙大夫回來就出診,把銀票拿回來了。

趙閔堂一回來,小鈴醫就掏出銀票放在桌子上說:“師父,有人要請您出診,這是診金。”趙閔堂埋怨小鈴醫膽子太大,不該隨便答應人家出診。

小鈴醫說:“師父,我打聽清楚了,那人沒啥大病,就是腿疼。您最擅長此病啊!這診金可不少,一定是非富即貴之人。”趙閔堂看著銀票笑了。

趙閔堂帶小鈴醫出診了。女患者躺在床上,趙閔堂給患者切脈後說:“病情我已經清楚了,請容我三思。”說著給小鈴醫使了個眼色,二人走出去。趙閔堂低聲告訴小鈴醫:“你不是說她腿病嗎?她病體甚重,用藥稍有差池,她就得一命歸天!這病敢接嗎?這錢敢要嗎?高小樸啊,你可害死我了!”

小鈴醫忙說:“師父您別急,聽我說一句。不治難病,難成大名,這說不定就是個好機會,一旦治好了,是一個大雷天下響,上海灘也得晃三晃,名利雙收啊!病這東西,奇著呢,我就碰上過將死之人,轉眼就生龍活虎了。”

趙閔堂帶小鈴醫來到客廳對患者家屬說:“這病我沒有十成的把握,還望您另請高明,以免誤事。小樸,把診金退了。”

患者家屬沒接銀票,霸氣地說:“趙大夫,您可是上海灘有名有姓的中醫,我也是慕名請您,既然接了診金也來了,那就是能治病。眼下卻出爾反爾,您拿我當什麼了?我決不答應!拿了診金就得治病,天經地義,沒得講。治好了重金酬謝,可要是治不好,趙大夫,您在上海灘有名有姓,我在上海灘也有名有姓,咱們就名對名姓對姓撞一撞,看誰撞得過誰!”

趙閔堂和小鈴醫回到診所。小鈴醫寬慰師父不用多慮,那人面兒上看殺氣騰騰,說不定也就是嘴上的功夫。趙閔堂覺得那人不是善良之輩,他長嘆道:“我這輩子怎麼碰上你了呢,可把我害慘了!”

趙妻這會兒倒是明理了,說道:“人家高小樸也是一片好心,不都是為了你這堂醫館的招牌嘛。其實這事到底是好是壞,也兩說。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難病,誰碰上都撓頭。可既然躲不掉,那就得想辦法,烏雞鑽進鳳凰窩,出來誰也認不得!”趙閔堂點頭。

恰在這時,又出了一件讓趙閔堂窩心的事。上海中醫學會要出《上海中醫驚奇醫案》一書,和趙閔堂差不多的中醫都入了圍,唯獨沒有他!

趙閔堂琢磨了好一陣子,忽然站起來說:“《上海中醫驚奇醫案》,不就是要‘驚奇’二字嗎?好,那我就晴天響雷,來個驚天奇治!”

翁父要回老家了,葆秀跟著回去。她對曉嶸和曉傑說:“我回去給你們外公、外婆上完墳就回來。你倆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聽你爸的話,知道嗎?”她望著翁泉海,“你也跟我交代給孩子的一樣,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翁泉海說:“這還用你交代?”翁父笑道:“怎麼不用交代?我想被交代還沒人交代呢,你就偷著樂吧!”

晚上,暑熱剛退,有人敲門後從門縫給翁泉海塞進一封信,開門卻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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