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機關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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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妖師洞府。

吳塵和慕容凓相伴站在煉妖爐前，討論著上古兇獸九嬰的煉化。煉成仙丹本是最佳的選擇。按照九嬰的品級，煉化成一顆大羅紫金丹是十拿九穩的事。大羅紫金丹比太乙金丹足足高了一品。能夠讓服食了紫金丹的修行者，一隻腳踏進大羅金仙位。換句話說，能夠令人羽化成仙，成功站上六星半的等級。

只不過吳塵吃了沒用。因為滑經絕脈註定了他無法儲存元氣。進來琴中界時，被封印的半神級小宇宙，也不是一顆仙丹能夠化解的。

然而給慕容凓卻有大用。

正當吳塵準備啟動煉妖爐將九嬰化成一顆紫金丹時，腦海中忽然輕輕一振。

吳塵幾乎一瞬間就鎖定了波動源。正是那枚模糊的九嬰能符。

吳塵躊躇片刻，還是試著將一縷神識引向了那顆模糊的能符。冥冥之中，他總覺得裡面有什麼在觸動著他的心絃。

果然，當半神的神識刺入那團朦朧星雲的瞬間，場景鉅變。

吳塵貌似正置身在一座巨大無比的地獄火海。舉目四望，曠野高山，峽谷天塹，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灰燼餘火之中。煙柱沖天，炎風撲臉，短短的時間竟口乾舌燥，咽喉好似煙熏火燎，腹中更是猶如火燒。

仰著望穹廬般雲霧低垂的天幕，吳塵幡然醒悟，自己正置身在煉妖爐的爐膛之中！

斷斷續續的哭聲在耳邊響起。然而吳塵左右四顧，卻沒有現一個人影。心中靈光一閃，終於明白了，哭泣的人正是他‘自己’。或者說，哭泣的人是九嬰。吳塵此時透過兩人元神的連線，將自己的一縷神識附到了九嬰的身上。

所以。他才能聽到縈繞在耳邊的哭泣，卻看不見一個人影的原因。

九嬰，除了得名於九個頭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哭起來很像嬰兒。

只是，現在看來。不僅僅哭起來像，貌似九嬰就是一個嬰兒啊……

那種絕望的無助，還有臨死前的恐懼，一下子刺中了宅系生物柔軟的內心。

真的要把它煉成仙丹嗎？

吳塵動搖了。

波動的思維終被九嬰察覺。哭聲陡然停止，跟著是兇猛反撲的上古兇獸寧死不屈的蠻荒與彪悍……

吳塵嘆了口氣，斷開了連線。

“主人？”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慕容凓還是現了吳塵的異常。

“凓姬，除了煉成仙丹。還有沒有別的選擇？”吳塵其實無需多此一問。他知道答案。

“有。”慕容凓笑道“我也正打算跟主人說呢。除了煉成內丹，還可以煉成式神。她的出身其實和我一樣。都是上古兇獸一族。我的本相主人已經見過，化蛇。而她則是九嬰一脈。”

“你是兇獸一族？”吳塵一愣。當初從棺材裡爬出來的確實是個女人啊！

“化形法術，化形成人類，對妖族來說並不困難。而我之所以被打入鎮魂棺，也是因為醉酒顯出本相，被手下覺異族出身。後來的事，主人應該也猜到了。”慕容凓輕聲笑道。

吳塵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原來，松霧城主寒百里之所以率眾謀反，是無意間現了慕容凓不是人族。想想也是。一個人類的城市，角主大人卻是個妖怪，這些人類精英確實不能忍啊。

“上古兇獸。血脈難得。能夠延續至今，更是不易。煉成式神後，能留有幾乎全部的洪荒靈力，且又能與主人同生共死，戰力頗為可觀。”慕容凓笑道。

“若能練成紫金丹，對你卻是極好。”吳塵為自己先前明知故問的小花招感到慚愧。

“主人，式神的能力與您的力量休慼相關。即便我成為大羅金仙，也是一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如多一個式神來保護你。”慕容凓滿眼濃到化不開的柔情蜜意。自從吳塵填滿了她無盡的空虛之後。似乎也一次次的抽走了她的仇恨。如今的她，淡然而平和。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時段。沒有什麼再能動搖她了。

“如此。也罷。”吳塵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方術七絕中的‘煉術’立刻被啟用。這一次他藉助的不是十獸能符的靈力，而是被群星拱月的圍在中央。屬於慕容凓的式神能符。

正如，同樣是‘氣術’，附在刀上是刀氣，附在弓上是靈矢，附在杖上是咒術一樣，方術七絕中的每一絕，都會與相應的法器相匹配。吳塵釋放的能符附在煉丹爐上，就自然成了煉術。

五行鎮四象，立即動。

五行靈力生生不息，迴圈相生。煉妖爐內神火熊熊，煅燒著九嬰的殘軀。

煉術的啟用，讓吳塵可以在能量輸送上做出自己的選擇。怎麼說呢，就好比安裝軟體的時候，如果點‘自動安裝’，軟體一般都會裝在c盤。只有選擇‘手動安裝’，才會出現另選碟符的選項。事實上大家都知道，應用軟體最好不要跟系統程式混裝在一塊。

而‘煉術’，就給吳塵提供了選擇的機會。

如果只是用土屬靈力啟用狸力爐蓋，讓寶爐自轉，就如同選擇了‘自動安裝’，最後煉出來的一定是仙丹。

如今先啟用了‘煉術’，吳塵就能手動選擇將爐中的兇獸煉化成什麼。

選擇的辦法也很簡單。

沒錯，就是看將煉出的靈氣輸送到哪裡。別忘了，整個洞府是一個複雜的能量回路。

複雜迴路往往都是由一個‘主迴路’，與許多次級，三級、四級、五級、更多級的旁支等‘輔助迴路’，共同組成。想要開啟某個迴路的功能，那就將能量輸送到這個迴路就好。

於是，想將九嬰煉化成式神，只要把煉妖爐煉出的五行靈力，源源不斷的輸送給神龕內的式神像便可。中央那座慕容凓的化身。萬萬不能輸。否則就等於將九嬰的能量全部抽給慕容凓。

吳塵及時選擇了左側的一尊空置石像。

果然，隨著來自九嬰的上古靈力不斷注入，龜裂從腳底開始。迅向石像上身蔓延。石皮紛紛脫落，露出栩栩如生的身體。而吳塵腦海中那枚模糊的符印。也在光輝流轉中，漸漸變清晰。

當包裹石像整個臉頰的石皮，陡然脫落，於半空中化為灰燼。吳塵腦海中最終定型的九嬰能符立刻釋放出萬丈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