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此月皎皎，有人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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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天氣逐漸轉暖的原因，凝光今夜不在房間裡，反而是坐在木屋門口。

籬笆前的兩盞長明燈點亮，明黃的光亮將菜圃裡的那一排小菜芽照亮。

凝光看著它們看了很久，一直看到沙沙聲的走路聲響起。

她站起身來，捋好裙襬，問道“回了？”

蘇憫點頭，路過菜芽的時候，低頭撫弄了一下它們。

少女進房去端出飯菜，熱氣還在，色香俱全。

吃飯的時候蘇憫問她，今天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凝光搖頭，說一切正常。

蘇憫心說你剛才腿都坐麻了，還說哪裡沒啥事...

但終究沒說出口，都過去了，他不想給她壓力，他會處理好一切的。

心安的少女今天早早睡了， 躺在被子裡的時候，靈動的雙眼一眨一眨，看蘇憫在躺椅上翻著那本小冊子。

她一直沒問那本小冊子上寫的是些什麼，雖然偶爾也會想會不會有一點內容會和她有關。

就像她在聽雨閣寫下的那一頁一頁的蘇先生一樣。

但也就是想想。

少女嘴角含笑，安心睡去。

蘇憫聽著房間裡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緩，站起身來，走出門外。

他朝著城裡去。

往生堂的前門點著兩盞燈籠，就是那火光看起來挺滲人的，黃裡帶白，有一股陰寒的冷。

民間總是傳說半夜以後那兩盞燈便會變成白色，白天給活人照明，晚上就是給鬼魂照明。

蘇憫只覺得扯淡。

因為那是他和小桃一起捏的。

胡堂主的小院在堂內最裡面，小桃的房間與他只有一個院落之隔。

臨近了，小胡低沉的嗓音響起“快睡覺了，陳香主不是給你看過了嗎，明明沒有什麼事。”

然後便是女娃嬌嫩的聲音“哎喲哎喲~可是我感覺不舒服呀~”

小胡桃將頭埋在被子裡，哎喲哎喲叫喚，這可把醫術不精的小胡愁得揪鬍子。

他喃喃道“那怎麼辦才好啊。”

小桃就嗚嗚地說“要騎大馬，要騎大馬...”

蘇憫站在窗外，默默為小胡扶額。

不知道他到底是看到了那妮子藏在被子裡一閃而過的狡黠，還是看到了也裝作沒看到。

看著此時尚顯幾分年輕的胡堂主，站在窗外的蘇憫小聲喃喃道“好久不見，小胡。”

其實若是蘇憫想見，隨時都能見。

但是已經見過了胡堂主的一生，蘇憫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再見的理由。

小胡已經和自己道別過了呀，不是嗎？

那就不再見了吧。

有些人的死，死了才有意義。

他在小胡桃咿咿呀呀的說話聲裡離開這座小院。

月海亭的燈徹夜不熄。

蘇憫循著臺階一層一層往上，繞過巡邏的侍衛，來到甘雨的窗邊。

讓他驚奇的是，甘雨竟然不在工作，而是將自己的藏在一堆檔案後面，單手捏住自己的簪上的貼花，小心翼翼地貼著。

難不成這隻嬌憨的椰羊正在臭美？

蘇憫好奇地湊上前，雙肘撐在窗沿上，屁股翹得老高，稱得上一句翹屁嫩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