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冰山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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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風鬱悶得很，明明自己是高階巔峰武帝，可隨意主導凡人的生死，今天卻狠狠栽了一個跟頭。

那兩個小鬼頭是仙佛轉世吧！他在心中如此怒吼，只因不論何種手段，皆無法傷害他們分毫，至多隻能稍稍延緩他們的步伐，持續的時間也不是很長。

每當他準備直接出手攻擊，就覺得空間變得粘稠，舉手投足需耗費平時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力量，並且冥冥中有種感覺，倘若他真的這般做，將會受到天地的排斥，繼而被驅逐出此番世界。

可是，只能從旁干擾的話，無法阻止兩小鬼的前進，漸漸地，他垂頭喪氣，搖頭不止。

哎？我為什麼要擋住他們啊？突然，他心中出現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迅的紮根芽，怎麼樣也揮之不去。

對啊，我到底是因為什麼在這裡？我不是應該去北荒檢視那處萬里絕域嗎？

他越想疑惑越多，可情報完全不足，線索的碎片根本找不到地方拼湊，不過卻未停止對秋鴻羽兩兄妹的刁難，天地靈氣如海浪洶湧，化為無形巨手，帶起一陣呼嘯的狂風。

“哥哥，好冷啊！”秋詩槐心裡咚咚跳著，她感到手就像冰一樣，沒有知覺，好似早就不屬於自己。

“沒有多遠了，看，已經近在遲尺，再走幾步就可以抵達了。”秋鴻羽沒有回頭，直直盯著前方，呼吸微弱，生命氣息萎靡，若不是還能走動，還可說話，恐怕會被當做精美的冰雕藝術品。

因為是走在最前面，大部分的冰雪都被他擋住，體溫下降到摸著秋詩槐的手也覺得暖和異常。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身體最深處傳來，彷彿直接作用於神魂，讓他的意識愈模糊，似有萬千銀針同時扎進身體，隨之而來的是無法言喻的燥熱。

這種燥熱給他一種怪異的舒適感，在這一剎那，他仿若處於炎炎烈日之下，但能清晰的感知到身體的冰冷，四肢肌肉完全僵硬不能收縮，此刻寒風也似不見，天昏地暗，耳邊迴盪著悠遠的歌聲。

秦川在旁看著此幕，面色冷漠異常，沒有出手為他驅散寒冷，那樣太過明顯，無異於引火燒身。

傲立山巔的弓風內心疑竇重重，見到秋鴻羽的異常狀態，便更加賣力，一切都被拋之腦後。

所見不再清晰，而是模糊一片，秋詩槐用力抓住秋鴻羽的手，卻有無力感席捲全身，她的呼吸和心臟跳動變得飄忽不定，全身凍結成冰，每走一步都有冰塊掉落。

她體內大量的血液已有冰渣，倒流入心臟、肺腑等關鍵部位，極度的嚴寒，使得臉色泛白，嘴唇紫，思緒遲緩到無法思考，像是既定的程式，機械的邁動著步子。

我要死了！突兀的，她心中湧現出這幾個單詞，當竭力抬頭看到始終未停的背影，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是害怕，沒有恐懼，似覺孤寂，哀愁，思念……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她已然分不清了，只以為這是條不存在盡頭的路，她則是上了條的玩偶，永無止境地行走。

……

“大娘？大娘！”儘管早就做好了準備接受最壞的結果，可仲劍在見到木千蘭這幅冤魂惡鬼的模樣時，心頭亦是一涼，說不盡的苦澀之意湧上。

“啊，劍兒啊，你不是出去參加盛會了嗎？”木千蘭聲音溫柔，面無表情，轉身時，鋒銳的指甲在堅硬的石壁上劃拉出了道道火花，出精鐵交擊的聲響。

她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面容恐怖，七孔淌血，及腰長無風飛舞，臉部碎肉塊塊掉落。

兩人的眼神對視的一霎，驟然爆悶雷般的沉悶聲響，菸灰飄落。

咔嚓！

密室的頂部崩塌，清冷的月光穿透雲霧灑進來，四周很安靜，安靜到了詭譎的地步。

仲劍沒有出手，他在等，等大娘的回答，等大娘解釋，但他也知道，這種幻想，不切實際。

即使年紀尚小，他的見識有限，可從小耳濡目染，對於魔道修士也是十分了解，眼前的大娘，神情癲狂，目光渙散而空洞，答非所問，顯然只有一絲理智還存在。

這種狀態是不可挽救的，至少現在的他還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挽救。

嘭！

木千蘭放聲狂笑，竟連仲劍也不認了，突然迸射過來，幸好仲劍謹慎，未曾放低警戒，加上雙方相隔十幾米遠，才險之又險的躲開，他的鮮血在逐漸侵染地面。

被拍中的石壁轟然倒塌，煙塵漫天，遮蔽視野，那雙猩紅的眼睛更加的顯眼。

手臂肌肉拉緊，仲劍再不猶豫，持劍橫著斬出，爆出一連串刺耳的音爆聲，漆黑劍芒再度浮現，快如閃電，眨眼間而至。

滾滾餘音仍在耳邊縈繞，銳芒與空氣摩擦造成的熱浪撲面而來，木千蘭不閃不避，單手抓去，竟是選擇硬抗。

下一刻，雪花紛擾，她的身體好像破麻袋般朝後倒飛，砸塌了後面的牆壁，軟倒在地上，大量散逸的血液瀰漫出來，幾秒間，染紅了堆積成厚厚一層的積雪。

仲劍眼前一花，氣喘如牛，卻覺空氣無論怎樣也不夠，雙手顫抖，勉強維持住站立的姿態。

天地靈氣的稀薄導致漆黑長劍缺少資糧，於是，就開始吸取他的生命本源，令他頃刻間來到了中年，鬍子拉碴，瘦削若柴。

單手上挑，震耳欲聾的尖嘯聲中，黑芒眨眼而沒，幾乎同時，木千蘭痛哼一聲，右手臂從肩膀處脫落，切口鏡面般平滑，鮮血沒有如預料那樣湧出，被極度的寒冷凝結成冰。

“啊！”

宛若瀕死掙扎的猛獸，木千蘭仰天痛吼，瞳孔猛地收縮成針尖大小，全身的肌肉繃緊，劃開空氣，五道利芒迸射而出。

仲劍幾乎不能呼吸，臉上滿是血汙，全身虛脫無力，身軀千瘡百孔，已無閃躲的可能。

他顯然很清楚，似乎非常安心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可是，這五道利芒擦著他的臉頰過去，然後轟擊在後面的石牆上，只不過留下了五道淺淺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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