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倍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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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好一段路，已經確定沒有巨人再跟上後，隊伍停了下來調整前進方向。

利昂娜讓約翰小心接過自己懷裡的佩特拉，下了馬後，就癱坐到了地上。

約翰不忘怒聲訓斥她“笨蛋！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很危險啊？！要不是米卡莎，你早就沒命了！”

柯尼和莎夏也跑了過來，為她剛才的行為捏了把汗“沒事吧？你剛才真是嚇死我們了！”

利昂娜擦掉臉上不斷滑落的眼淚，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利威爾班是因為我不能說出真相而死去，很多人都死去了……至少，得把他們的遺體帶回去。

利威爾也走了過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謝謝你把佩特拉帶了回來。”

利昂娜覺得此時，根本沒有顏面去面對利威爾，雙手捂著臉大哭起來“……對不起，兵長！”

面對她這沒來由的道歉，利威爾皺了皺眉“……為什麼要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利威爾看到她只知道一味哭著跟自己說對不起，沉默下來。

明明該道歉的人，是他才對。

聽到隊伍要出了，利威爾伸出手，按在了她頭頂上“你做得很好，謝謝你。”

利昂娜愣了幾秒，哭得更加大聲。

迪特跟他的同伴，多虧了利昂娜才成功把伊凡的遺體帶回來，本想過去跟她再次鄭重道謝，此時看見她哭成那樣，都神色複雜地對看了一眼。

進入城牆後，圍觀的人群不斷出議論聲。

“比起早上的時候，人數是不是變少了？”

“少了很多啊。”

“這次也很慘啊。”

“早上大呼小叫地出，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到底去幹嗎了！”

“誰知道呢。不過，從這些傢伙鬱鬱寡歡的臉看來，倒是成功讓我們的稅金打水漂了。”

利昂娜的眼睛腫得像兩個核桃，那些擅自指責的聲音，讓她覺得更加難受。

沒有經歷過那些殘忍遭遇的人，總會事不關己地評判他人，直到他們也嚐到那種地獄般的痛苦……

人類，就是那麼無知又狂妄。

突然，利昂娜聽到前面有人大喊“利威爾兵長！”

只見一個人跑到了利威爾身邊，語氣很是歡快“女兒承蒙您照顧，我是佩特拉的父親。”

“！”

利昂娜臉色蒼白了幾分，快步朝那邊走了過去。

“趁女兒現之前，有些話想跟您說，之前女兒給我寫信了，說能力被看好，成了為您辦事的人，還說要把一切奉獻給您。”

“不過，一點也不體諒父母的辛苦，竟說些戀愛之類的傻話。”佩特拉的父親笑了起來，完全不知道女兒已經死了，“那個……總之，作為父親嘛，覺得她現在出嫁還早了點。”

利昂娜在看見利威爾已經面無血色的臉後，想也沒想就抓住了他披風的衣角，眼淚又忍不住洶湧而出。

換是平時，利威爾肯定早就甩開她的手了，此時卻沒有任何動作。

原本還想說什麼的佩特拉父親，看見利昂娜這個樣子，疑問道“啊？這位是……？”

利昂娜就這樣抓著他的衣角，哭著說不出一句話。

她想讓佩特拉的父親不要詢問，不要去觸及利威爾的傷口，可她有什麼權利去阻止一個父親？

利威爾沒有回答，周圍開始不斷響起，質問埃爾文這次遠征成果的聲音，卻都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事後，埃爾文等負責人被召往王都，對此次外出遠征的巨大損失，跟毫無成果做出彙報，並下達了把艾倫移交給中央的命令。

自從回來後的那天開始，利昂娜每晚都做著噩夢，被吞食成塊的人，血濺的場面，撕碎拉扯的肢體，還有利威爾班。

每每她在驚叫醒來後，就再難以入眠。

在黑暗中，坐起來的利昂娜都會抱著雙膝，睜著眼睛看向黑洞洞的虛無一處呆。呆坐半晌後，她又會忍不住埋頭哭起來，精神狀況非常不好。

就這樣持續了幾天，利威爾在飯桌上終於忍不住說她“小鬼，這幾晚你都很吵啊。”

舊本部周圍全是樹林，一到晚上就靜悄悄，只能聽到蟲鳴的聲音，利昂娜的夜半哭聲，自然也能聽得很清楚。

利昂娜看著以往總是鬧哄哄的地方，就不禁回想起佩特拉和奧路歐鬥嘴，大家一起打掃嬉鬧，被兵長訓斥的日子。

現在，空空如也。

她低下頭不說話，坐在一旁的艾倫，這幾天也同樣倍受煎熬。

他總在懊悔，沒有早點變身，跟女巨人戰鬥的那時候。

一念之差，就害那麼多人丟了性命，明明只要他變身，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調查兵團，埃爾文團長，都被中央問責，他還要被帶到中央，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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