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調到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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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走後，漢吉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雙手交握，埋著頭，坐了很久。

她很佩服利威爾能乾脆說出，讓利昂娜全部說出來這樣的話。

不只是艾爾敏，覺得相較埃爾文，被選擇的他是個錯誤。她這個接任的團長，也是這麼想自己，只是這個想法，她不可能跟任何人說，利威爾也不行。

因為調查兵團已經沒有可用的人才了，她這個被埃爾文選定的人，還說自己不合格，無法勝任，其他人會怎麼想？因為失去埃爾文，本來就動亂的軍心，更會完全瓦解。

埃爾文總說，他這個團長是可以被任何人取代的……但實際上，根本沒有人能取代他，沒有人有他那樣的智謀頭腦跟決斷。

埃爾文能看清大局，果斷行事，她跟利威爾就只需要聽從他的指示，儘自己所能去完成就可以了。

可現在，埃爾文的位置換成了她，她成了那個需要決定一切的領導者，站在這個高度後，她才明白埃爾文從前的處境有多難。

就像利威爾說的，他們把那個人逼成了惡魔，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他來承擔。

在伊蕾娜來了後，她雖然早從利昂娜那裡瞭解大概，但真正見識到他們跟馬雷的軍事實力，相差如此懸殊……他們要怎麼贏得這場戰鬥，她連設想都不敢去設想。

一想到知道了未來，自己無法改變的話，又或是像利昂娜那樣去嘗試改變，卻徹底失敗……

漢吉不想承認，可她真的會忍不住感到害怕。

以前，她只需要關心巨人的問題，他們只要跟在埃爾文身後，偶爾幫忙出出主意，決定權由他來做就可以了。

可現在，換成是她……

未來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人類，甚至是全世界，不是像要不要殺掉萊納，一旦猶豫做錯決定，就讓他跑了的那種問題，而是全人類的性命問題。

另一邊的利昂娜跟利威爾相對無言了一會兒，她看著始終面無表情的利威爾一陣，轉身就想走出去“那，我去求漢吉團長……”

她太瞭解利威爾，這個人說起謊來，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不想去理智思考，為什麼自己一定要留下來，為什麼不願意離開的問題，她只能想到，她不想離開利威爾。

利昂娜剛轉過身，話還沒說完，手剛碰上門把手，一股壓人的氣勢從後襲來，利威爾一把扯過她的手臂，陰森森地開口“我說了，你不能留在這裡。”

利昂娜忍了再忍，猛地抱住了他，雙臂交纏在利威爾頸後，把自己整個人都貼進他懷裡，臉埋在對方頸間，喊道“兵長！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讓我待在你身邊也沒關係，即使你不搭理我，一句話都不再跟我說也可以，我不想離開調查兵團！”

怎麼可能沒關係，單單是利威爾無視她，就夠她難受的了。

利威爾不動聲色，也沒有推開她，少女埋在他頸間說話的聲音，幾乎聽不太清。

過了好一陣，他一手抓住利昂娜纖細的後頸，使力一拉迫使她看著自己，冷聲問道“你這麼想留在這裡，是因為我會死嗎？”

利昂娜愣了愣，她看進對方沉靜無波的眼睛裡，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不知道，利威爾被扎進吉克身體裡的雷槍誤傷得很嚴重，雖然被漢吉帶著逃進河裡躲避耶格爾派，但很可能會死。

她其實非常害怕那天的到來，但他們想讓希斯特利亞吃掉吉克，能壓制吉克的人就只有兵長，換成別人而帶來的後果……

吉克成功逃離巨人之森，兵長很可能在那之後真的殺了吉克，那就無法跟艾倫接觸，無法觸“地鳴”的後果，就是很可能被兵臨城下的馬雷人部隊殲滅，或是變成俘虜，人民會被馬雷人當做無腦巨人來使用的生化武器。

利昂娜不是沒有想過那些，她猜想各種結局，越想越後怕，想到最後甚至不敢再去想了。

利威爾微微皺著眉，看進利昂娜慌亂不定的眼睛裡，把她的雙臂自頸間拉開，低聲說道“你自己也很明白吧？我沒辦法讓你留在調查兵團的理由。”

他看著眼淚自她眼角不斷滑落，忍住了伸手去擦拭的衝動，把人推開了些，繼續說“你以為自己做好了覺悟，但你真的能承受得住，接下來會生的那些事情嗎？”

利昂娜悲切地看著他的眼睛，眼淚浸溼了雙頰，不自覺搖頭，這個動作不知道是想表達自己能承受得住，還是不能，她根本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你還沒法承受改變未來那些事情，所帶來的後果。你就像死神一樣，站在旁邊看著我們，卻什麼都做不了。讓你離開，對你，對我們，是最好的。”

最後，在利昂娜的極力要求下，雖沒有被調職到王都，卻還是被調到距離他們最遠的北邊，擔任訓練兵團的輔佐教官。

艾倫等人對這個突然又莫名的決定，覺得很是震驚，尤其是約翰，他早就看出利昂娜跟團長他們之間有些問題，但不管怎麼追問，最後都只得到漢吉一句“備戰需要”。

讓利昂娜跑到幾乎沒有戰事的北邊，擔任訓練兵團的輔佐教官，是備戰需要？就算真的因為現在時局不同，北邊也需要加強軍事訓練，也輪不到利昂娜去那裡吧？當他們還是三歲小孩嗎？

之前約翰為了她，跟利威爾起了劇烈衝突的事情，利昂娜後來也聽說了。他當時臉上的那些傷，她還以為是在地下洞窟不小心傷著的，沒想到竟是……現在要調她去北邊的事也是，如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理由，可能他會對此過分糾結。

利昂娜主動站出來說明，這是她自己的提議要求，之前在北邊的尤特比亞區，對付羅德那時，就已經明顯看出軍事的不足。現在帕拉迪島接觸了外界，他們知道外面不再只是單純的巨人問題，整體提高軍事的訓練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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