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果然還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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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只過了黑暗一瞬，利昂娜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艾倫坐在自己面前，周圍的景象是她在北邊的房間裡，而桌前放著兩杯紅茶。

利昂娜有些疑惑地左右張望，又看向艾倫，“艾倫？這是……怎麼回事？”

“……”艾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看見了嗎？”

“啊？什麼？你在說什麼？”

“未來，我所做的那個決定……你看見了嗎？”

利昂娜只覺得更加疑惑。

剛才，她不是跟漢吉他們都被尤彌爾變成巨人了嗎？為什麼她現在會在這裡？現在這個情景是……

幾年前，約翰他們到北邊，探望自己的那一次，她單獨找過艾倫談話。

這次談話，成了開啟之後一系列事情的黃金鑰匙。

利昂娜完全不記得，自己跟艾倫在這次的談話裡說了什麼，她只記得跟艾倫一起喝了紅茶，然後艾倫走了，自己的紅茶杯子見了底。

這段莫名其妙消失了的記憶，並沒有讓利昂娜覺得恐慌，她看見自己那杯見底的紅茶，心裡那顆懸掛的沉重石頭總算放下。

她找艾倫談話，實際是想知道他接觸吉克後會有什麼打算，是真的會跟他站在一起，讓艾爾迪亞人全部喪失生育能力，還是會按照她猜想的那樣，清洗世界呢？

又或者是，還有另外的目的？這另外的目的是好是壞？出點是什麼，結果又是什麼？

利昂娜雖然不記得具體的談話內容，但她早在這次談話前就想好，在知道他的真實想法跟打算後，艾倫可以在這次談話後消除自己的記憶。

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他的真實目的，就當是一次疏導心理的談話。

她不知道艾倫會不會被自己的這番言辭打動，很可能會覺得反正她的這段記憶會被消除，根本沒有必要說出來。

但她看到自己那杯見底的紅茶杯子就明白了，艾倫告訴了她，而且那個答案可以讓她完全信任艾倫，他沒有變，從始至終他都還是那個單純的笨蛋。

紅茶喝到什麼程度，就代表能相信他幾分。

可是，現在眼前自己的紅茶杯子，還是滿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利昂娜摸向自己受傷的肩膀，沒有任何感覺。

……難道說，之前生的那些事，都只是她的臆想嗎？

可那些事情，是那麼真實，她替莎夏擋的槍，她看見兵長重傷的心疼，怎麼可能都是假的？！

還是說，她終於瘋了？

正當利昂娜整個人覺得十分混亂，驚慌無措時，艾倫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一接觸，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應跟不屬於她的記憶，一下把她淹沒。

過去的尤彌爾是怎麼繼承的巨人能力，又是怎樣被弗利茲王利用，她的巨人能力後來被子女分食，戰爭、侵略、殺戮、統治……直至八大巨人各自為王，相爭領土。

接著，場景再次快變幻，她跟艾倫漂浮在馬雷大6的半空之上，尤彌爾也站在她旁邊，剛才讓她混亂不已，以為是自己臆想的事情，實際在真實生。

他們確實被尤彌爾變成了巨人，正在底下攻擊皮克跟阿尼。

利昂娜怔怔地轉頭看向艾倫，她想要開口喊他，想要說些什麼，嘴巴張合幾下，卻完全不出聲音。

她又看向利威爾，那個人……是用一種怎樣傷心絕望的神情，看著已經變成了巨人的自己。

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她的這具身體，是流落在外的王族血脈，儘管弗利茲王跟中央憲兵，一直以來怎麼保證血脈不外傳，歷代還是多多少少有希斯特利亞那樣的意外生。

像她這樣的存在，多數都會隱瞞身份活著，幾代人的血脈繼承下來，外表特徵也變得不再明顯，閉口不提的身份歷史也被遺忘。

只是，剛好一切都趕巧了，她才走到這一步。

“利昂娜，你已經做好你的決定了嗎？”身旁的艾倫見她一直沒說話，開口問道，“是就這樣按照我的計劃，結束這場歷時已久的戰爭，還是……用你的辦法去結束這一切呢？”

利昂娜的眼睛，一直盯著利威爾，她忍了再忍，還是沒有忍住，跪倒在地，眼淚猛地奪眶而出。

她淚眼模糊，整顆心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塊肉，疼到無法呼吸。

“艾倫……我……我果然還是做不到……”利昂娜哭著搖頭，視線自始至終沒有從利威爾身上離開過，“我不想放棄兵長……我捨不得他……我不想跟那個人就這樣分別……！”

艾倫一時沒說話，他蹲下身，扶住了她的肩頭，臉上的表情同樣很是痛苦“沒關係的，利昂娜。你的出現，本來就是個意外，這條道路本來就該由我一個人去走……就算你用你的方式去結束，跟我做出的這個決定的結果，也相差不了多少。未來的可能，你不是都看見過了嗎？即使現在在這裡結束了戰爭，以後的人類還是會不斷爭鬥，戰爭會再次燃起……我們不過是為了讓眼前的同伴，擁有有限的安穩未來，才做出這種決定罷了。”

沒錯，她都看見過了，透過跟艾倫的接觸，透過尤彌爾，她從過去到未來，試驗過無數次的改變，看到了無數的可能。

就跟艾倫曾經做過的事情一樣。

可不管是在一開始，就讓尤彌爾放棄得到巨人的能力，還是阻止弗利茲王帶著人民到這座島上，或是讓梟在馬雷動巨人戰爭，都不可行……過去、未來，她跟艾倫一起看到了無數的可能，都不可能完全解決人類戰爭的問題。

改變過去，就會讓現在的大家消失，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他們都是自私的，只為了守護住眼前珍愛的人……

艾倫為了讓今天的這一步計劃順利展，不惜讓原本會吃掉貝爾托特的戴娜，轉而去吃掉母親，還不斷回到過去，讓梟去找到格里沙，讓父親到島上生下他，奪取始祖之力，轉交給他……

如果按照艾倫說的，順著他的計劃進行，那個結局，她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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