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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蛋……”

“一進門就爆粗……別忘了我是你上司!你要是我,你能怎麼做呢?擴大你的詞彙量,我已經有點兒厭倦了。”卡米爾常常不敲門就闖進辦公室,然後杵在他的上司面前。這些年來,為了對付卡米爾,警察分局局長勒岡把這些話都試過了,至少差不多都試過了。為了不會再次跌進以往的模式,他沒有回答。這反而一下子挫傷了卡米爾的銳氣。

最好的情況是,局長聳聳肩,一副認命的樣子;最差的情況下,卡米爾低下目光,假裝懺悔,不說一句話,他們就像一對老夫老妻,對於這兩個五十歲還單身的男人來說,這不得不算是一種失敗。總之,沒有女人。卡米爾喪妻。勒岡,去年剛剛離了第四次婚。“這感覺很奇怪,就像你和同一個女人結了四次婚。”卡米爾在他第四次離婚後對他說。“你還想怎麼樣,人是會養成習慣的。”勒岡回答,“你沒發現我也沒有換證婚人嗎,一直都是你!”卡米爾嘟噥著回了一句:“那就也不要換女人了,每次都娶同一個。”在被炒魷魚方面,他真的是誰都不怕。

他們之間已經有了超越語言的默契,這就是今天早上卡米爾不再挑釁勒岡的主要原因。他看透了局長的小花招,他明明可以派其他人接手這個案子,卻假裝手頭沒有人手。令卡米爾震驚的是,他居然沒有當場就識破局長的計謀,擺脫這個任務。這真的很奇怪,簡直令人費解。第二個原因是他沒有睡覺,他已經筋疲力盡,沒有多餘的精力可以浪費,因為他面臨的又是漫長的一天,在莫萊爾來替換他之前。

早晨七點半。疲憊的警員們互相打著招呼從一個辦公室進入另一個,大門開啟,人們聽見叫喊聲,走廊上有人在等待,惶恐不安地,警察局和往常一樣又度過了一個不眠夜。

路易到了,也是一晚上沒睡。卡米爾迅速對他的穿著進行了細分。布克兄弟的套裝、路易·威登的領帶、芬斯布里的鞋子,總是一身深色系。至於襪子,卡米爾還說不上來名字,不過反正他也不認識。路易很漂亮時髦,但不論怎麼修整,他總給人感覺不夠大氣。

他們互相握了一下手,就跟平常的早晨沒什麼兩樣,好像他們從來沒有不在一起工作一樣。自從昨晚重逢以來,他們也沒怎麼真正說上話。沒有人提起這四年中發生的事。並沒有什麼秘密,不是秘密,而是一種尷尬和痛苦,何況,在這樣一種失敗面前,有什麼可說的呢?路易和伊琳娜以前非常合得來。卡米爾覺得,路易也感到自己要對伊琳娜的死負點兒責任。路易沒有表現得像卡米爾一樣難過,但他也有自己的難過。這是不可言傳的。內心深處,他們都被這一悲劇摧殘,這阻止了他們的交流。另外,大家都被震驚了,他們本該互相說話的。但他們沒有,他們還是會想到彼此,但他們逐漸地不再見面。

身份鑑定組的初步結論並不樂觀。卡米爾迅速瀏覽了報告並陸續傳給路易。輪胎的橡膠是最普通的那種橡膠,應該可以在五百萬輛車上發現吧。貨車也是最常見的那種。至於受害人最後的晚餐,一些生菜、紅肉、四季豆、白葡萄酒、咖啡,這些……

卡米爾辦公室裡,他們站在一張大大的地圖前。電話響了。

“啊,讓,”卡米爾說,“你來得正好。”

“再次跟你問好。”勒岡說。

“我需要十五名警員。”

“不可能。”

“最好給我派女警員。”卡米爾停了幾秒想了一下,“我至少需要她們兩天時間。也可能三天,如果還是找不到那個女孩的話。還要再派一輛警車。不,兩輛。”

“聽著……”

“還有,我要阿爾芒。”

“這個可以。我立馬給你派他過去。”

“謝謝你,為了這一切,讓。”卡米爾說著掛了電話。

然後他又轉向地圖。

“我們能要到什麼?”路易問。

“要求的一半吧。加上阿爾芒。”

卡米爾兩眼盯著地圖。他舉起手臂最多可以碰到第六區。要指到十九區,他需要一把椅子,或者一根長棍麵包,但這感覺像個小老師。多年來,為了這個地圖,他想了不少方案。比如把地圖往下釘一點兒,把它鋪在地上,把它切成幾塊排成一條線……最後他一個都沒有采用,因為所有解決他身高問題的方案都會反過來導致別的問題。同樣,就像在他家裡,或是在法醫學院,這裡也一樣,卡米爾有他的工具。有關板凳、梯子、半截梯、梯凳的問題,他是個專家。在他辦公室裡,對付那些檔案、檔案、附件和技術文獻,他選擇一個小鋁梯,窄窄的,大小適中,對於巴黎的地圖,他選擇了一個圖書館的腳凳,那種可以滑動並且當人站上去可以自動固定住的。卡米爾走過去,爬上了凳子。他觀察著兩條匯聚到綁架地的主幹道。他準備組織幾隊人分頭搜尋這片地區,問題在於,怎麼確定行動區域的界限。他標出一個區域,突然低頭看腳,思考著,轉向路易,問道:“我看上去像個白痴將領,你不覺得嗎?”

“在你的概念中,我猜白痴就是將領。”

他們開著玩笑,但事實上他們都沒有聽彼此在說什麼,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還是……”路易一臉沉思地說,“沒有這種樣子的貨車最近被偷。除非他準備這次行動好幾個月了,用自己的車子綁架一個女孩,這風險太大了。”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這傢伙可能腦袋少根筋……”

卡米爾和路易轉過頭去。是阿爾芒。

“如果他真的腦袋少根筋,那他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卡米爾微笑著說,“這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困難。”

他們互相握了手。阿爾芒和卡米爾一起工作超過十年了,九年半是他的手下。這是個奇瘦無比的男人,外表憂鬱,一種病態的節儉侵蝕了他的生活。他生命的每一秒都離不開實惠。根據卡米爾的理論,他這樣其實是因為害怕死亡。百科全書式的路易也表示,卡米爾的理論在精神分析學上也是站得住腳的。對於自己能夠在一個自己完全不瞭解的領域成為一個好的理論家,卡米爾很驕傲。職業上,阿爾芒像只不知疲倦的螞蟻。給他一本任何城市的黃頁,一年後再回來看,他肯定已經確認完所有名錄了。

阿爾芒始終對卡米爾懷有一種不摻任何雜質的崇拜。他們剛開始工作那會兒,當他得知卡米爾的媽媽是一位著名畫家時,他的崇拜轉為了一種狂熱。他收集所有關於她的剪報。他的電腦裡,有他蒐集的所有網上能找到的她的畫的翻版。當他得知正是因為她長年的煙癮才導致卡米爾身材如此矮小的殘疾時,阿爾芒內心糾結。他試圖找到一種方法調和這種崇拜與怨恨並存的感情。但他這些極度矛盾的情感也不是完全荒謬無稽的。只能說他還在探索。然而,這種情感比他自身更加強大,他沒有辦法阻止自己,一旦新聞裡出現莫德·範霍文的名字或者作品時,阿爾芒就歡呼雀躍。

“你應該做她的兒子,”卡米爾對他說,“然後每天從下面看著她。”

“你太噁心了。”阿爾芒咕噥著,他不是沒有幽默感。

卡米爾停止工作那段時間,阿爾芒也去診所看過他。他總是等到有人開車去那兒附近,這樣就可以省下交通費。他每次都是帶著不同的藉口空手而去,但他畢竟去了。卡米爾的狀況讓他心緒不安。卡米爾的痛苦是切切實實的。你可能和一些人一起工作了很多很多年,可到頭來你一點兒都不瞭解他們。除非突如其來的一次意外、一個悲劇、一場疾病,或者誰的離世,你便會發現你所認識的他們和他們在這些偶然事件中所表現出的特質是多麼大相徑庭。但是,阿爾芒有他自己的慷慨,這聽上去好像有些可笑。當然,這種慷慨從來不是金錢上的,絕不可能要他花錢,他有自己靈魂上的虛無的寬大。警隊裡沒有人會相信。這樣說只會讓所有借錢給他過的人,也就是說——所有人,笑掉大牙。

當他到診所時,卡米爾給他錢讓他去買一份報紙、兩杯咖啡和一份雜誌。阿爾芒留下了零錢。他離開之後,卡米爾俯身在視窗看他離去,他看見阿爾芒在停車場詢問那些走出診所的人是否可以帶他一段路,直到他可以步行回家。

然而四年後再重聚,他們感覺還是有些不適。最初的隊伍,只缺一個馬勒瓦勒了。他被警局炒了魷魚,拖了幾個月最終還是離開了。他現在如何了……卡米爾想路易和阿爾芒應該會時不時和他見面。但卡米爾做不到。

他們仨站在巴黎的大地圖前,沉默不語,像是一場隱秘的禱告,卡米爾抖了抖身子,他指向地圖。

“好吧。路易,我們就按之前說的做。你帶大家到現場。我們仔細搜尋。”

他們轉向阿爾芒。

“還有你,阿爾芒,一輛最常見的白色貨車、最普通的輪胎、受害者最稀鬆平常的一頓飯,還要一張地鐵票……你沒有什麼選擇。”

阿爾芒點了點頭。

卡米爾收起鑰匙。

莫萊爾回來之前,再堅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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