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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又開始聽指揮了,飽經摺磨但依然完整。感染已經停止了,幾乎所有的傷口都癒合了,血腫也消失了。

她去看了葛諾德夫人,她解釋說:“突然家裡有點兒事。”她選擇了這種藉口,似乎在說:“我是很年輕,但我也有責任感。”

“我不知道……必須回去看一看……”

這對於葛諾德夫人來說有點兒突然,但她對錢看管得很緊。她以前是個商人。當阿歷克斯向她提出再用現金多付兩個月房租時,葛諾德夫人表示她可以理解,她甚至發誓:“如果我馬上找到租戶,我一定還你……”

老婊子,阿歷克斯一邊心裡想著,一邊臉上露出感激的微笑。

“您真是太好了。”她說。但她沒有刻意睜大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只想著快點離開,因為一些非常嚴肅的原因。

她用現金付了房租,留下一個虛假的地址。最差的情況是,葛諾德夫人會給她寫信,而她不用匆忙去拿這個信和支票,這對誰都有好處。

“房間的狀況。”

“您別擔心,我向業主保證一切都秩序井然。”

她把鑰匙丟在了信箱裡。

至於車子,沒有問題,她每月支付莫里雍大街的停車費,不需要擔心。這是一輛已經開了六年的雷諾克里歐小型車,她買的二手車。

她從地窖裡搬出十二個空紙箱,拆卸了屬於她的傢俱,松木桌子,書架的三部分,還有床。她不知道為什麼她還要被這些東西糾纏,除了床,她依戀她的床,這,幾乎是神聖的。當一切都拆卸完畢,她看著這堆東西,難以置信,終究,一個生命,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佔地方。至少,她的生命,兩立方米。搬場工人說三立方米。阿歷克斯表示同意,她瞭解那些搬場工。一輛小貨車,甚至不需要動用兩個人,一個足夠了。她之所以同意,是因為傢俱看管的價格和第二天立馬動身的一點兒稅費。阿歷克斯,當她想搬家,她必須立刻就走。她母親一直說:“你這人,太沖動,所以當然,總是什麼都做不好。”有時候,如果她精力實在旺盛,她母親還會加一句:“你哥哥,至少……”但她哥哥實在已經沒什麼比她好的了。然而這並不重要,對她媽媽來說,他總還是比她好多了,這是她的一貫原則。

儘管渾身疼痛又疲憊,她還是在幾個小時內把一切都拆卸好,打包好了。她想借此機會做一些清理工作,尤其是書籍。除了一些經典,她經常扔一些書。在離開克利尼昂古爾門的時候,她扔了所有凱倫·布里克森的書,所有福斯特的書,離開商貿街時,她扔了所有的茨威格和皮蘭德婁。當她離開尚皮尼,她扔了所有的杜拉斯。她總有些一時的痴迷,就像這樣,當她喜歡的時候,她會讀他們全部的作品(她母親總說她沒有節制),而之後,在搬家的時候這些書總有千斤重……

接下來的時間,她就和這些紙箱子一起生活,睡在放在地上的床墊上。有兩個小紙箱,標註著“私人物品”。裡面裝的,都是真正屬於她個人的東西。這都是些相當愚蠢,甚至毫無用處的東西:小學、中學的練習簿、成績單、信件、明信片,十二三歲時斷斷續續寫的日記,從來沒有堅持很久,還有一些之前的小夥伴的字跡,一些她本該扔了的小飾品,不過她總有一天會這麼做的。她知道有一天這些東西會變得幼稚可笑。還有一些花裡胡哨的小首飾、老舊乾涸的羽毛筆、一些她心愛的髮夾、一些度假的照片,或者是全家福,和她的母親、哥哥一起拍的,在她很小的時候。好吧,必須儘快處理這些東西,都是些沒用的東西,甚至保留它們是非常危險的,那些電影票,從小說書裡撕下的書頁……總有一天,她會扔掉一切。但是目前,這兩小箱子的“私人物品”還是佔據了這次突然搬家的中心位置。

一切都處理完畢,阿歷克斯去了電影院,然後在能人居吃晚飯,買了電池裡用的酸。為了她的準備,她戴上面具、保護眼鏡,開啟風扇和吸油煙機,廚房門緊閉,窗子大開,為了把蒸汽排放到室外。為了把產品調製到80%的濃度,必須慢慢把它加熱,直到有酸氣冒出。她做了六升半。她把它們放在防腐蝕的塑膠小瓶裡,那些小瓶子是她從共和國廣場附近的藥店裡買來的。她留了兩個,其他的,她把它們整齊地放到了一個有多個內袋的包裡。

夜裡,小腿的肌肉痙攣讓她驚醒,或許是噩夢,她常常做噩夢,那些充斥著老鼠的場景,它們在活生生地啃噬著她,特拉里厄用他的電動螺絲刀把鋼條塞進她腦袋。當然還有,特拉里厄兒子的臉也陰魂不散。她又看見他愚蠢的腦袋,一大堆老鼠從他嘴裡跑出來。有時候是一些現實中的場景,帕斯卡爾·特拉里厄坐在尚皮尼花園裡的椅子上,她走到他身後,鏟子高高舉起在他頭上,她的上衣妨礙了她,因為袖子太緊了,那時候,她比現在重了十二公斤,這使得她的胸部……那個白痴,她的胸部讓他發狂。她讓他在衣服下胡亂摸了一陣,沒多久,當他開始愈發激動,他的雙手開始愈發灼熱時,她猛一下敲了上去,就像一個女教師。說到底,從另一個層面來看,這就有點兒等同於她拿了鏟子,並用上全部力氣往他後腦勺上一敲。在她的夢裡,這一鏟子敲得尤其響亮,就像在現實中一樣,她感覺從手臂到肩膀都在震顫。帕斯卡爾·特拉里厄,半死不活的,艱難地轉向她,他搖搖晃晃,向她投去驚訝不解的目光,卻透著一種謎一樣的寧靜,彷彿沒有疑惑可以侵入這種寧靜。於是阿歷克斯用鏟子使這種疑惑侵入了,她數著,七下,八下,特拉里厄的上半身已經塌陷在花園的桌子上,這讓事情變得更容易了。之後,她的夢境出現了時間的跳躍,夢裡直接出現了帕斯卡爾的驚叫,在他被灌第一口硫酸的時候。他叫得太響了,她怕他吵到鄰居,這個白痴,於是她不得不重新站起來又給了他臉上重重一鏟子,徹底剷平。這鏟子的回聲,真是太響亮了!

就是這樣,總有些夢境,那些噩夢、那些痠痛、那些拉傷、那些痛苦的痙攣,但是,總體來說,身體逐漸恢復了。阿歷克斯確定,這些傷不可能完全消逝,一個星期待在一個那麼小的籠子裡,和一堆興奮過頭的老鼠在一起,不可能不給人的生命留下一些負債。她做很多運動,拉伸運動,以前學的一些舒展運動,她還開始跑步了。她一大清早就出發,圍繞喬治·布拉桑斯廣場小跑幾個圈,但她常常不得不停下,因為她很快就會感到疲憊。

終於,那些搬家工人到了,把所有東西都搬走了。一個大塊頭男人,有點兒愛誇口,他試圖和她調情,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阿歷克斯跑去訂了去往圖盧茲的火車票,她把行李寄存了,走出蒙帕納斯火車站的時候,她看了一下手錶:八點半。她還可以回到蒙特內勒餐廳,或許他還在那裡,和他那些吵吵鬧鬧講著愚蠢的故事的朋友……她知道他們每週都要進行單身漢聚餐。或許不在同一家餐廳。

不,就是在同一家,因為他在那裡,和他的朋友們七個人,比以往幾次都要多,餐廳已經變成一個小俱樂部。阿歷克斯感覺餐廳老闆給他們服務時緊緊繃著嘴,不確定這樣大規模的聚餐符不符合他的品位,太吵了,其他客人時不時回頭看他們。那個漂亮的紅棕色頭髮女孩……員工們總是偷偷注意她。阿歷克斯找了個地方坐下,這個地方更隱蔽,他不比上次容易看見她,她要稍稍傾斜身子,不幸,他還是看到了她,他們的目光交會了,很顯然,她希望看見他,就像這樣,她微笑著對自己說。她喝著冰雷司令酒,吃著聖雅克扇貝、一些小巧而有嚼勁的蔬菜,還有焦糖布丁,喝著濃郁的咖啡,然後又喝了一杯,後者是老闆為鄰座客人發出的喧囂感到抱歉而免費提供的。他甚至提議請她喝一杯查爾特勒酒,他覺得這是女士酒。阿歷克斯說不用了謝謝,還是來一杯冰鎮百利甜酒吧,老闆微笑了一下,這個女孩真是太迷人了。她不疾不緩地離開,把書落在了桌子上,她又跑回來時,那個男人已經不和他朋友們一塊兒了,他站著,在穿馬甲,他的朋友們在開一些拙劣的玩笑,取笑他這時匆忙地離開。他跟著她離開了餐廳,她感覺到他的目光盯著她的臀部,阿歷克斯長著一個極好看的屁股,性感得像一條拋物線。她差不多走了十米,他走到了她邊上,他說:“晚上好。”她看到他的臉……終於,這張對她產生無限感覺的臉。

菲利克斯。他沒說他的姓,他沒說他是不是結婚了,但她一眼就看了出來,手指上的一圈痕跡,他應該剛剛把戒指拿下來。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茱莉婭。”阿歷克斯回答。

“這個名字真美。”

不論如何他都會這麼說。這讓阿歷克斯覺得好笑。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餐廳:“我們有點兒吵……”

“有點兒。”阿歷克斯微笑著說。

“一群男人,難免有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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