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辉这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这里破破烂烂。
智慧这东西,对国人真不算珍贵,十里八乡总不缺贤者。
林家世代诗书传家,祠堂后面就是族学,小时候他在那读过书。
从元朝起,家族兴盛之后,不管政府是否鼓励,郎朗读书声从未断绝。
林家岁没出过状元,但每一代都有举人、进士。
清朝时,曾有人官至府台。
直至民国时期,也有不少子弟从政、从军。
当初,那场浩劫席卷大地。
林家当然不可避免的卷入,无数子弟投身报国。
六爷的五个哥哥,包括家族中无数,适龄、不适龄的子弟纷纷参加革命。
军阀、国军、共军都曾从博社带走不少人。
按理说,乱世之中烽烟四起之时。
派遣家中子弟,投效四方。多方下注之下,不管谁输谁赢,总能保全家族。
最终的结果是,保全是保全了。可惜有能力的,也都死了个干净。
活着回来的都是些小卒子。
只留下祠堂门口挂着的,人民功臣、舍生取义、国之柱石,几块牌匾。
最终这几块牌匾,也确实保护了林家。
各种运动,都在这些牌匾面前被挡了回去。
但似乎气运用完了,或者时机未到。林家这几十年,再没出什么人物。
混的最好的,无非是一些海外商人,本地除了六爷这个大队书记。
没人能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六爷,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六爷也喝着茶,并不着急。他是族长,也是大队书记。
林祖辉是二房的人,那又如何?他哪个身份他都能管的了这小子。
林宗辉前段时间从他那拿到o万,他早知道了,后来宗辉经常跑深市。
又带人回县里勘查地形,找合适建农场的地方。
也都是他找人帮忙联络、协调的。
甚至陆丰这么大,最终定在博社附近,都是他帮忙出的主意。
他一辈子待在县里,协调家族大小事务o年,自然对人情世故,了然于胸。
他没想着占林祖辉便宜,能帮则帮,不能帮也没事。
一个家族不可能指望一个人成才。
“小辉,你知道,为什么我是族长吗?”
这还真没了解过,不是大房的长房长孙吗?他几个哥哥死了,轮到他了?
“是传下来的吧?长房长孙?”
六爷呵呵直笑,林祖辉还是经历的少了点。
“呵呵,不是这么算的。”
“我们林家,现在一共有三房在村里。”
“当年老祖宗四个儿子,传下来就是四房人丁。”
“后来渐渐开枝散叶,四房迁去了浙省,很少再有联系。”
“剩余三房,都在村里开枝散叶。”
“刚开始确实是长房长孙,但后来渐渐不是了,长房长孙不一定贤明。”
“当代的房头,如果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成器,就会选贤。”
“村民如果觉得房头不合适,也能重新选房头。”
林祖辉明白了,这是诱之以利?
可他也没兴趣当房头啊?一辈子在村里受人尊敬也没什么意思。
这种利诱,跟村里讨生活的村民聊,那确实是重利。
对他呢?则是完全没价值。
“六爷不是做的挺好吗?干嘛聊这个,听说东叔在日本展。”
“华叔,还跑去京城读书了。”
六爷也不跟他继续瞎扯,他的想法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