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不會變，我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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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點如同一顆顆螢火蟲在天空翻轉飛舞，在這白晝之中竟是顯得比那太陽都更加耀眼，因為那是生死輪迴之道的體現，是這方世界中最根本的力量體現。

茶樓之外的人影越聚越多，有些眼力強大者甚至能夠看清那些光點中的顏色，有的白有的黑，涇渭分明的兩種顏色交雜在一起像是一團粘稠的漩渦不停下陷，緩緩進入茶樓之中。

“生死分明又相輔相成，這應該是萬物道啊！”

武渺的聲音緩緩響起，孟曉聞言詫異的偏頭望去，不知何時武渺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你來了。”孟曉淡淡的打著招呼。

武渺目不斜視的盯著茶樓，“是啊，原本想晚點再來看看你，誰知道一來就出了這種事，話說茶樓內入道者你可認識？”

“認識，一個剛剛被刺激了的朋友。”孟曉說著神色古怪，讓武渺看著一陣莫名其妙。

孟曉頓了一下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嗯，你大師姐來了嗎？”

武渺很是乾脆的搖搖頭，“沒有，她之前修為出現問題，長老們讓她留在玉虛宮鞏固修為了。皇甫師兄倒是想來，不過你也知道他前朝餘孽的身份，所以被長老們禁足了。嗯，好了，熱鬧看完我先回去收拾了，晚上再來看你。”說著轉身離開。

孟曉沒有攔著，轉頭望去果然持續了有一刻鐘的異象終於算是結束了。按照禮數他是應該去恭喜一番的，只是此刻的他卻半點興致都沒有了，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這孩子學壞了，都特麼會撒謊了！”

熱鬧過後，人群依舊久久不散，人們想要去茶樓之中一探究竟，然而那氤氳的佛光卻很好的提醒了他們，這裡還有著一名入道三境的高手守衛呢！

“都散了吧！”

一聲慈祥嘹亮的輕嘆突然間從茶樓之中傳出，點點佛光漸漸消散，雖然語氣溫潤和藹但是卻沒有人真的敢不把其當回事。

無數入道強者對視一眼緩緩搖頭無奈離去，而孟曉望著那重新開啟的茶樓大門卻猶豫了片刻緩緩邁步進入。門口的老趙見狀微笑點頭，緩緩讓開。

“孟兄等等我啊！”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孟曉聞言卻嘴角一抽走的更快眨眼就消失在茶樓之中，而急速射來的青黃無鋒卻再次被老趙攔下，“青公子勿要著急，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是要去哪啊？”

青黃無鋒臉色一黑指著已經不見了背影的孟曉道：“為何他能上去，而我不能上去！”

老趙煞有介事的回頭瞧了一眼然後彷彿剛剛反應過來似的勸道：“青公子勿要激動，孟公子乃是我們茶樓的貴賓，所以才有資格進去。”

“貴賓？你這一個茶樓還分賓客等級嗎？”

“當然分，每個月我們的茶樓都有拍賣會，獲得拍品的客人都是我們的貴賓。孟公子曾經得到過兩件呢！”老趙望著青黃無鋒露出一副認真臉。

青黃無鋒嘴角狠狠抽了抽，有些不甘心道：“好吧，那距離下次的拍賣還有多久？”

“七天。”

“好，七天後我再來。”青黃無鋒見老趙強硬的很只得迴轉，只是走不了幾步突然間想到，“不對啊，我連門都進不去怎麼參加拍賣會？”

一回頭，冷風吹過，大門緊閉，門口哪還有老趙的身影？

……

“大侄女啊！你這也太魯莽了，哪有在鬧市區就開始入道的？”桃花亭三人組中的和尚苦著臉望著玉瓏兒，心想剛剛若非他將整個茶樓罩住，估計這裡都要被那些入道境強者踏破了。

“瓏兒魯莽了，之前多謝叔叔相助。”玉瓏兒微微一福完全沒有之前殺意凜然的樣子，反而賢淑的讓和尚不自在。最重要的是，嘴上抱歉可臉上半點懊惱的表情都沒有，這擺明了是經常認錯死不悔改的節奏啊！

和尚腦門有青筋凸起，卻見一邊頹廢中年人哈哈笑道：“年輕人總是需要一股子捨我其誰的氣魄嘛，這是好事，如果都跟你個老傢伙一樣穩重，那這世界還有什麼色彩？”

和尚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卻再次望向玉瓏兒一副討好的樣子道：“那個大侄女啊，你剛剛是怎麼將那些靈氣全部收回來的？”

玉瓏兒似乎早猜到和尚有此一問，從袖口中掏出一把灰塵道：“那是一種能夠加強靈氣控制的一次性魂寶，如今已經化灰不可用了！”

和尚與頹廢中年人見狀神色怪異但也不再追問了，只是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這時門外侍者報告說孟曉求見。

三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不一會孟曉推門而入，見到和尚與中年人時也是驚訝了一瞬。接著轉頭對玉瓏兒拱手道：“恭喜！”

玉瓏兒輕輕一福同樣執的是同輩禮節，說明她仍舊以平等的姿態看待孟曉，並沒有因為修為大漲而傲人一等。

孟曉面帶微笑這才仔細打量起已經入道一境且同時領悟了道境之力的玉瓏兒，還是那個面容、還是那個身段，只是顯得更有光澤、更有氣質！至於身為入道強者威壓卻半點不曾外露，這是一種對自身實力的收斂，甚是難得。

“這次小魚的事情我們聽說了，辛苦你了！”頹廢中年人緩緩開口對著孟曉說道，也打斷了他的目光。

孟曉淡淡回應，“前輩客氣，小魚乃是烈士遺孤，我又怎麼能夠讓他白白含冤十六年呢？何況我既然身在懸鏡司之中，那麼追尋真相就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的責任！”

頹廢中年人頓了一下，臉色一陣落寞感嘆卻是接道：“這條真相的道路太苦了、太險了，你永遠不清楚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需要多大的勇氣，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孟曉眉頭微凝對於中年人突如其來的感慨並不在意，依舊淡淡回道：“從這段話裡我能夠看出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只是你的故事是你的人生，與我沒有關係。而我的人生需要我自己去走去選擇！今天我在懸鏡司是為了友情、為了親情，而當真相背離了友情與親情的時候，那麼抱歉，這個所謂的真相我不會認同！而當友情和親情背離我的時候，那麼懸鏡司將與我再無關係！”

這話說出來不含任何氣勢也不帶絲毫靈氣，但卻讓和尚與頹廢中年人瞬間陷入了沉默，讓兩人心中一陣陣苦笑不已，表面聽起來理直氣壯，但這跟說自己完全幫親不幫理有什麼區別？

與他們相反的是，玉瓏兒聞言眼中卻是濃濃的欣賞，這種人才是活的明白的人！身具前世記憶的她一切早已看淡，唯一看重的無非是感情，因為這些才是真正具有價值的東西。

正義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價值觀是由所有個體群體相互影響而成的，這些都不是自己的。她見識過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將貌美村姑拖進樹林先奸後殺再嫁禍給淫賊，也曾碰見邪教魔頭以血肉為引製作藥劑幫助父老鄉親治療瘟疫，更曾清楚的記得那些真正光明正大行事磊落的俠客最後往往沒什麼好下場！

一切都是表象，如果不能看破錶象明瞭內在，那麼人總歸會被影響到的。一旦被影響就意味著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活著，最後的結局也必然會與自己的夢想相違背！

孟曉能夠看破重重迷霧只重親情、友情，說明那麼多的書沒有白讀啊！

頹廢中年人嘆了口氣道：“真可惜，當初我沒有你這般的智慧。好吧，無論如何我該謝謝你，你做到了我沒法做到的事情。我，要送你一場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