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聚仙台上論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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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在聚仙台上炸響，未等餘波消散便見七道身影，凌空虛立在聚仙台上，竟似憑空出現一般。

“何人如此大膽，敢在聚仙台上動武！？”迎真峰座左行山踏前一步，聲若洪鐘、寒聲問道。緊接著更有數百道流光自各峰飛掠而至，一道道身影落在聚仙台上，卻是各峰的長老名宿！

眾人先是向七位座行禮，隨即轉身一臉嚴肅的盯著聚仙台上眾弟子。旋即現石函峰一脈所在之處蘇慎和唐柔將6羽三人護在身後，左冷千仗劍而立眼神死死的盯著聚仙台側面的崖壁。

此時煙霧消散，眾人才現迎真峰一脈的護法長老孫義竟被轟進崖壁之內，周身上下被寒冰封住不能動彈，好不悽慘！

左行山見狀，大袖一揮，凌空虛引便將渾身冰封的孫義從崖壁之內拉回聚仙台。隨即屈指微彈，便破掉孫義身上的寒冰，不管在峰內他和孫義如何不對付，此時此地，他都要維護迎真峰的臉面。

只是看到對面仗劍而立的左冷千，左行山心中苦笑，直嘆自己命途多舛。

“何人動手，還不出列，稟明詳情？”見到涉事一方有迎真峰一脈之人，玄微子便開口問道。他和左行山二人本就是玄機真人的左膀右臂，遇到這樣的事掌教真人自然不會輕易開口。

孫義此時剛從寒冰中解封，聽聞此問，哪會給石函峰解釋的機會，當下上前將6羽三人同公孫施的恩怨說了一遍，只是在他口中的版本自是公孫施添油加醋後的版本。

琅琊城內之事自不多說，在孫義口中竟是6羽三人懷恨在心勾結左冷千在路上伏殺公孫施，幸被同行的連蛇拼死相救，才將公孫施帶回峰內求救，至於公孫施的家僕卻在6羽幾人的洩憤下慘遭虐殺。

“請掌教真人和諸位座為師弟做主，都怪師弟無能護不了門下弟子周全，我那小徒弟公孫施在回峰之後竟還是未逃脫追殺，當晚便被松針橫穿太陽穴而死！師弟所言句句屬實啊，我的大弟子連蛇可以為證，可憐老道本指望劣徒能繼我衣缽，不了卻被左冷千這個小畜生生生斬去一臂！師弟人微言輕，還請各位師兄為我做主！”當下孫義拉過一旁的連蛇，扯下他的上衣向眾人說道。

看到連蛇的慘樣，本就受真傳弟子壓制的普通弟子們自是顯得義憤填膺，紛紛指責石函峰一脈不顧同門之誼。倒是各峰真傳弟子眉頭微皺，各有思慮！

“肅靜！”玄微子運轉真力，壓下聚仙台上眾人聲音。孫義言中的頗有漏洞，自是瞞不過玄微子的，只是此事涉及兩峰之爭，天樞峰不宜過多參與！所以玄微子再未多言，只是躬身看向玄機真人。

“左冷千、史八破、朱怕怕、6羽四人何在？”玄機真人臉上古井無波，只是淡淡的點出四名涉事弟子。

左冷千聞言收劍向前，微一行禮也不多言。至於6羽，此時左手攙著史八破，右手扶著朱怕怕緩步向前。看到史八破身上的繃帶和朱怕怕胸前的紗布，各峰座、長老都是眉頭微皺，看來此事並不簡單！

及至6羽三人向列位師長見禮之後，玄機真人倒是頗為欣賞的看向6羽，語氣溫和的說道“今日諸峰門人本就為汝而來，未想竟在此時生此事。依規我天機山弟子登問仙路前，可享諸事勿擾的特權，哪怕問罪也可等到登問仙路之後。不知你是準備此刻靜心等待吉時，還是先了卻此事?”

在場之人聽聞掌教話語，都是驚駭莫名。曾幾何時掌教至尊竟會如此溫和的對待一名入門弟子，哪怕此子是一脈座親傳也當不得如此禮遇。玄機真人的舉動莫說諸峰長老弟子不解，就連聶無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玄機真人此為亦是有自己的考量，一是出於對6羽的欣賞，他早知6羽性情，斷知6羽不會如此胡作非為。二是6羽有功於人族，連天策府都將封賞6羽，此事若處置不當必會寒了諸峰弟子的心，甚至有損天機山在民間形象。至於最後一點，玄機真人眼神微抬，遙遙看向石函峰閒雲洞的方向，心中微微一笑。

6羽聞言，想起上次面見掌教至尊還未及言語，自己就暈了過去，心中更是謹慎。他理了理思緒，又極為恭謹的向各位師長行禮，便朗聲道“弟子處事行正而坐端，每遇奸佞，雖人微力單，仍會被熱血衝昏頭腦挺身而出!此次跟隨兩位師兄前往琅琊城試煉，本意開闊眼界，增進些處事經驗。未料在風波樓外遭公孫師兄辱罵...我等起先並未理睬，直至回家途中路遇公孫師兄一行因我等之事虐打路邊小乞丐洩憤，才仗著微末身手仗義而出，兩位師兄憐我年小體弱，數次護我周全，也因此被公孫師兄的隨行杖傷！”

當下6羽將事情的始末一一訴明，各峰聞言稍一推敲便已知誰是誰非。

“不過是一路邊乞兒，命賤如豬狗，殺之又如何！汝等為一賤民，先行動手，擅自挑起我天機山兩峰之爭，用心險惡，其罪當誅！”孫義聽聞6羽之言，也心知自己被騙，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只有先定下6羽四人先動手一點，扣上一條擅起刀兵，尋釁兩峰的罪名。

“你他姥姥的說誰命賤如狗！？”孫義未及反應，就見一通天大腳凌空而落，將他踩進地底！

孫義周身的護體罡氣應聲碎裂，渾身浴血的躺在坑內！才一抬頭，就見聶無忌怒火沖天的瞪視著他。

諸峰座見狀，俱都苦笑的搖了搖頭。

世人皆知未被青蓮劍仙收養之前，聶無忌便是四處行乞為生，此時竟有人敢當著聶無忌的面說路邊乞兒命賤如狗，此類人不是藝高人膽大，便是豬油懵了心。孫義顯然是屬於後者。

杏林聖手玄生大師一直懸壺濟世，治病救人，此刻見到孫義慘狀也是心中不忍，連忙拉住還要作的聶無忌，溫言勸道“都是同門師兄弟，且饒他一次，且饒他一次！聽他們把話說完也不遲。”

6羽被孫義打斷話語之後並未多言，只是默然肅立，執著弟子禮站在一旁。即便聶無忌一腳踩傷孫義，6羽也目不斜視，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這一切都被玄機真人看在眼裡，心中對6羽更是欣賞。

“6羽師侄，你可還有要補充之處？”得到玄機真人示意，6羽向前繼續朗聲道“孫長老剛剛所言漏洞有三其一，城內衝突我和兩位師兄修為雖不及公孫施高，但也有些凡家功夫，因此並未吃虧，甚至的確藉機教訓了公孫施和他的爪牙！因此我們三人不存在心生怨恨藉機伏殺的動機。”

“其二，回山途中我們確實與連蛇、公孫施等人遭遇對戰，但是被伏殺的是我們師兄弟三人。當時的戰鬥現場就在我石函峰山麓前的小松林，雖經歷前夜風雨，但樹上想來還留有一些痕跡。再者迎真峰是天機諸峰中離琅琊城最近的主峰，公孫施一行何必捨近求遠要到我石函峰繞道回山呢？”

“其三，如諸位師長所見我兩位師兄身上的傷口，均是蒙公孫施和連蛇所賜，我等三人修為最高的不過是四師兄念達境的修為，如何能夠伏殺御物境的連蛇。若說我等勾結我二師兄，不是我瞧不起他，只是剛剛孫長老都被我二師兄一招轟進崖壁，不知連蛇何德何能當得起我二師兄一劍？”

6羽接連三問，問得迎真峰一脈啞口無言，剛剛還在指責唾罵石函峰的弟子此刻也漸漸察覺事態不對。而前來觀禮的各峰長老聞言更是心頭一緊，原來石函峰門下的真傳弟子已經修行到如此地步，一峰長老居然不是一合之敵！

“孫長老言及公孫施回峰後被殺，汙衊是弟子所為，然而事當晚我石函峰眾師兄弟均在峰頂的守正堂救治兩位重傷的師兄，未敢稍有分神！此事我石函峰眾人可以互相為證，公孫施之死只怕另有蹊蹺。”

“此外，弟子還有一事需要稟明，公孫施一行伏殺我等之時使用的是軍中弩箭，身著軍中制式鎧甲，經本峰二師兄查鑑，上述軍械均來自於琅琊兵部！”說罷，6羽示意左冷千從芥子戒中取出那幾幅軍卒鎧甲和弩箭，交於玄微子座。

“就在剛才，孫長老見到我石函峰弟子登臨聚仙台，便不分青紅皂白就上前問罪。二師兄知我稍後將登問仙路，恐其亂我道心，故在我身上使出隔音符，以保我靈臺清明，助我靜心養氣！”

“誰料孫長老根本不聽我諸位師兄、師姐的解釋，竟趁眾人分說之際運轉仙法強行破開我身上的符印，以圖亂我道心，阻我問仙求道！二師兄為了護我才強自出手，只是畢竟面對的是前輩長老，所以力氣用的大了些，誰想竟將長老轟進崖壁內。弟子言盡於此，還請列為師長為我等主持公道。”至此6羽交代完前因後果之後，便後退一步，扶著史八破和朱怕怕二人再不言語。

聚仙台上一時間針落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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