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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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溺的將插在四隻雞腿的竹籤塞到小如兒的手裡，窮奇就理直氣壯地將自己的、老白澤的那份全都送到腓腓面前，供它品鑑。至於他自己和老白澤，早就過了辟穀期，吃飯只是一種習慣而已。

小如兒的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和善的氣息，以至於吃著吃著，腓腓就叼著自己面前的小餐盤躲到小如兒的懷裡！一根竹籤上四隻雞腿，小如兒吃右邊的兩隻、腓腓吃左邊的兩隻，都是肉嘟嘟、油光光的小嘴，都是萌萌的神情，惹得白澤的目光越的慈祥了。

這世界從不缺少美好，缺少的只是現美的眼睛。這句話套用到溫暖上也是通用的，黃子久此刻的心情就不是那麼美好，誰去管眼前的這頭小妖獸是萌是醜，小如兒這是自家妹子得寵，腓腓這廝才剛進隊第一天就敢如此囂張，若是不把這種氣焰壓制下來，以後還怎得了？

鼓起的所有怒火和勇氣，在面對窮奇的拳頭時，便瞬間熄滅了！黃子久誓，這是他吃過最漫長的一頓晚飯，因為這一頓，他壓根就什麼也沒吃到！

腓腓吃完所有的雞腿，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又用自己的爪子拍了拍自家的小肚子，就向後一仰，倒在小如兒的懷裡！小如兒也吃的極為滿意，抱著寵物一樣的腓腓，坐在一截短木樁上，一起懶懶的感受夕陽殘存的最後一點餘溫。

等到太白星出現在黃昏中的時候，腓腓彷彿感受到了什麼，焦躁不安的就從小如兒懷裡跳了出來，雖然神色中充滿了不捨，但幾番猶豫之後還是往山林深處走去。

窮奇一把將小如兒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招呼了一聲白澤就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小如兒去哪，黃子久就必須得去哪，雖然嘴上嚷嚷著要問個清楚，但腳下可沒停下。

二人二妖跟著腓腓一路向西，還沒走多久，就感到一陣水氣撲面而來，卻正是白龍澗到了。

這腓腓倒也頗為神異，輕輕一躍便從岸邊躍進白龍澗中，小巧四蹄若蜻蜓點水一般只在水面上驚起微微的波紋，肉嘟嘟的身影就好似沒有重量一般輕盈的立在水面上。

窮奇和白澤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抹喜色。在黃子久疑惑的神情中，白澤大袖一揮，就從身後的樹林中抓出幾截巨木！窮奇欺身接住巨木，並掌成刀才揮了幾下，就做成了一艘極為簡易的木船！

招呼黃子久一起上到木船之後，白澤將小如兒從窮奇脖子上抱下來，便慈祥的領著他二人坐在船裡。至於窮奇，此刻正拿著一大塊被他削成船槳狀的木板，站在船尾，默默的划著。

腓腓察覺到身後跟著的眾人，清脆的叫了幾聲，似是頗為欣喜，便輕輕地點著水面，向更深處飄去。

越往深處，白龍澗內的水氣就越是濃厚，等到白茫茫的水霧徹底遮住了眾人的視線之後，窮奇只是跟著腓腓留下的氣息向前劃去。

“白老！你和窮大個跟我就沒必要隱瞞了吧！這潭子水雖然古怪，但我怎麼著也是個御物境的高手，飛過去還沒問題吧！你和窮大個帶上小如兒一起度過這白龍澗，想必也不是問題，何必非要用一艘木船呢！”黃子久說著，手中就出現了一道清風符，他準備顯露一手仙家手段吹散面前的白霧，也算是不墜天機山的威風！

白澤輕飄飄的一掌拍在黃子久身上，就生生封住了他的修為，慢悠悠的從黃子久手中抽出清風符，三下五除二給清風符折出兩個翅膀，就在黃子久悲痛欲絕的目光下，隨手將符咒扔了出去。

窮奇手中船槳一挑，一個借力便將符咒掃向更遠的水面上！一陣靈力波動剛一傳來，黃子久就感覺水面陡然一降，緊接著龍吟炸響，滔天巨浪狠狠的拍打在木船旁邊的水面上，雖然黃子久等人僥倖逃過一劫，卻也被淋了個落湯雞！

“小子，現在知道了吧！沒聽說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嗎？你還嫩著呢，學著點吧！”白澤伸出厚實的手掌蓋在小如兒頭上，輕易地便擋住了所有落向小如兒的水珠！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可不敢在這裡淋雨！

黃子久就沒有這麼好運了，雖然淋成落湯雞，卻兀自梗著脖子繼續追問道“這白龍澗到底有什麼？咱們好端端的來這裡幹嗎？”

“你沒聽說過白龍澗的傳說嗎？”

“你是說那個樵夫杜撰的什麼看到白龍的傳說？別逗了，這世間早就沒有龍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

“哦？那你覺得他看到是什麼？”

“不過也就是山雨過後，山上的雲氣升騰，偶然聚成龍形映在這澗水之中罷了！”

“哦？既然你這麼聰明，告訴我，為何偏偏只能是雲霧的形狀映在這澗水之中，而不能是澗水裡面的白龍映在天上呢？”白澤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黃子久聞言，渾身汗毛乍起，壓著自己嘶啞地聲音，低低的驚呼道“所以剛剛咱們船底下，有一條龍！？”

得到白澤肯定的答覆之後，黃子久整個腦袋都是暈暈的！這世間竟然真的是有龍的存在，哪怕在北荒妖域，龍也只是傳說中的圖騰一般的存在，這白龍澗竟然真的有龍！

轟隆隆的水聲在前方炸響，水流越湍急，只是這種程度的逆流而上，對於力大無窮的窮奇來說，連小菜一碟都算不上，輕鬆地將船槳拍擊在水面上，木船就飛的逆流而上。

等到白茫茫的水氣全然消失的時候，一道銀白色的月光灑落眼前的水面，眾人這才現，他們已經來到一方巨瀑的腳下。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精準的描述了巨瀑的威勢，小如兒此刻沒有關注這巨瀑，她忽然現這裡的澗水很淺、很淺！

淺淺的澗水非常清澈，一眼見底。河底鋪滿了碎小的鵝卵石，五顏六色的石頭躺在水底，說不準到底是不是無數年間被巨瀑砸碎的山岩垂降而成。銀白色的月光穿過四周崖壁上的樹叢對映在水面上，水波盪漾間，倒也別有雅緻。

小如兒感覺在她心裡有一道聲音，在不斷呼喚她從船上下來，於是她便順從自己的聲音跳下了木船。想要上前阻攔的黃子久，才剛一動作，就被白澤拍暈了扔在船上，只是白澤和窮奇的目光此時正灼灼的盯著小如兒，半分也沒有離開。

澗水真的很淺，淺到小如兒下了船之後，才現水面只是蓋住了自己的小腿。腓腓這個時候不知又從哪裡冒了出來，毛茸茸的尾巴纏繞著水憶如的小腿，眼睛裡卻充滿了無盡的欣喜。

澗水中央的石塊顏色尤為漂亮，小如兒甚至覺得那道冥冥中的呼喚，正是來自這澗水的中央！於是她便搖晃著身子，帶著腓腓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中央走去！

這澗水中央說不上是一種怎樣玄妙所在，幾顆青綠色的小石子歪歪扭扭的沉落在水底，石子之間相互勾連，似是彼此之間存在一種玄妙的聯絡。只是這種聯絡不像是陣法，不像是圖畫，卻更像是一種圖騰或者文字。

小如兒就沒上過學，所以她其實懂的字很少，感覺到這些小石子的排列有點彆扭，小如兒就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撥弄了幾下這些石子的位置！

鋒利的石子還沒有被歲月磨去稜角，所以尖銳的凸起輕易的就將小如兒手指刺破。幾滴鮮血滴落水面，腓腓立刻就躍到小如兒的手臂上，舌頭輕輕舔在小如兒的傷口上，剛剛還在流血的手指便完好如初了！

小如兒欣喜的抱起腓腓，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剛剛滴落的鮮血已經落在水底的石子上了！凡是被小如兒觸碰過的小石子次第亮起一道血色毫光，白澤和窮奇已經認出了那正是古妖語——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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