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機械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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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宴看著佇立於蒼白網路世界中的大樓，按照自己曾經對網際網路的認識，心中想道

‘這玩意兒在我面前是棟樓，但在那些網路管理人員面前，就是一堆正在螢幕上執行的資料。’

‘我如果直接堂而皇之的進入這棟樓，多多少少都會引起資料的改變——

我如果用普通方式【走進】這棟樓，那麼，在網路管理人員的螢幕上，會不會看到一個【沒有ip地址的訪客資料】？’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生，陳宴決定找其他辦法進入樓中。

他“飄向”大樓的樓頂，便看到了位於樓頂處的通風管道。

‘如果把【大樓裡面正常的空間】看成是【呈現給普通使用者的網頁端】，

那麼，【通風管道所在的隱秘空間】，就相當於【網頁端的底層執行資料】——這部分資料存在，但不能呈現給普通使用者看。’

‘他們能看到網頁端的訪客資料變化，但總不可能隨時盯著底層執行資料看，一堆亂七八糟的程式碼有啥好看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進入通風管道里，多半就能找到伺服器的地址。’

陳宴又仔細想了想，現以他那半吊子的網路知識，最多就分析到這種程度了。

‘我感覺大概是這樣，但到底是不是……試一下就知道了。’

‘讓我看看……’

陳宴作為這片網路中的【幽靈】，其本身只是“存在著”，而沒有“身體”，這使得他能夠輕易的穿過通風管道外狹窄的通風口，進入通風管道內的空間。

在進入通風管道內的一瞬間，陳宴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裡並非簡單的“通風管道”，管道里也沒有風，而是充斥著密集複雜的藍色資料流。

每一束集束資料流的粗細各有不同，明顯分為“上行”和“下行”兩種。

現在下行的資料流比較多，應該是在向網頁端傳輸大量資料。

而“上行”的資料流則明顯很少，因為使用者還沒進入網頁端，沒有向伺服器反饋資料。

陳宴分辨出了上行和下行的方向，就沿著“上行”的方向一路前進。

期間，他看到了主資料流上的一些分叉，那些分叉的資料似乎流向大樓中的各個小屋——園長的網路管理員們正在向每一間屋子內填充著資料。

而讓陳宴感覺有意思的是，每一間屋子裡同樣有一道“上行”的資料流——這資料流應該是用來反饋使用者在網頁端的動作。

‘園長果然在監視著他的使用者們……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如果連這種事都做不到，花那麼大價錢建伺服器也沒意義了。’

現在，園長的使用者們，這個網路內的第一批訪客，還沒有進入大樓內——陳宴並沒有看到有更多資料流出現。

他沿著資料流一路向上，最終抵達了通風管道的終點——

一隻巨大的光環出現在視野盡頭，如同日蝕生時的太陽，中間已經被黑暗吞噬，外圍則環繞著一圈輝煌的耀眼光圈。

‘這……應該就是網頁端通向伺服器的【閘道器】了。’

陳宴繼續向前移動，而後一頭扎進日蝕之內。

如向上穿梭入雲端一般的失重感傳來，隨著耳邊忽然炸起的爆鳴聲，陳宴面前視野驟然變換

碩大如廣場一般的大廳降臨在視野之中。

在廣場正中央，巨大如高塔一般的伺服器聳立於此。

完全由黃銅構成的外壁上鑲嵌著複雜的機杼結構，由大大小小各種齒輪和金屬力臂所構成的塔身正在緩慢運動著，這使得整座高塔一眼看上去竟如同活物。

高塔如神蹟一般，只要一眼望去，便會心生敬畏。

尤其是高塔的底部——這高塔似乎已經佇立在此相當長的時間了，以至於高塔底部的一圈已經長滿了雜草，甚至是爬山虎——也不知道那紫色的爬山虎是不是變異了，竟然順著塔身向上爬了好一段距離。

但這裡的工作人員並未清理塔身周圍的雜草，這又是因為什麼？因為雜草尚未成長到影響伺服器執行的地步嗎？

在茂盛雜草的映襯之下，沐浴在陽光之中的高塔及其邊緣地帶，就像是一片森林中的聖域，看起來純潔又神聖。

在看到巨大高塔的一瞬間，陳宴眼神一陣恍惚，下意識的想到，這不就是亞楠市內那些【燈塔】的巨大版嗎？

雖然外觀有些許不同，但從用途和象徵意義上看，兩者完全沒有任何差別。

巨大【燈塔】的塔身只有底端一部分在大廳之中，而上端的部分則已經出了大廳的天花板，到達了大廳的更高處。

陳宴能分辨出那是伺服器，是因為遍佈於大廳地面之上的電纜最終全部通向巨大【燈塔】之中，而塔身上的某些擁有機械美感的【黑色線狀凹槽】之內，則有規律的閃爍著冰藍色的亮光——那一定是某種訊號的體現。

而在巨大【燈塔】之外，大廳的另一邊，十來個程式設計師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各自的計算機螢幕，笨拙的在黃銅質地的鍵盤上敲著程式碼。

那鍵盤著實有些硬了，陳宴甚至看到一個女程式設計師必須用手指戳向黃銅鍵盤，才能把黃銅按鍵按下去。

陳宴大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