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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察波皮爾帶著一隻不厚的公文包,從警察局犯罪調查部[1]的總部出發朝孚日廣場走,沿途在一家酒吧停住,進去要了一杯速溶濃咖啡。他聞到吧檯上有蘋果白蘭地酒的味道,心想要是晚上就好了。
波皮爾在礫石路上踱來踱去,不時地望一望紫夫人的窗戶。透明帷簾拉上了,那層薄布還不時地抖動。
白天值班的門房是個希臘老太太,她認出了波皮爾。
“夫人在等我。”波皮爾說。“小夥子來過嗎?”
門房憑著她的職業直覺,感到了一絲激動,她很保險地說:“我沒看見他,先生,但我休了幾天假。”她按了門鈴,放波皮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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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夫人斜倚在充滿香氣的浴缸裡,她在水裡放了四朵梔子花,還有幾個橙子。她母親最喜歡的和服上就繡著梔子花。和服現在已化為灰燼了。想起這些,她把水弄成小水波,水波打破了花原來的擺放格局。她嫁給羅伯特·萊克特的時候,只有她母親理解她。她父親偶爾從日本寄來的信裡還帶著一絲寒意。最近他的簡訊裡不再夾帶壓過的花或香草,而是換成了來自廣島的發黑的枯枝。
是門鈴在響嗎?她笑笑,心想是漢尼拔,便伸手去拿和服。不過漢尼拔來之前總會打電話或來個信,而且用鑰匙之前會按門鈴的。現在沒聽到鑰匙聲,只是門鈴又在響了。
她走出浴缸,匆匆裹上棉布浴袍,從貓眼往外看。波皮爾。貓眼裡看到的是波皮爾。
紫夫人跟波皮爾吃過幾次午餐。第一次是在布勞涅森林的米其林三星餐廳,當時還有些拘謹,但其他幾次都是在他辦公室附近的保羅之家, 感覺自在多了,也很放鬆。他在邀她共進晚餐的信中總是附上一首俳句[2],詩裡關於季節風光的句子總是用得過分。她拒絕過多次邀請,也是以寫信的方式。
她開了門。束著頭髮,赤著腳,一副優雅的樣子。
“督察先生。”
“請原諒我不宣而至,我打過電話。”
“我聽到電話響過。”
“我想您當時在浴室。”
“進來吧。”
她緊隨著他的眼神,看到他首先注意到的是盔甲前擺放的各式武器:匕首、短劍、長劍、戰斧。
“漢尼拔呢?”
“他不在這裡。”
紫夫人是個迷人而安靜的獵手,她背靠在壁爐架上,雙手放在袖子裡,讓她的獵物向她靠近。波皮爾本能地想要移動,開始遊戲。
他站在長沙發椅後,摸著沙發布。“我必須找到他,您上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幾天前吧?五天。怎麼了?”
波皮爾站到盔甲旁,用力摸了摸塗有油漆的胸甲。“您知道他在哪兒嗎?”
“不知道。”
“他有沒有透露過他可能會去哪兒?”
“透露?”紫夫人看著波皮爾。現在他的耳朵發紅了,他開始移動、提問,同時還觸控東西。他喜歡交替觸控不同質感的東西,先是光滑的,然後是毛茸茸的。她在餐桌上就發現過這一點。先是粗糙的,然後是光滑的,就像舌尖和舌底。她知道,她以當時的樣子就能電倒他,讓他大腦充血。
波皮爾繞著一株盆栽走,透過枝葉窺探她,她朝他微笑,打斷他的節奏。
“他出門了,我不知道他到哪兒去了。”
“是的,出門了,”波皮爾說,“出門尋找戰犯去了,我想。”他盯著她看。
波皮爾將兩張模糊的圖片放在茶几上,圖片還有些潮,打著卷,是從蘇聯大使館發來的熱敏紙傳真。“對不起,我得給你看看這個。”一張上是多特里奇被放在樹樁上的頭,周圍站著警察、兩條阿爾薩斯牧羊犬和一條獵犬。還有一張多特里奇的照片是他的蘇聯警察身份證上的。“他是在漢尼拔家戰前所擁有的森林裡被發現的。我知道漢尼拔當時就在附近——他在前一天穿過了波蘭邊境。”
“為什麼一定是漢尼拔?這個人肯定有很多仇人,你說過他是個戰犯。”
波皮爾把身份證上的照片向前推了推。“這是他活著時的樣子。”波皮爾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張畫像,是系列中的第一張。“這是漢尼拔畫的他,漢尼拔把畫像掛在自己房間的牆上。”畫像上的臉一半被切掉了,另一半卻能清楚地辨認出是多特里奇的。
“你擅自闖進了他的房間。”
波皮爾突然動了氣,“您養的這條寵物蛇殺了一個人,也許這還不是第一個,您本會比我更清楚的。這兒還有他的其他目標。”他說著,把畫像都放在茶几上。“這是在他的房間裡發現的,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這張臉,我記得,在紐倫堡[3]審判時出現過。他們是逃犯,一旦有可能,他們會殺了他。”
“那個蘇聯警察呢?”
“他們在法國悄悄地調查。一個像多特里奇那樣的納粹居然是人民警察,這對蘇聯人來說是件尷尬的事。他們剛從東德的國家安全部[4]調來了他的檔案。”
“如果他們抓住漢尼拔——”
“如果他們在東邊抓住漢尼拔,他們會開槍射殺他。如果他離開了東邊,只要他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他們也會既往不咎。”
“你會既往不咎嗎?”
“如果他在法國繼續行動的話,會有牢獄之災,並且會送命的。”波皮爾不再移動,他的肩膀沉下去了。
波皮爾把手放進口袋。
紫夫人把手從衣袖中拿出。
“您會被驅逐出境的,”他說,“我不願意那樣,我希望能見到您。”
“您只相信您的眼睛嗎,督察先生?”
“漢尼拔呢?您會為他做任何事,是嗎?”
她開始說些話,出於自我保護,用了些修飾語,後來就只說“是的”,又等了一會兒後說道:
“幫幫他,也幫幫我,帕斯卡。”她以前可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
“帶他過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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