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完,他没再看秦意臻一眼,端着自己的餐盘,转身离开了。留下秦意臻一个人,面对着那盘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和一颗被反复撕扯、惊魂未定的心。
&esp;&esp;他刚才的失态,是为什么?
&esp;&esp;是对她不听话的不满?她最近还不听话吗?是对她上课睡觉的惩罚?
&esp;&esp;还是吃醋?
&esp;&esp;这个想法在秦意臻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又不可置信地把它重新甩了出去。
&esp;&esp;吃那篇她自己都快要忘记的、幼稚的处女作的醋?
&esp;&esp;江冽,有这么幼稚吗?
&esp;&esp;但为什么,刚刚他的眼睛又有一点难过呢?
&esp;&esp;不不不,肯定是他演的,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她,折磨她……
&esp;&esp;那顿午饭最终还是没吃下多少。胃里像是塞了一团浸满冰水的棉花,沉重而冰冷。
&esp;&esp;秦意臻匆匆收拾了餐盘,在周围学生们散漫而好奇的目光中,几乎是逃难般地离开了食堂。
&esp;&esp;中午午休,秦意臻趴在课桌上,却没有一丝睡意。
&esp;&esp;她的脑海了来回盘旋的只有两个问题:她爱江冽吗?她应该爱江冽吗?
&esp;&esp;这两个问题像是一左一右钉进太阳穴的钉子,拽扯着她每一丝神经,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刺痛。
&esp;&esp;铃声响起,秦意臻带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和沉重的身体,换上发的运动服——是那种宽松肥大、毫无美感可言的校服款式,站在队伍的末尾,跟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同学,一起向操场走去。
&esp;&esp;今天体育课的内容是体测。
&esp;&esp;周围的同学们大多显得精力充沛,互相打闹说笑着,对即将到来的体测似乎并不在意,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只有秦意臻,心头沉甸甸的,充满了抗拒和不安。
&esp;&esp;自从……自从和江冽开始那段诡异的、充满了掌控和索取的肉体关系之后,她的生活就被彻底打乱了。别说规律的运动,就连正常的作息都难以保证,吃饭更是要被江冽喂着才能吃下去几口。她本来就苗条的身材,现在看上去甚至有一点消瘦了。
&esp;&esp;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虚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连爬几层楼梯都会气喘吁吁。
&esp;&esp;体测?她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esp;&esp;上课铃响了。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表情严肃的中年男老师吹着哨子走了过来,他就是这节课的体育老师。他简单地整队、点名,然后宣布了这节课的内容。
&esp;&esp;项目包括:1000米跑(男生)、800米跑(女生)、立定跳远、仰卧起坐和坐位体前屈。
&esp;&esp;听到‘800米跑’这几个字,秦意臻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她上学时最怕的就是长跑,如今这副被掏空了的身体,别说800米,恐怕跑200米都够呛。
&esp;&esp;体育老师简单讲解了测试要求和标准,然后就开始组织测试。女生们被带到起跑线前,分组进行800米跑。秦意臻被分在了第二组。
&esp;&esp;看着第一组的女生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在跑道上奋力奔跑,秦意臻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开始冒汗。她下意识地看向操场边——江冽并不在那里。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感到一种更深的悲哀:就算他不在,她也逃不过这场注定狼狈的测试。
&esp;&esp;很快,轮到第二组了。
&esp;&esp;“预备——跑!“
&esp;&esp;随着哨声响起,秦意臻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冲了出去。刚开始,她还能勉强跟上队伍的末尾,但仅仅跑出不到一百米,她的呼吸就开始急促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胸口发闷,喉咙里也火辣辣的。
&esp;&esp;周围的同学一个个从她身边超了过去,她们的脚步轻快,呼吸虽然也有些急促,但显然比她从容得多。秦意臻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地,她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esp;&esp;她能感觉到其他跑道上、以及操场边投来的目光,有同情的,有好奇的,甚至可能还有嘲笑的。这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更加难堪。
&esp;&esp;就在她跑到第二圈,感觉自己肺部都要炸开,视线开始模糊,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操场边的跑道旁。
&esp;&esp;是江冽。
&esp;&esp;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依旧穿着那身衬衫西裤,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跑道上的学生们。但他那看似随意的目光,却像是有精准的定位系统,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个远远落在最后、步履蹒跚的身影上——落在了秦意臻身上。
&esp;&esp;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esp;&esp;但他的出现,比任何严厉的监督都更让秦意臻感到压力!他是在看她笑话吗?是在欣赏她此刻的狼狈和虚弱吗?
&esp;&esp;一股莫名的屈辱和不甘突然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