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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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格瑪軍事基地被襲擊的三個小時之後，大批的物資從西格瑪爾大城市如同波濤般滾滾湧來，源源不斷地被送至基地。然而，前來支援的異種族似乎只關心同族受傷的個體，對於人類的傷患他們視若無睹，甚至可以說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於是，這些供應物資被留給了人類處理。而幸運的是，人類當中，有十多個對醫學頗有造詣的專家，因此情況並未變得一不可收拾。

然而，如果在人類中沒有這些醫學專家，他們將如何選擇正確的藥物，如何治療疾病，又會是怎樣的一幅景象呢？如果誤用了藥物，他們會陷入疾病的深淵，那麼悲慘的命運可想而知。更何況，如果是受到了嚴重傷勢，異種族甚至可能會坐視不理，彷彿他們是在冷酷地等待著人類的滅亡。

卡爾駕駛著悍馬，在伊萊的陪伴下，開始了他前往西格瑪爾大城市的旅程。他的目光沿著公路掃過繁密的森林，回憶起那場他駕馭暴龍對抗黑獸豹的戰鬥，那些曾經倒在路邊的屍體，現在已經無影無蹤，只剩下殘留在地上的紫色血跡作為唯一的見證。

他心知肚明這些屍體為何會消失，那是因為魔物體內含有一種被稱為「核粒」的特殊氣體。據說，這種核粒擁有造機體獸、儲能、推動醫學展，甚至促進農業展的能力，其應用領域廣泛。然而，這種核粒也有一個明顯的缺點，那就是魔物一旦死亡，核粒就只能存活十五分鐘。如果在這十五分鐘內沒有提取出來，那麼它就會飄散在空氣中，化為無形。

“卡爾，你真的準備辭職了嗎？”伊萊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憂慮，他可能已經猜到了卡爾駕馭暴龍的秘密。

“是的，我準備去希爾達共和國。那裡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做。”卡爾帶著淡然的表情回答，“在格瑪軍事基地待了這麼多年，我已經是成年了，而且我更想出去看看世界，不是嗎？”

伊萊輕輕點頭，他完全理解卡爾的決定。

“說起來，伊萊，我有個請求。”

“讓我猜猜，是希望我照看你的妹妹嗎？”伊萊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一絲頑皮的笑容，“你放心，我會像保護一根金絲般珍視她的每一根頭。”

卡爾不禁笑了，他知道他可以信任伊萊。他們的關係並不是一夜之間建立起來的。他記得四年前，伊萊剛從學院畢業，由於他體質弱不適合體力勞動，被分配到了格瑪軍事基地。那是一個人類主導的基地，主要負責機體獸的維修工作。

伊萊與其他的異種族不同，他沒有對人類的偏見，甚至一直在努力贏得人類的友情和信任。他積極幫助人類，逐步贏得了他們的信任。這讓卡爾深信，伊萊不僅會負責地看管他的妹妹，更會善待她，像對待朋友一樣。

“哈哈，你真是個認真的傢伙。不過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會把錢轉到你的賬戶上，你就當做是照看她的費用吧，如果你需要買什麼，都可以自己決定，畢竟這是我向你提出的要求。”卡爾語氣輕鬆地說。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艾達卡，卡上刻著藍色的四方塊，也就是Ic晶片。他遞給伊萊，說道：“這張艾達卡里面有1oo萬碧幣，應該夠你們用很長一段時間了。每個月的八千碧幣治療費，麻煩你交給護士站。”

“其實你不用給我看管費的，我是自願的。”伊萊笑著接過了艾達卡。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錢，那2oo萬碧幣只是我兩年前的報酬，可以用很多年。”

“你這傢伙，原來是個大富翁哈哈哈。”伊萊笑著點了點頭。

······

悍馬的轟鳴聲在清晨的寂靜中迴響，隨後，一切都安靜下來。卡爾開啟車門，踏出車外，他仰頭看向漸次醒來的天空，微微亮的東方，預示著日出的來臨，然後他環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那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尼諾大醫院。

這座仿如藝術品般的建築坐落在時光的長河中，屹立不倒。醫院的深褐色石牆被歲月雕刻著滄桑的痕跡，石壁上覆雜精細的浮雕和雕花彷佛在訴說著歷史的久遠與變遷。巨大的石柱如同守護神一般，立在醫院大門兩側，而拱形的門楣上刻著艾爾蘭達文，像是古老的詩篇在講述著醫院的故事。

醫院的屋頂是陡峭的三角形，紅色的瓦片如同歲月的印記，密佈在屋頂上。屋頂尖端，一座青銅的鐘樓在靜謐中矗立，彷彿在靜靜仰望天空，守望時間。醫院周圍綠樹環繞，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歷史的石牆上，和時間一起流淌。

他轉頭看向伊萊，簡單地說了一句：“走吧。”伊萊點點頭，他們隨即開始沿著醫院的走廊向上，直到來到了7樓，塞蕾娜·沃拉斯頓的病房。病房內的燈光依然亮著，卡爾抬手，正準備開啟病房的門時，不自主地抬頭看向走廊上的時鐘，是凌晨4點。

“看來你妹妹還在沉睡中。”伊萊隨口說著，無意識地撓了撓後腦勺，撥出了一口輕鬆的氣。

“是啊。”卡爾簡單地回應了，然後走到了病床邊，輕撫著塞蕾娜的額頭。他的手指滑過一片堅硬的物質——那是塞蕾娜額頭上的黑色獨角，獨角表面雕刻著複雜的花紋，如同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輝。

看著這個獨角，卡爾的表情中掠過一絲陰鬱。

在六年前，塞蕾娜的獨角生長的越來越明顯，醫生的檢查結果顯示塞蕾娜已經不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獨角族。那個訊息猶如晴天霹靂，使得卡爾的世界一片混亂。

卡爾在心中回憶起五歲時的生活，那時候的塞蕾娜，四歲的她，她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她的額頭上並未長出這個黑色的獨角。然而，自從尼冬大城市的大災難生之後，塞蕾娜的身體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黑色的獨角開始在她額頭上生長。

大災難之後，昏迷不醒的塞蕾娜被送到了尼諾大醫院養病。每次探望她，卡爾都會看著那個日益壯大的獨角，心中五味雜陳。

伊萊靠著牆壁，整個人倚在窗戶旁，雙手交疊在胸前，眼神嚴肅地凝視著卡爾和塞蕾娜，他的眼神深處滿是心痛。塞蕾娜何時能夠甦醒，這是個無人知曉的謎。然後，他的目光掃過旁邊的輸液架，上面掛著的是塞蕾娜的營養液。

卡爾對著昏睡中的塞蕾娜，說：“塞蕾娜，哥哥有點事情需要處理，可能要走很遠的地方。我不能確定何時能夠回來，但是，請相信，我會在三年內返回的，當然，也有可能提前回來。”

言罷，卡爾輕輕撫摸著塞蕾娜的額頭，眼神充滿了愛意。他的手指在她銀白色的絲間緩緩穿梭，那如同絲綢般柔滑的頭已經長至中背。

“對了，伊萊哥哥會在我離開的期間好好照顧你，我已經請他幫我了。”卡爾轉過頭看向伊萊，默然點了點頭。

卡爾回憶起六年前鮑勃一直在陪伴著他和塞蕾娜，他一直精心地照顧塞蕾娜，無論何時都不離不棄。現在的鮑勃已經消失，對塞蕾娜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卡爾輕輕離開塞蕾娜的床邊，走向伊萊，小聲地說：“我們走吧，向醫院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