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惡鬼的生存法則（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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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在香火信仰盛行之時，山神誕生了，祂守著這座山，守著靠山而居的生靈，守護著他們不會被天災所禍，百年光陰對於神明與妖魔而言不過彈指，對於人類而言卻如滄海桑田，人們漸漸搬進了繁鬧的城市，遠離了交通不便的山林，時間讓人類忘卻了山神。

祂馬上就要消失了，沒有怨懟也無不甘，正如誕生時一般平靜自然。

光脈一般的靈力從山頂蔓延開來，那強大而磅礴的靈力在主人的操控下並沒有逼人的壓迫感，而是靜謐溫暖的，那特意收斂了光華的光脈就像是大人為孩子在床頭留下的一盞小夜燈，微弱卻充滿了安全感，一個沒忍住，祂偷偷從中偷取了一點靈力維持住了最後的形體，就是這樣小小的一個雪白的毛團。

如果硬要說的話，山神也算是地縛靈的一種吧？生於此地，死於此地，從未想過要離開，也無法離開，人類的信仰加上這座山的生靈之氣誕生的無名神明，一句‘山神’便可概括。

祂從未好奇過什麼，卻對靈力的主人產生了嚮往，大概是因為體內有了對方的靈力所產生的親暱感，感覺到對方已經斬殺了山上的那隻惡鬼，祂不由得鬆了口氣，如果是百年前的他解決一隻鬼族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而現在卻要東多西藏害怕被吃掉成為惡鬼的力量，讓那鬼更有力量禍害到這座山附近的生靈，只能說是世事無常。

糾結猶豫了一晚上，祂最終還是選擇循著那位大人的氣息下山了，大概是身體過於圓滾滾，爪子過於小巧，一個不穩直接順著陡坡滾了下去，然後直接撞上了祂想見的那個人。

正主比祂想象的有所不同，看起來特別可怕冷漠。

她給了祂靈珠，以自身靈力凝聚出來的很珍貴的靈珠，卻給的隨意，像是對她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實則在如今靈力匱乏的世間，這種純粹靈力凝聚出來的寶物有何等的彌足珍貴不言而喻，她的靈珠揣在口袋裡就給祂傳遞過來一種無法忽視的溫暖與寧靜感，如同被溫泉包裹起來了般舒適愜意。

如此慷慨的大人有什麼是需要祂達成的願望嗎？

“能在我不在的時候保護我的外公外婆嗎。”她說。

“只是這樣嗎？”

“嗯。”

祂答應了下來。

大人的外公外婆是兩個很和藹的老人家，看不見他也看不見其他鬼怪靈魂，沒有一點靈力的普通人，很難想象這樣的普通人會是那位靈力強盛到神明都難以企及的大人的親人。

往嘴裡又塞了一顆靈珠，祂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當成零嘴吃，恢復了成人體型的山神目送著結束了節假日的少女和父母坐上車遠去，目光緩緩移至同樣目送著家人的兩位老人，突然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嗯，祂會保護好大人的外公外婆的，哪怕是用自己的命，等大人下次回來，一定會看見完好無損健健康康的家人。

有了新的目標與能夠等待的人，山神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雋臉上緩緩展露出一個淺淡而柔軟的笑容。

“一路順風，長生大人。”祂的呢喃如柳絮般輕軟，消散在了風中。

回到樺安大學的遲長生重新開始了自己的日常巡邏工作，有特殊許可的她不需要去教室裡上課，她可以一直在屬於自己的學生會會長辦公室裡學習功課，只要保持考試成績排名在前三就可以了，畢竟像他們這種的驅鬼人，離普通人越遠越好，司鏡與言君心的關係變得就和火藥一樣，一觸即，但好像又並非是惡劣。

“誒？”看見回來的遲長生，司鏡愣了一下神。

“怎麼了。”正在認真學習的遲長生抬起頭看著面前一直喋喋不休的上司，面無表情的停下了寫重點的筆。

“和神結緣了？還是不弱的自然神明。”司映象是看見稀奇物種一樣繞著遲長生轉圈圈，“放個假回來收穫頗多啊。”

不弱的自然神明？說的是山神嗎？

遲長生疑惑的眼神讓司鏡不禁莞爾，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毫不隱瞞的說“我這雙眼啊，天生能夠看到緣與未來哦，只不過有時候不太可控，會不受控制的窺看到未來而非如今，你身上的神緣的確結下了，還是深厚到說不定下輩子還存在的那種哦，司家人的血脈比較特殊，我是緣與未來，阿言是死與命運，這麼好用的能力即便不用也是原罪，所以我們家也早死，基本代代活不過二十歲，我很長壽哦，活到二十一歲呢。”雖然死得也很難看就是了。

那個山神未來會成為不弱的自然神明嗎？

遲長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手裡的筆轉了一圈後她想起了這段時間交給司鏡的關於言君心的訓練，對於司家人特殊的血脈她並沒有多問什麼，這顯然是屬於司家人的秘密，只是神色淺淡地問道“君心這段時間訓練如何。”

“進步神哦，怎麼指引他走該走的路我再清楚不過，畢竟這世上就沒有比我更瞭解他的人存在。”司鏡擺了擺手，一副不足掛齒的樣子。

“我會去檢查的。”遲長生說。

“這是不相信我嗎？！小長生好過分！”

“是驗收成果。”遲長生板著臉糾正。

不管如何，結束了今天的學習，遲長生便去找言君心了，看見遲長生的言君心兇巴巴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一個燦爛而熱切的笑容。

“長生前輩！這個節假日前輩過得怎麼樣？”他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這些天怎麼過來的，又說司鏡怎麼怎麼魔鬼，明明吃長生對他的體能訓練也毫不留情，但言君心對遲長生和司鏡兩個老師的態度截然相反，這讓遲長生懷疑言君心前世真如司鏡說的那般崇拜信賴他嗎。

可能性不大。

司鏡在一旁悶悶鼓著包子臉飄來飄去，但是目光在看到言君心臉上燦爛真摯的笑容後，他臉上的神色不由得鬆動下來，也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言君心這一世很健康，能夠到處跑到處跳，能夠繞著樺安大學跑個三十圈，能夠笑得肆意而開朗，能夠活個一百歲再去見閻王，這就讓司鏡很滿足了，自內心的感到了何為喜悅，司鏡心裡這樣想著，感覺自己衣角微微一沉，順著拽著自己衣角的手看去，不是言君心是誰。

“不要飄來飄去了，礙眼得很。”對著司鏡反而一臉彆扭的言君心轉過頭小聲說“長生前輩要我這段時間訓練的驗收成果……要來看嗎。”

司鏡睜大了眼睛，然後直接撲過去抱住言君心，笑容燦爛恣意“看看看！”

“給我撒手！不準抱我！”言君心立刻爆炸，“想被我的雷符炸成粉末嗎？！”

“嘿嘿嘿嘿……”

“傻笑什麼？！噁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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