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魔王出沒請注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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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大6是個宗教色彩很濃厚的大6，魔王——也就是遲長生，她記得自己的源世界雖然也是屬於魔幻風格的高武世界，但是並不存在神明，當陷入困境之際，他們能求的也只有自己，亦或是……虛無縹緲的上天，然而真正得到回應的，也只有異族入侵的那一刻，那才是世界意識需要警惕的‘天災’，於是遲長生應運而生，她的家族滅亡、朋友遭遇的災難、教導者的逝去都是必然的，都是推動她走上極端救世之路的一隻隻手。

神明長生的存在預示著倘若遲長生沒有被系統1o1o帶走會成為什麼樣子。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那的的確確是一位強大到無可匹敵、面癱臉也無法掩蓋溫暖光輝的光神，如果要讓遲長生猜自己的神位，她認為應該會是殺戮之神或是戰神，而不是光神。

有神明庇佑固然好，不過沒有神明卻也很好，至少不會有頭上掛著神職的人渣口若懸河的講著‘神’卻做一些苟且汙穢之事，如果可以，遲長生會比較樂意保持宿體的模樣，黑紫眸在大地上行走，事實上眾神隕落之前，遲長生可以隨心所欲的在大地上甚至是神輝山——也就是眾神居住的地方走動，她的黑紫眸黑翼長角受到了眾神的喜愛，顏狗的祂們能夠一天不帶重複的誇遲長生的外表。

看著教堂裡生的事，這足以玷汙神明雙眼的骯髒之事，時間線落在柏格前幾天進入這個小鎮的遲長生沉默的坐在房梁之上，天穹落下的陽光那樣的溫暖，但卻絲毫無法溫暖這陰暗而充滿腐朽氣息的教堂。

她等到了柏格，看著他踏入教堂，詢問那披著人皮的禽獸神父關於黑女子的事情，神父的回答不堪入耳，柏格殺了神父的那一刻整個小鎮都扭曲了，化為了漆黑的泥沼，這些泥沼都是那些女性的怨念與死氣構成的，他們看見的不過是那個鎮子的過去，遲長生站在泥沼之上如同站在平波無瀾的鏡面上，四周濃霧依舊，遲長生和柏格事實上根本還未離開這濃霧，遲長生吃著系統1o1o做的奶油麵包耐心等著，大約吃完第三十個，泥沼泛起了巨大的漣漪，沖天的死氣縈繞在身著黑色長袍的青年身上，他膚色蒼白，眼中閃動著魂火的光輝。

是什麼讓他選擇放棄了生命，選擇成為永生不死的亡靈？但是比起原本的世界線裡基本全身有百分之六十皆是白骨的亡靈狀態，現在的死神皮肉俱全，死神身上缺失的器官越多就說明他成為死神前失去的越多，得到的卻寥寥無幾。

遲長生無法知曉他在泥沼中經歷了什麼，但從那死寂的目光來看，他經歷了自己最為恐懼的事情，死神霜灰眸，身上的黑袍是由死氣編制而成的，但唯獨身上的純白的斗篷仍舊一塵不染，一如遲長生剛剛給他披上的那樣。

“你看到了什麼。”遲長生問。

“死亡。”死神說，“我的死亡，人類終將死去、腐朽、消亡，屆時無論那短暫的生命有多麼的絢爛，都將在漫長的時光之中暗淡。”

他看著遲長生的灰眸古井無波，一派死寂清冷，如命運之中那般成為了沒有感情，卻也最為公正的死神，隨著死神的誕生，作為深淵之主，遲長生感覺到了深淵與地獄的動盪，冥府已然構成，遲長生理應回到深淵沉睡，將深淵與地獄的統治權拱手相讓，讓今後人們提起深淵與地獄，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冥府和死神。

死神又說“我看見了爬滿了蟲卵的玫瑰與百合花。”

是那些被禽獸以神之名強佔了清白的女孩。

“她們就如同酸臭了的湯，沉溺在絕望之中，向神明祈禱著救贖……給予了她們救贖的，是死亡。”死神眼中毫無悲憫，如果是曾經的柏格，他現在必然會對那禽獸神父憤怒至極，“我理應帶她們去往冥府。”

“好，我會讓黑暗神將大門予你敞開，深淵與地獄會是你的領地。”作為這個世界的初代神明，遲長生欣然給後輩讓位，“你去吧，我還要在大地之上走走。”

“……我還缺一個器官。”死神聲音冰冷的說，祂在遲長生面前抬手撫上自己的心口，“我沒有心臟。”

“心臟？”遲長生一愣。

“我生前沒有得到愛。”死神看著遲長生，祂似乎也很疑惑，“我作為信徒，得到了您的眷顧，得到了您的庇佑，得到了您的照顧，理應是被愛著的，但不知為何卻沒有心臟，是否是因為我生前過於貪婪，還未從您這裡得到滿足。”

生前都為明瞭的心意，死後徹底失去了感情更是難以明白，祂就像是懵懂的孩子，笨拙而直白的向面前的人尋求著‘愛’。

實際情況要比遲長生所預料的麻煩，似乎這一次是她要從頭教導對方何為愛。

“擁有心臟後，你會感覺到溫暖、喜悅，但同時你也會更容易受傷。”遲長生說。

“我想要。”新生的死神就像是個沒得到心儀玩具就不依不饒的孩子，祂依舊保留著柏格的記憶與人格，變得更加強大，但同時在感情方面進展會更加的艱難。

“這需要你自己去拿。”遲長生說，她的語氣是這個世界的神明都帶有的特別韻律，就像是低吟淺唱的詩歌一般，清冷但動人，“我說過，跟從你的本心與慾望，那會讓你找到最好的路……你在死亡的泥沼之中看見了什麼？那一段記憶會指引你獲得心。”

死神靜默了下來，祂似乎並不想說，卻又不想對幫助自己成為了神明的深淵之神撒謊，成為神明之後祂知道很多，明白對方帶他來西冰原的含義，雖說離全知全能還差得遠，但卻也明白了許多，那龐大的知識量幾乎要將死神原本的人格都要淹沒，讓他領悟了死亡法則，卻也讓他變得更加不似人。

遲長生像是看出了祂的心思，轉移了話題，她從不會為難他……祂，總是那樣的熨帖人心，“在收集夠足夠的植物之前，我大部分時間會在大地上，即便你今後會一直忙於引導死魂歸於冥府，我們也很大可能會碰上。”

祂不是隻有深淵之神的柏格，祂不能任性的一心一意跟著深淵之神直到明白自己的心，死神微微頷，“好。”

——祂看見了什麼？祂看見自己親吻神明那鴉黑如夜的絲，看見自己親吻神明那對華美的惡魔之角，神明用那雙寶石般的紫眸包容的看著他，祂看見自己與神明傾訴衷腸，看見自己獲得了神明獨一無二的寵愛，他成為了神寵，能與神明狎暱相處，卻經受不住時光的侵蝕，在察覺到自己眼角皺紋的那一刻，他終於意識到那一直被自己刻意以往的事實——他與神明的壽命不對等這一點，而他死後，神明則是會有其他神寵，隱忍堅強如柏格這一刻無法承受的瘋魔了。

所以柏格自願放棄了生命，成為了祂。

不過沒關係，祂依舊會是她最忠誠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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