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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仚福至心靈,在快要病死時,默默‘觀想’畫卷上的三目神人影像。

只是一次嘗試,就踏入了一道玄妙莫測的門戶。

從此,盧仚知道自己和‘凡人’,是不同的了。

捧著大海碗,蹲在大黃狗身邊,喝完了肉粥,盧仚抬頭看著天,暢快的吐出了一口熱氣。

“培元大圓滿,渾身經絡、竅穴,已經進無可進。”

“今夜,拓脈!”

盧仚用力的揉了揉大黃狗的腦袋,輕笑道:“拓脈若成,保命的手段又強了許多,咱也有點底氣自立門戶啦。”

“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們仍需努力!”

盧仚看著天空,喃喃道:“十歲前,手無縛雞之力,家裡也沒長輩護持,咱們只能小心謹慎、伏低做小,一心一意苟全性命。”

“現今雖然有了幾分手段。”

“但那夜所見,何其驚怖?”

“這一方世界,和我想象中大為不同。”

“這大胤武朝,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桃源樂土。那天晚上,究竟是什麼東西?拓脈十二重的武修,堪稱高手,居然就這麼折了?”

“堂堂坊令賀鈞遇襲重傷,這麼大的事情,市井上居然沒有任何震盪。這,很不對勁!”

“大黃,我們,還是要謹慎小心,再小心謹慎哪!”

放下海碗,雙手揣在袖子裡,盧仚喃喃道:“過去了這麼些天,該有訊息了。得去收收風,看看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盧仚腦袋上的鳥籠裡,大鸚鵡扯著嗓子尖叫了起來:“怕個鳥?狹路相逢勇者勝,看你不慣,拔刀就幹!”

“嘿,孫子,說你呢。”

“來揍我啊,揍我啊!”

這廝又將腦袋從鳥籠子裡擠了出來,朝著在院子裡繞圈的兔猻大聲挑釁。

兔猻低沉的咆哮了一聲,帶起一道惡風飛奔了過來,一躍跳起一丈高,一爪子狠狠的撕扯在了精鋼鑄成的鳥籠子上。

‘噹啷’一聲,火星四濺。

兔猻落地,氣急敗壞的‘哈哈’嘶吼。

大鸚鵡得意洋洋翹起了尾巴,怪聲怪氣的唱起了不正經的小調。

此刻,天恩侯府,會客大廳。

臉色慘白,嘴唇發青,眼眶凹陷,眼袋蒙著一層黑氣,一副積年癆病鬼模樣的白邛,顫巍巍的坐在椅子上,雙手哆哆嗦嗦的捧著茶盞。

他的手顫得厲害,茶盞蓋和茶盞不斷撞擊,發出‘叮叮叮’的聲響。

胡夫人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邛的手,恨不得跳起來一把搶回茶盞,唯恐這傢伙將自家的茶盞給摔碎了。

終於,她忍不住乾笑道:“白大人,您若是不口渴,且把茶盞放下罷?”

頓了頓,胡夫人乾巴巴的說道:“這一套細瓷掐金的茶盞,貴不貴,也要百來貫錢呢。唉喲,我說現在那些人啊,一個個都是奸商,黑心得很,不就是一套茶具麼?”

白邛斜了胡夫人一眼,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手臂哆嗦著將茶盞放在了身邊的小桌几上。

咳嗽了一聲,白邛顫聲道:“夫人見笑了,實在是,這些日子,本官這身子,出了些小毛病。”

喘了口氣,白邛看著胡夫人沉聲道:“本官此次前來,是為了為霜和盧賢侄的婚事。”

胡夫人的眼睛驟然一亮,她猛地站起身來,用力的拍了一下手。

“哎喲,您可總算是想起這件事了。”

“哎呀呀,從年前到現在,這大半個月啊,您知道我這是怎麼過的麼?”

“每天都撕心裂肺的想著這件事情,這,就好像一鍋子熱油在心裡烹,每日每夜的那個難受啊……”

“得了,廢話少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您帶金子來了?”

胡夫人搶前一步,不顧體面、大失禮儀的抓住了白邛的手臂:“君子一諾六千金,仚哥兒那是實實在在配不上為霜姑娘的,白大人您這邊給錢,我立馬將婚書給您!”

白邛咳嗽了一聲,他翻了翻眼皮,朝胡夫人看了一眼,淡然冷笑了一聲。

“夫人怕是弄錯了。”

“本官這次來,正是為了小女和盧賢侄的婚事。”

“卻不是退婚。”

“是,為了他們趕緊成親。”

白邛翹起了二郎腿,一邊咳嗽,一邊冷笑著說道:“之前所謂的退婚云云,不過是個笑話。夫人,萬萬不可搞錯了。”

胡夫人呆呆的看著白邛,下意識的罵了一句:“狗戳的夯貨,你戲弄你老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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