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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來的共軍長官掛著奇怪的笑,有善意,也有得意,還有那麼一點……冰冷。他放下水杯背起來手。他一背手就說明是屋裡最大的官兒了。那笑像畫出來的,粘上去的,皺紋跟著笑在走,每一聲都帶著眉毛眼睛滿臉跑。這張臉雖然熟悉,老旦卻死活想不出,只是他走的這划船步看著眼熟,走一步顛一下,右腳撇向外面,像一條狗要抬腿撒尿,像一隻蠍拉虎子抬起被太陽烤熱的腳。老旦被這隻腳勾起記憶,它的主人的名字划船一樣從腦海到了嘴邊兒,可老旦只來得及抬起一隻手,嘴還沒張,二子已經跳起來。這機靈鬼,不論搶飯還是搶話,永遠都比他快。

“肖專員!哎呀!怎麼是你啊?”二子叫起來,還騰地站起來了。旁邊的戰士嚇一跳,嘩地舉起了槍,鬼精靈的二子撲通又坐下去,堆出誇張的笑臉:“肖專員,你可好啊?”

老旦張著嘴發愣,怎地竟是這人?這張臉無非老了些,胖了些,帶了官氣,卻真的是黃家衝見過的肖道成。他一說話其他人就閉了嘴,問老旦話的黃牙長官小心地將鋼筆放在了本子正中,側過身,雙肘撐在椅子扶手上,後腳跟抬起,一副隨時要聽命令站起的樣。

“這是我們肖政委……”這個軍官很少說話,說了這一句就臉紅起來,像鼓了多大勇氣才如此。

“還是二子眼快,老旦,黃家衝一別,這又六七年了。”肖道成衝老旦伸出手來,老旦猶豫了下,握住了。“還真沒認出來,肖專員……政委,怎在這裡?”老旦找著話,不知從何說起。二子也伸過手來和肖道成握了一下,一握就鬆開了,像是怕被燙了似的。

“既然是決戰,大家都不能缺席啊。我不知道對面是你,要不早就過去勸你了。”肖道成退後一步,對著那幾個人說,“哎呀你們可不知道,這兩位仁兄啊,當年在我到湖南搞根據地的時候,可救過我們工作組的命呢。”肖道成這話令場面略顯尷尬,那個早準備好的軍官立刻站起讓了位,另外兩個眼睛也亮,忙去搬過兩張凳子。“肖政委,要不你們先聊聊?”黃牙長官站在一旁,換了副客氣臉。

“也好,你們先去忙吧,我和二位老朋友聊聊。”肖道成一擺手,讓老旦和二子坐下。既然說的是兩人,楊北萬便要被帶走。黃牙長官拍了拍楊北萬說:“小兄弟,跟我去查查材料,找找你三個哥哥?”

楊北萬歡天喜地去了。屋裡只剩他們幾個和端槍計程車兵。士兵也不笨,一個端壺,一個洗杯,給二人倒了開水。

“肖專員成了肖政委,你這官兒大了不少吧?”二子堆著笑道。

“我是這個旅的政委,沒多大。”肖道成拿出一包煙,給二人都點上了,“老旦,你後來沒再回黃家衝對吧?我們後來去那裡搞土改,人一個都不認得了。”

老旦低下眼簾:“去了常德後,俺就沒再回去了,抗戰勝利就跟著部隊往回走,走著走著就來這兒了。”

“知道你是個硬氣的,別對這次被俘有太多想法,你要知道,這是必然的,這一場仗,你們輸了。”肖道成語氣誠懇,並無凌人之氣,“東北你們輸了後,全指望著這中原一戰,最近一週算是見了分曉,不單你們這14集團軍,整個戰場七八十萬人,都被我們各個擊破、逐個殲滅。打完這一仗,天下大局就定了,蔣委員長就是想打下去,他也沒什麼兵了。”

老旦低頭喝水,熱水流進身體,沖淡著滿身的陰鬱。“你們後來都在湘西麼?”老旦端著杯問。

“之前都在,也去江西待過一陣兒,鬼子投降後就出來了。”肖道成像拿不準一樣猶豫了下,又說,“阿鳳還常唸叨你,要不是你,大家就都死在山路上了。”

“她還好吧?”老旦坦然道。

“還好,她很好,她在師政治部工作。”肖道成微笑著,似乎在刻意表達什麼,又彷彿在隱瞞什麼,但老旦都聽不懂。

“那就好,兵荒馬亂的,能活到今天都是福氣……”老旦放下了杯子。

“老旦,以後……有何打算?”肖道成歪著頭問。

“敗軍之兵,怎敢有打算?”老旦也把頭歪起來。

“看你這話說的……”肖故作不屑,“我們的傳單你看過吧?就是沒看過,喇叭裡喊的也聽見了。我們對俘虜的政策是開放的,是去是留隨你挑,但絕不殺,這和你們可不一樣。”

老旦心裡一驚,他想起夏千槍斃的那十幾個共軍,想起那個抽他煙鍋的老兵,雖然是上面的命令,可這筆賬他跑不了,共軍能饒了?

“事情變得這麼快哩,還沒想……”老旦苦笑道。

“不著急,慢慢想,有任何想法,立刻讓人告訴我,行嗎?”肖道成說完站起來,又給他們遞了兩支菸。

去戰俘營的路上,老旦夾著脖子悶悶不語。二子和楊北萬倒走得顛顛兒的。幾百名戰俘排成四隊,走在共軍列出的甬道里。一排排槍口下,國軍弟兄們衣衫襤褸,形容慘淡,彼此都沒了招呼的興致。共軍的紅旗插滿一路,在風裡囂張作響。路邊有很多得勝回來的共軍,或站或蹲,抽菸嘬牙摳腳丫,有說有笑地看著,不時有人打趣著這些俘虜:

“看你們這幫雞毛那小樣!服不服……啊!你瞅什麼瞅?早讓你們投降就是不聽,餓得都他媽跟狼犢子似的!活雞巴該!”

“嘿,那個光屁股的兔崽子!把雞雞給俺夾起來,讓咱們這邊的文工團看見了,像怎麼一回事哩?”

“等一會兒吃包子的時候可別噎著,也別往褲襠裡攏啊,吃完了有種的就跟爺回去接著打老蔣!”

“抗日的時候不見你們,鬼子一投降了,你們就躥出來搶地盤兒,跑得比兔子還快,倒會吃現成的!”一個兵歪著帽子喊著。

“放屁!”隊伍裡有人應了一聲。

“誰喊的?媽了個巴子的,出來!”幾個共軍不幹了,在小山坡上哇哇叫著,有的還拉著槍栓。俘虜們也停下來,兩邊拿槍的戰士有些慌,卻不知該怎麼辦。

“剛才誰喊的?有種喊沒種出來,龜兒子長雞巴沒有?”那個兵也站起來。

俘虜中一個頭纏紗布、胳膊吊在夾板兒裡的軍官出來,走到小山坡下:“我喊的,老子說你放屁!”

“你個龜兒子的,反了你啦!”那個歪帽子共軍端著槍就要衝下來。

“老子民國二十六年打鬼子的時候,你八成還在四川嘬你孃的奶吧?搶你們的地盤兒,你個龜兒子倒講得出口?”這人口氣好硬,老旦不由為他吸了口涼氣。

幾個共軍臉或紅或青,一個粗壯的衝過來,兇巴巴抓住了他的脖領子掄拳頭要打。旁邊的衛兵不幹了:“幹什麼你們?打俘虜可違反紀律,你是哪個部隊的?”

“打就打了,老子拎腦袋幹了這麼些年革命,還怕處分?”歪帽子共軍掙開衛兵,一拳打在那軍官頭上,他立刻倒了,一串血灑在雪地上。

國軍弟兄們不幹了,圍過去推開打人者,有人指著山坡罵起來:“你媽個逼!抓我們可以,這麼埋汰人,老子可不幹!

“一群沒人性的東西,我們當年跟鬼子打武漢的時候,你們在哪兒?如今憋足了勁和我們幹,真以為你們佔理?”

沒有人想講理,雙方吵打一團,拳頭腳的都上了。共軍畢竟有槍,一個個端了起來,有人朝天打了一槍,可這些人哪裡在乎?於是又有人打了一梭子,雙方這才分開。老旦見此也走過去,正要罵上兩句,卻見那軍官站起身來,扯掉頭上散落的紗布,指著打人的傢伙說:“娘們兒樣的力氣,虧你長了個男人樣,有種再來?”

歪帽子共軍可真火了,掏出手槍拉開了火,頂住那軍官的頭:“反動派!老子就斃了你!”那軍官動也不動。

“幹什麼?幹什麼?”國軍弟兄們湧上來,守衛的共軍忙兩邊推著。老旦火燒腦門,也想湊過去給那歪帽子一下,卻被二子拽著。

“都別鬧了!”軍官回頭大喊一聲。這一回頭,老旦登時認出來了,是那個一隻眼的憲兵隊少校,被他打過一拳那個。

眾人靜下來,少校看著舉著槍的歪帽子共軍,往前走了一步說:“小子,槍不是這麼嚇唬人的,你學著點兒。”說罷他猛地出手了——誰也沒想到他會出手,那胳膊還在繃帶裡吊著,呼地就伸出去了。他一掌削在對方握槍的手腕上,緊接著一個反扣擰過去,撩起左腿踢在他腿窩裡。歪帽子共軍定是料不到,打仗或是塊好料,這近身搏鬥卻一竅不通,登時被他這幾下弄稀鬆了,手裡一鬆,手槍已被少校奪了去,反過來頂在他的腦門。

“放下槍,放下槍!”一大群共軍對著少校舉起了槍。少校視若無睹,只將槍口抵著歪帽子的腦門。國軍弟兄們都驚得傻了,老旦也愣在原地。歪帽子臉色煞白,死瞪著這一隻眼的少校。

“小子,你記住,你們這不叫勝利!”少校說罷猛地推開他,退後兩步,槍交左手,右臂陡然耷拉下一截,他竟用這斷臂奪了槍!少校轉過身來,慢慢將槍對準了太陽穴,像要點一支菸那麼慢。他一下子看到了吃驚的老旦,本是冷冷的臉,苦澀地笑了下。

“中華民國萬歲!”

獨眼上校高呼著開了槍。子彈撲哧穿透了,卻沒帶出什麼,好像那頭裡的血肉已經隨著失望和眼淚流乾,直到他沉沉地倒下了,腦漿才噴了滿地,染紅了那隻慘白的瞎眼。

歪帽子怔怔地站起來,看著少校的屍體發愣。老旦罵了聲娘,撲過去掄拳就要打,二子和楊北萬早有防備,一個摟脖子一個摟腰,又有弟兄上來捂他的嘴,三個人硬是拖住了他。

“俺日你媽……你個狗操的……從你媽屁眼兒裡鑽出來的貨,來啊……拿槍來啊!”老旦躲著那人的手,惡狠狠地罵著。歪帽子怔怔地看著他,垂下了眼。一支部隊跑來,迅速攔在兩邊之間。他們帶走了歪帽子等人,押送部隊推著老旦,國軍弟兄也拉著他。剛才罵人的共軍們有些蔫了,一個個轉身離去。

“把屍體抬走,放這兒不好……”一個當官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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