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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月卻神色不變,只長長地舒了口氣道:“雖然我早就來過這裡,但終究是來去匆匆,意不在此,沒想到這裡居然有明珠深藏。此畫即便不是畫魔真跡,也是難得一見的大手筆了,明珠暗藏,委實可惜。”他悵然望著那幅氣象萬千的黑龍壁畫。“最簡單的局往往最有效,我明知道你故意將這後生留在這裡,很可能是給我賣個破綻,但仍是忍不住想要出手!”

“是呀,只要抹去周全,那麼真人先前所做的殺人、栽贓、設計等一切勾當,便全會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周全這時候已經緩過些神來,顫著手指點淺月,叫道:“袁將軍,就是他!我記起來了,在天瓊宮內,就是他……變成一個術士,對我說了許多鬼話。”

“不錯,術士,”袁昇冷笑道,“這妖龍弓甲案最緊要的嫌兇也是一個神秘術士。二者施展的都是一種極罕見的術法——大煉魂術。而這位手段通天的神秘術士,正是混元宗主淺月真人!”

淺月眼芒一閃,卻沒有言語。

袁昇輕拍著周全的肩頭,道:“實際上扮作術士的人,前後應該是三個。第一個,是遠途跟蹤你去西市的那個人,他的任務只是出言驚擾,再施法假斃,讓你心驚肉跳。這個人,便是一直扮作橫山副使潛伏宮內的凌智子。只有他,才有充足的時間跟蹤你,伺機對你言語蠱惑。

“但據我所知,凌智子不通曉大煉魂術,於是等你心神不寧地趕回天瓊宮,淺月真人便出場了,他扮作了第二個術士,對你真正施法。你開始相信,自己早已死了。淺月真人操勞法會,只有夜晚才能現身施法。當然,最後帶你進宮的那個術士便是宣機國師了。他們千辛萬苦、百般籌謀,就是要等那一刻,讓你變成我,手持銀針站在皇帝陛下的御榻前……”

周全已說不出話來,昨晚的恐怖經歷如潮水般衝擊著心神,瞬間渾身冷汗涔涔。

淺月點頭讚道:“雖然是後知後覺,但能將所有關竅都推敲得如此順暢,袁老弟也不枉神斷之稱。”

袁昇沉聲道:“所有的關竅?還差得遠!在天瓊宮,淺月道兄絕非僅是一個施展迷魂法的術士。你是殺害蕭赤霞和龍隱國師的真正元兇,是宣機國師的幫兇,更是暗算宣機、對其反戈一擊的叛逆者!”

淺月的眸中終於閃出訝色,緩緩道:“不知袁老弟是何時懷疑我的,願聞其詳。”

袁昇看他仍舊倒揹著手,神態從容淡然,也不由佩服此人的氣度。但他越是如此,袁昇心底越是暗自警惕,不知此人又伏下了什麼兇險殺招。

“不錯,在玄真法會的五大術師中,你淺月宗師是最為隨和溫潤之人,而且晚輩早就與博學多才的真人相識,曾得多次當面指點,獲益匪淺。甚至後來,我們一同受困於大清虛閣,同經生死大險。所以,淺月宗師你一直偽裝得很好。只不過我這個人愛翻老賬,當時一些看似很平常的事,事後常常回想,就會發現很多不平常的地方。”

淺月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也沒有一句言語。

“你們這次詭計的最終目的,是施展大煉魂術對付周全,讓他最終‘變成’我,為了配合這個詭計,自然也要對我同時施法,讓我也頭腦昏沉。我想,開始時,一心想補上國師之位的蕭赤霞當然會聽宣機差遣,幫他演一場假意爭吵的小把戲,於是我‘碰巧’被雷法擊傷了。但一直讓我疑惑的是,是誰給我催眠煉魂的?

“事後我問了黛綺,我被雷法擊昏那一陣,為我運功療傷之人,主要是你淺月真人。是的,這也是你對我施法催眠煉魂的大好時機。只不過你的施法非常隱蔽,而且更因為我中過魘咒,對這種元神術法天生有一種抵禦之能,所以雖然我的頭腦時常昏沉,卻沒有太過在意。直到昨晚,看到中術後的周全在神龍殿內竟將他自己誤認作了我,才讓我回頭細思這些細節,也讓我重新審視你這位溫煦如春風的淺月宗師。

“其實蕭赤霞在大清虛閣遇襲時,你就露出了一次馬腳。當時那怪影突然衝過來,最早倉皇驚呼的人,正是你淺月真人。堂堂宗師,何必因為一個黑影就大呼小叫?現在回想,扮演包無極鬼魂的人定然是你的同夥凌智子。那一晚凌智子的主要任務就是製造混亂,再運使黑風咒熄滅蠟燭。

“但是凌智子雖然來勢洶洶,卻並沒有貿然躍入大清虛閣。畢竟閣內還有丹雲子這樣的絕頂宗師,弄不好他就會有去無回。他要做的不過是虛張聲勢。但用什麼來證明那個包無極的鬼魂侵擾過蕭赤霞呢,當然就是那個銅笛了。實則真正的銅笛一直在你身上,在黑燈混亂時,你乘機將之塞入了蕭赤霞手中。笛上早被你塗抹了毒藥,事後你再好心好意地給蕭赤霞敷了七葉膏。

“七葉膏有濃郁的藥氣,可以輕易壓制住香爐內曼陀羅的怪香。所以蕭赤霞回屋後,不知不覺地中了曼陀羅麻藥,渾身僵硬難動。這時候,你淺月和龍隱全去追擊扮作鬼魂的凌智子,你跑去了和龍隱不同的方向,卻乘機趕入蕭赤霞的屋內,那時他已窒息將死,你則硬生生截斷了他的舌頭,造成他咬舌自盡的假象。當然你早就套好了鬼影所用的白袍,所以才讓那小道童看花了眼。我甚至覺得,當時龍隱追擊凌智子時,也被你干擾了一下,才會覺得這個假鬼來去如電,術法修為‘絕不在我和淺月之下’。”

“果然推斷細緻入微。這件事,山人不得不認。”淺月悠然點頭,始終一副平和自若之狀。

高劍風忍不住道:“殺龍隱也是他動的手嗎?可最後一個走出龍隱房間的人,是宣機國師呀。”

“昨日宣機走進龍隱房間時,龍隱已經死了,但淺月早就悄然潛入屋內藏身榻後。此後所有龍隱的聲音,都是淺月真人高明的口技。”

袁昇深深嘆了口氣道:“是呀,昨天發生了太多的事。龍隱被殺、我們幾個人險些被困死於大清虛閣,皇宮內更是佈下一個絕大的殺局,甚至最終,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萬歲也終於龍馭賓天了。也正因為如此,宣機國師要辦許多大事,在龍隱被殺後,宣機國師先要穩住陣腳,親自接受青瑛等人的盤問,隨後便易容成那個術士,將周全帶上了馬車。此後,真正的宣機國師要帶著周全趕赴太極宮神龍殿,等候進宮的最佳時機,那才是他最緊要的大事。而在那時大清虛閣內,召集我等商議對策的宣機,已經換成了凌智子。

“不得不說,淺月襲殺龍隱的手段高明至極。為了穩妥起見,你預先在龍隱房內放了神秘短箋,用以激怒龍隱。我想在短箋之外,你一定還有其他的刺激手段,讓龍隱誤以為即將踏入他丹房的人,就是真正的下箋恐嚇者。我問過丹雲子,正是你勸得這位素來懶散的劍仙門宗主那時候去勸慰龍隱。於是丹雲子登門,被龍隱視為恐嚇小人,兩人互拼一記,兩敗俱傷。

“從龍隱的死狀分析,他面色平和,顯然是被一個熟悉的人所殺。是的,丹雲子之後,趕過去探問的人是你,龍隱本就與你相熟,受傷之後自然會請你這醫道名家出手診治一下。他坦然躺下,而你則悄然給了他一記寒玉針,再出手震傷了他的心脈。

“然後你模仿龍隱的聲音,讓這死龍隱和你活淺月大吵了一番。隨後,你憤憤而出,跑去宣機那裡訴苦,宣機要擺架子,也為了配合你的演出,要過一陣子才趕來探問。而你則乘機從窗戶重新躍入龍隱房內,放下榻上垂幔,繼續扮演龍隱。在這之後,所有龍隱的罵聲,都是你多才多藝的淺月宗師出聲模仿的。你要竭力將龍隱扮成一個處於癲狂狀態的瘋子,一個可以隨時殺人或者自殺的瘋子。

“宣機最後趕來探問。他的出現是為了給你洗脫嫌疑,而宣機退走後,你再扮出龍隱出聲斥責,又給宣機洗脫了嫌疑。這自然是你二人約定好的。不過,對於給宣機洗脫嫌疑,你故意留下了許多破綻,你還要最後在大清虛閣內義正詞嚴地揭露宣機,對你這位盟友反戈一擊。

“在大清虛閣,由你的死黨凌智子扮演的假宣機會將你的一切指控,照單全收,坦然承認。而同樣受困於閣內的丹雲子,還有我和黛綺、陸衝,都會成為宣機自承罪證的證人。這一切原本天衣無縫,只可惜功深通玄的丹雲子全力祭出了一記大斬鬼劍,將假宣機的第一層面皮擊碎。也許這才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吧。”

“果然是凌智子,果然是二師兄!”高劍風皺著眉頭聽到此處,終於在心底長長地呵了口氣,這時終於明白為何二師兄有那麼多的古怪之處。

小十九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問:“還剩下最後一件事,就是淺月當日扮夠了龍隱的戲份後,是怎麼悄然退出那間封閉的丹房的?”

“這就用到許先生的黑竹杖了。”袁昇冷哼道,“原本我一直奇怪,那位許先生犯下如此大案,為何還要隨身拿著一根如此獨特、容易引人注目的黑竹杖呢?現在答案已很明顯了,是為了栽贓!

“黑竹杖被丟在龍隱的窗下,被發現時杖口的透骨釘鬆動,應該是發射後又被內建天蠶絲的機關拽回。可想而知,這根竹竿內還藏著長長天蠶絲,你先用天蠶絲纏好了鎖窗的機樞,再穿窗而出,拉動天蠶絲做好的機關,閉緊窗戶。如此一來,不但形成了四閉的密室,更讓這根黑竹杖顯露了出來,不露聲色地將龍隱國師栽贓成妖龍弓甲案的嫌犯許先生。”

“原來淺月真人才是真正的許先生!真真匪夷所思!”高劍風側頭望著混元宗主,“堂堂一派宗師,五大術師之一,居然會是劫走寶甲勁弩,又將幻術師滅口的真正元兇?!”

袁昇緩緩點頭道:“我知道真人這些年一直熱衷名利,常遊走於多位權貴門下,卻不知真人為何要鋌而走險,做下如此大案?”

“無奈之舉!”淺月光風霽月的臉上掠過一絲黯然,“妖龍弓甲案,其實是山人的一個小試牛刀,一個投名狀,若非如此,他們又怎會看重山人?”

“你說的‘他們’,到底是誰?”袁昇低喝。

黛綺見淺月冷笑不語,嗔道:“也真難為你有這麼多的詭詐心思,昨晚我們和你在大清虛閣內共同歷險,當時是險之又險,我還當你是同生共死的朋友呢,原來你是和那個假宣機在演戲!”

“昨晚咱們在大清虛閣內九死一生,前半段是淺月和假宣機在一起演戲,但後半段則出現了意外。在凌智子逃脫後,按照淺月原先的設想,那扇未及關閉的窗牖會及時鎖閉機關,他也會有驚無險地帶著大家脫身,哪料到真宣機竟留下了一道兔死狗烹的狠辣殺招。”袁昇冷哼道,“淺月與宣機相互勾結利用,卻又相互忌憚。淺月參與並知悉了宣機國師這麼多的秘密,宣機又怎能容他?他除掉淺月的手段,就是那個未及關閉的窗牖和彈珠,那顯然是連淺月都不知曉的深層機關……”

“不錯,”淺月終於嘆了口氣,深不可測的眸間也掠過一層陰雲,“雖然我早就全力提防宣機,卻仍想不到,他這麼早就對我設下了一個死局。”

袁昇道:“二位彼此彼此,可謂半斤八兩,旗鼓相當。雖然淺月宗師從一開始便是宣機選好的幫兇,但你這幫兇深謀遠慮,心機更加深沉險惡。你不但早就算好了要在最後一刻反戈一擊,將主謀宣機置於死地,更處處設下機關,將蕭赤霞和龍隱之死,都巧妙地推到了宣機的身上。”

“這麼說,你倒成功了,眼下宣機已被押入了大獄!”黛綺嘆了口氣,心底卻閃現出大長老那誇張的面孔,想到了他所說的大唐勢力太過複雜的話,這時候更是對這些唐人鉤心鬥角之複雜歎服,“當真是好心機,可你們為何這樣處心積慮地要殺蕭赤霞和龍隱?”

“只因聖後覺得不大安穩!而且他們要殺的絕不止這兩人,應該還有丹雲子!”袁昇沉沉嘆道,“在當今朝局風雨飄搖之際,長安連出妖龍弓甲案和地府傳說,崇奉祥瑞的韋后不免疑神疑鬼,再被人別有用心地挑唆,便懷疑到了恰恰也在近日趕赴長安的諸大術師頭上。五大術師中,蕭赤霞當年為宣機賣命後,未能如願,近年來奔走於太平公主門下;丹雲子與相王爺向來私交不錯;而龍隱國師為博美名,一直宣稱永遠只為萬歲一人效忠。聖後疑心一起,自然容不得他們……”

“僅僅是因為聖後起了些疑心?”高劍風不可置信,這幾乎完全超出了他對人性的認知。

袁昇望向淺月,目露詢問之色,道:“當然,這全都是我的臆測。”

“袁將軍高見,揣摩聖意,居然八九不離十,不過還差了一點點!”淺月的聲音冰冷起來,“聖後要殺這三人,與甚囂塵上的地府傳說和妖龍弓甲案無關,只憑著他們名聲顯赫、術法通神,而且公然阿附在李家黨一方,這已足夠讓聖後動殺心了。更可怕的是,玄真法會讓他們公然湊到了一起,若是這三人聯手,那該是何等可怕的力量,當此非常之時,實在不得不殺!”

殿內的袁昇三人都覺得心中騰起陣陣寒意。而黛綺的心緒尤其複雜,這時候才隱約體會到朝廷顯貴間狠辣決絕的權力傾軋是何等深不可測,大長老關於“攀上更好的買家”的話不由再次在耳邊縈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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