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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日下午,枝村幸子約福地藤子在有樂町的咖啡店見面。她坐在店裡,約定的時間到了,福地藤子仍未現身。她緩緩啜飲,喝完了杯裡的紅茶。

前天,她把寫了十來張稿紙的原稿交給福地藤子,約好今天聽取回復。福地藤子表示,她認為寫得不錯,但還是得交由總編輯及主編看過之後才能決定。

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了四十分鐘。福地藤子身為資深編輯,肯定是忙到無法分身。幸子對自己寫的那份稿子充滿自信。

店裡的女服務生為閒暇無事的幸子遞上報紙。她還沒讀過今天的早報,馬上攤開了報紙,照樣由社會版開始看起。

沒有特別吸引人的報道。她留心注意由門口進來的客人,同時仔細檢閱各新聞標題。她讀著左下角一篇標題為《社長夫人於御嶽山中自縊》的報道。

“證券公司社長波多野伍一郎氏夫人雅子女士”這幾個字一進到她眼裡,周圍人群的動作與談話聲驟然凝結。

“六月十七日上午十點,西多摩郡青梅市外御嶽附近住戶,在山中發現一具死亡超過一週的女性縊死屍體,並通報轄區派出所。經過初步檢驗,屍體已經腐爛,並且由於掛在樹上的繩索斷裂,掉落斜坡下方。由遺物得知,死者居住在東京都新宿區四谷××,為證券公司社長夫人雅子女士(年四十一歲)。雅子女士自十日下午兩點出門後,便下落不明,似乎正受家庭問題所苦。

“丈夫伍一郎表示,雅子女士近來情緒低落。”

幸子重複讀了三四遍這篇簡短的報道,隨著每次閱讀,焦點越是明確。

六月十日,這日期正是道夫爽約的那一天。十日,她為紀念辭職,無論如何都想見道夫一面。

面貌醜陋的福地藤子遲了四十五分鐘才進入店裡。

“抱歉,抱歉……我跟主編吵起來了。”

福地藤子為遲到愧疚,當她發現枝村幸子鬱鬱寡歡後,便像是要取悅幸子似的喋喋不休。她批評雜誌社,挑剔總編輯及主編,抱怨工作無趣。這些埋怨的話只是老調重彈,沒有任何新奇之處,然而在今天,這些話卻成了為不採用幸子稿件找藉口的前言。

“我跟主編大吵了一架。”福地藤子刻意誇大其辭,“他想要特別一點的報道。嘴上說得簡單,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要什麼東西,再說,他自己還不是都刊登一些平凡的報道。我這麼提出抗議,結果他竟然反駁說,就是這樣才需要新鮮的題材。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嘛。我想是因為主編看我不順眼,乘機刁難。”

幸子迷迷糊糊地聽著福地藤子辯解。在這當下,自己的稿件沒有獲得採用這件事,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波多野雅子自殺的報道在她腦中縈繞,而那份報紙就放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報紙底下,彷彿躺臥著一名白嫩頸間纏繞繩索的肥腫女子。

波多野雅子於六月十日離家,道夫則是在那天爽約,隔天十一日晚上十一點多才現身。那時候,他右手背和左上臂都貼上了創可貼。手背上有指甲抓過的痕跡,上臂則留下了指甲嵌進肉裡的傷痕,皆為仍帶有血色的新傷。

波多野雅子離家那天,正好是道夫爽約的日子,雅子縊死與道夫手上的抓痕究竟有何關聯?

“我跟主編兩人互不退讓,其他人都嚇到看傻眼了。我氣不過,跟他理論了一番。”

福地藤子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

道夫手上的抓痕難道會是與雅子爭執時留下的傷痕嗎?她第一眼看見那痕跡,以為是女人做愛時過於激情,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因此責備道夫。然而,那不是唯一會令女人激動的時刻,雙方相互拉扯爭吵也是其中一種情形。

道夫總是撇清自己與波多野雅子的關係,幸子卻不這麼認為,只是暫且相信他的話,沒有拿這件事自尋煩惱,特地深入調查。儘管如此,她還是可以感覺到他們兩人過從甚密。她希望道夫能默默與雅子分手,道夫一定也有那個意思。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與那像豬一樣的老肥婆長久交往。

不過,女方可不這麼想。她雖已嫁為人婦,卻不願與年少的情人分離。道夫絕口不提,但他肯定從雅子手中拿到了數目可觀的錢財,否則光憑一介受僱於人的髮型師,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能在自由之丘開店。道夫宣稱,他變賣九州宮崎縣老家的山地,籌措開店資金,現在看來,這事另有蹊蹺。

假使他謊稱賣出山地一事,那便是為了隱瞞雅子出資開店的藉口。波多野雅子的先生貴為證券公司社長,妻子的手頭自然闊綽。不只是自由之丘店,或許這次要在青山開店的資金,也有絕大部分來自雅子。

道夫曾在福岡的旅館內苦惱如何籌資開店,幸子因此提出“會員制”的方案,最後卻無疾而終。然而,僅僅相隔兩個月,他不只買下青山店的土地,也已經開始動工。道夫的說法是自由之丘店意外賣得高價,這話聽在她耳裡只覺得交代不清,資金當中有一半可能又是由波多野雅子出資。

面對情人,雅子即使沒那財力,也會籌出錢來,並以此銬住道夫,使他越來越厭煩……

“我吵到煩了,對主編撂下狠話。我說,好,這麼有前途的人你不用,將來要是她的稿子被其他雜誌社拿走,你可要負責任到底。嗯,所以……”

所以,道夫厭倦了雅子。他原本的目的就是錢。他一心只想開店,壯大自己的事業,即使雅子有恩於他,將愛情灌注在他身上,他依然不為所動。他也清楚,雅子再也拿不出錢了,這冷漠的應對終於惹來女人怒火中燒,爆發衝突。

“對不起,這份稿子要先還給你了。你別在意,我們家的主編分不出好壞,其他雜誌社一定會很樂意接下你的稿子。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沒關係啦。”

幸子漫不經心地收下裝在信封裡的稿子,猛地站起身。

福地藤子瞪大眼,抬頭望著幸子。

幸子走出咖啡店,卻漫無目的。今天異常悶熱,令她不得不頻頻拭汗。

其實,她早有打算。她在走出家門前已擬定了今天的行程,只是現在的她無心按照預定計劃行事。她原本計劃到兩位藝人的家裡拜訪,以及走訪一家雜誌社。她的心情煩悶,不只是為了福地藤子退稿。當然,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假使她沒讀到波多野雅子自殺的報道,這件事帶給她的衝擊將更加震撼。福地藤子誇下海口,接下她的稿子,最後卻落得鎩羽而歸的下場。她拉不下臉,不斷強調她和搞不清楚狀況的主編大吵一架,看來福地藤子在編輯部的力量,並不如她所說的強勢。

比起自己的稿子被退,幸子更關心波多野雅子縊死與道夫在十日那天採取的行動。幸子沉思著,雅子自殺時,道夫在何處?她的死與道夫手上的抓痕有何關聯?

幸子在滿是穿著白色衣物路人的街道間穿梭,甚至無暇走在陰暗處躲避烈日。

假設道夫在雅子縊死的現場,那會是什麼情形?十日下午四點,道夫離開自由之丘店,這是由他派來的岡野正一口中得到的確切情報。雅子陳屍於青梅的御嶽山中。她沒親自走訪過,不熟悉山裡地形,而是經由屍體久未被人發現這一點,猜測陳屍地點在僻遠的山林深處。

她懷疑,雅子是否真有勇氣孤身進入那樣僻靜的場所?即使執意走上絕路,總不免心生畏懼。此時如果有個男人在身邊,再怎麼危險的地方也能勇往直前。

自殺就是在自己家裡也能做到,根本不需要特地遠赴深山,更何況,波多野雅子的體型肥胖,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怎麼可能會想拖著那雙孱弱的腳往山裡爬呢?這顯然不合常理。

若是有男人陪伴,情形又不一樣了。男人牽著她的手,支撐她身體的重量,不論是多麼艱險的山路,都不成問題。

或許道夫假意與她殉情,將她殺害後又逃了回來。報道里提到,雅子的丈夫知道妻子為何自殺。這句話的意味深遠,雖然無從得知具體內容,也許是丈夫發現妻子不貞,或是知道她拿走錢,也可能是兩件事都曝了光。雅子因此受到丈夫責難,無從證明自己的清白,又被道夫的冷淡傷透了心,於是在最悲慘的情形發生之前,向道夫提出了殉情的要求。

道夫或許認為反正繼續與雅子交往也得不到好處,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她在絕望之中,鋌而走險,拋下名望與聲譽,不顧一切逼他共赴黃泉。道夫則是為與雅子之間的金錢往來煩惱,如果沒處理妥當,醜聞公之於世,大好前途可能就此斷送。

好不容易才在美髮界闖出名堂,道夫身邊盡是敵意與嫉妒的眼光,這起醜聞將重挫他的美髮生涯。道夫一路由無名小卒打拼至今天的地位,較常人更珍惜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好運,他充滿自信,相信前途將是一片光明。他侃侃而談青山店那充滿實驗性的嶄新設計,以及如何打動女性顧客的內心……為了捍衛自己的前途,他願意以死相守……

幸子滿身大汗地走在街上,喉嚨乾渴。或許是暑氣襲人,她走得頭昏腦脹。

她想找個有冷氣的地方,再好好整理一下思緒,可是再走入咖啡店,又覺得煩膩。她走進眼前的飯店大廳,坐在柔軟的皮革沙發坐墊上,走在豔陽下的炙熱身軀彷彿感受到了乾爽涼風的吹拂。她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她的腳像是走了十公里路似的疲憊不堪,香菸的滋味格外甜美。

不相干的人或是靜靜坐在旁邊,或是站著,或是走動。她享受著這氣氛,此時此刻,她正渴望身處於喧囂人群之中,仿若一旁的外國人置身事外。

——道夫如何解釋十日當天的行動?

四點多,他為了和負責青山店的設計師討論事情,離開了自由之丘。他先到工地現場勘查,再前往設計師事務所開會,晚餐由對方請客。

“……後來,那個設計師說想去看電影,大家一起去了電影院,可是我一直掛念著你,根本沒那心情,就在日比谷的戲院前跟他們分開了。我本來打算來這裡,沒想到在等計程車的時候,遇到了大崎夫婦。”

道夫的聲音與當時的神情又重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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