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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選擇學習中文,一方面想要了解中國及其文化,另一方面也有一種贖罪心——盡力彌補祖父曾經犯下的罪惡,雖然註定無法償還。

父親三十歲時出版了第一本推理小說,立即引起轟動。他開始有了自己的社交圈,認識了我的媽媽——她是爸爸的讀者,因仰慕而愛上了他,不顧他患有紅斑狼瘡和特殊的生活習慣,以及孃家人的竭力反對,沒辦婚禮就嫁給了他,兩年後生下了我。

那是媽媽一生最錯誤的選擇,仰慕作家的文學女青年們啊,千萬不要委身於自己崇拜的那個男人!

沒有人想得到,推理小說大師——松川古月,有著種種令人髮指的怪癖。

他養了許多隻貓,每動筆一部新小說就會抓一隻來用榔頭敲死。家裡的十幾只貓全被虐殺,除了最後兩隻小貓被我抱出去放生。他還不滿足,又養了一窩倉鼠——這種小動物的特點是繁殖快,很快養出了一百多隻。他把這些倉鼠養在書房裡,每逢落筆就悶到水杯裡淹死一隻。

父親還迷戀於我的身體。

那一年,我剛剛開始發育。每夜追看電視劇《人間失格》與《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更迷戀於KinKi Kids的堂本兄弟,想必也是同為近畿人的緣故。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感覺似乎有人闖入過我的房間。我還不至於懷疑到父親,直到有一次洗澡,外面有些動靜,我沒來得及穿衣服,迅速拉開門,發現竟然是父親在偷看!他若無其事地走開,我蹲在地上哭了。其實,媽媽知道他的這些秘密,但她是個逆來順受的女人,只能經常到我房間睡覺,以防範父親的種種變態行為。

不久,神戶大地震。

我奇蹟般活了下來。我先摸到媽媽的屍體,又摸到了一息尚存的父親。他握住我的手,死了。

我想,他還是愛女兒的吧。

在我被救援隊員挖出來前,我發現自己的手無法動彈,被死去的父親牢牢抓住了。寒冷的空氣裡,父親死後的手指僵硬如鐵,我用盡全力去掰,直到把他的四根手指全部掰斷。

我在救災帳篷裡住了半個月,後來被親戚接到鄉下老宅裡。不久,之前出版父親小說的出版社找上門來,說父親早已籤給他們一本新書,不知是否已經完成。我才第一次聽說《地獄變殺人事件》。

於是,我回了一次神戶,從化作瓦礫的我家廢墟底下,挖出了一本殘缺不全的手稿。

很遺憾,我只找到了父親的遺作《地獄變殺人事件》的前半部分,後半部分也許被野狗叼走了,也許本來就沒有寫過。

讀完這部推理小說的前面一半,發現書中竟有個人物以我為原型!無論是年齡長相還是性格愛好,都與我幾乎完全一樣。不得不佩服父親刻畫人物一流,就像畫家素描那樣把所有細節準確描述出來。就算沒有見過我的人,看完本書也可以想象出我的樣子。

我明白了父親迷戀於我的身體的原因。

因為他的生活圈子極其狹窄,平時不可能瞭解其他少女,也只有把自己的女兒當作目標。

讓我悲憤的是,父親居然把這個以我為原型的十三歲少女,寫成了被迫出賣自己肉體的悲劇人物!

我恨他。因此,我決定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報復他。

十三歲的我讀過父親所有作品,熟知他的風格和語言特點。他的許多小說都有雷同之處,差不多摸準模式,就可以照此推演,只要最後那個詭計不重複。不過,我可不想把這部父親的遺作寫成他那種老套的作品。我要透過這本書,塑造一個真正的松川古月,一個永遠不見天日、內心極端變態、具有暴力傾向、認為世界全然都是黑暗的人。而不同於他的那些看似詭異實則溫情脈脈、一唱三嘆的作品,令讀者以為作者是一個本性善良、渴望純真的好丈夫與好父親!我要揭開松川古月的真面目,讓全日本的讀者都知道,他絕非你們想象中那個文如其人的完美的推理小說大師。

半年後,我把完整的《地獄變殺人事件》交給了出版社。沒人知道這本書的後半部分其實是我寫的。

編輯讀完之後大吃一驚,但既然是松川古月大師的遺作,還是決定一字不改地付印。

在父親去世一週年祭日的追思會上,《地獄變殺人事件》舉行了隆重的首發式。本書很快成為松川古月一生中最具爭議的作品。有的人非常討厭這本書,認為其黑暗風格會造成讀者心理陰影。也有人對這本書讚不絕口,都是些重口味的年輕讀者。也有人指出本書前後文風差異很大,以及與松川古月的一貫風格有天壤之別,懷疑有代筆之嫌。

幾個月後,日本各地都發生了特別的自殺事件,死者決絕之時都隨身攜帶這本《地獄變殺人事件》,有的還留下遺書說,看了松川古月大師的這部遺作,對人類這種動物徹底失去了信心,不如早早一死了之免得再受煎熬。書中最讓人爭議的情節,是那個十三歲就被迫賣身的少女,為了得到一扇中國古代的地獄變屏風,竟處心積慮地殺死了自己的父親——雖然也有部分報復的原因。

不錯,這就是我對父親的報復!

《地獄變殺人事件》的秘密,已在我心裡埋藏了十七年,到死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如今,在世界末日的書店,看著中文版《地獄變殺人事件》,但願陶冶是最後一個讀者。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緊張,當然他每次都是這樣,特別當我靠近時,尤其偶爾觸碰到他的手指,他的臉頰都會泛紅。他可能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我忍住跟他說話的衝動,忍住不靠近他聞那股男人的氣味。陶冶就像一張白紙,我害怕只要在上面留下一筆墨跡,就是一種莫大的破壞與罪過。而且,經歷過去年的海嘯以後,我覺得自己再也不可能真正去愛一個男人了。

我的意思並不是說我只愛我的丈夫。

其實,我是需要男人的。最近的一年來,許多個孤獨的夜晚,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某種慾望在身體裡燃燒得越來越強烈。

世界末日的第四夜,我等到兒子睡著,忍不住流下眼淚。最近兩天,倖存者中死了七個,大多被殘忍地殺害——聽陶冶說起這阿修羅般的情景,我的腦中就浮起地獄變圖。我相信每個殺人者都有自己的原因——對於必死的絕望?或某種無法抑制的仇恨?還是沒有警察也沒有法律的環境裡,人可以為所欲為想殺就殺?

我不想吵醒正太,便躲到走廊獨自哭泣。一個人影靠近了我,我知他是陶冶,因此不恐懼。他蹲下來,觸控我的臉,擦去淚水。我沒有反抗,任淚水流淌。當他的手指從我唇上劃過,我大膽把它咬住。我用舌尖包裹他的指尖,感到鹹鹹的。

陶冶把我抱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掙扎,而他牢牢堵住我的嘴,將我抱入一個黑暗的小房間。他將我重重壓到牆上,淚水也無法阻止他的動作,他粗魯地把嘴巴貼到我的唇上。

“呀蔑代!”剎那間,腦中無法再轉換中文了,直接用母語喊了出來。

真後悔,這一聲喊出來讓他更興奮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陶冶的身上起來,整理好衣服與頭髮,回到隔壁的正太身邊。

第二天,我們彼此有些尷尬,沒多說什麼話。可是,正太看陶冶的眼神有些奇怪,讓我隱隱不安。

夜裡,我輾轉難眠,回想昨晚的瘋狂,縱然自己也很吃驚,卻漸漸興奮起來。我走到隔壁房間,撲到二十五歲的中國男人的身上。他只是個超市理貨員,從內地鄉村到大城市,被所有人看不起——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他是個男人,一個眼神還清澈的男人。

我的生命剩不了幾天了,在我不斷壓抑自己的短暫人生裡,這是最後一次放縱的機會。但我依舊絕望,那是無法擺脫的宿命,當我親吻著陶冶的身體,卻想起了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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