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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樁是兩個文藝團體之間的戰爭。自從廣場舞興起,小區籃球場上的中學生便銷聲匿跡,這裡很快變成了廣場舞阿姨的地盤。每日夜飯後,籃球場就像吸鐵石一樣吸進了各式各樣的老阿姨,收音機一放,佇列一排,半個小區都能跟著晃起來。小區裡最初僅一支舞隊,後來不知怎麼鬧了分歧,獨立出一支小分隊,七八個人搶下後門一塊空地,跳不一樣的舞蹈,老死不相往來。

導火索是元宵表演,兩支隊伍都報名了,可是上頭規定,每個小區只能選送一支代表隊伍。為首的阿姨一個是小區幹部,一個是本地富婆,雙方便明爭暗鬥起來。原本說好群眾投票,結果籃球場戰隊提前宣告勝出,搞得後門戰隊怒火中燒,一口咬定敵方頭領徇私枉法。於是在一個本該廣場舞曲四起的傍晚,後門戰隊風風火火地朝前門走過來。

按道理說,女人和女人的戰爭如果不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一般是不會發生正面衝突的,她們只會選擇在背後戳脊梁骨,靠口耳傳話過去,來來回回製造間接襲擊。一旦正面開火,基本上就是災難片了。

那天雙方頭領,一個高大胖,一個小精溜,各拎一隻放著舞曲的錄音機,往地上一扔,叉著腰就對罵起來。她們彼此站得很遠,完全夠不著肢體衝突,像小學生接力比賽必須保持的距離,看得清臉,看不清表情,這有助於發起攻擊而不受干擾。更重要的是,她們得留出空間向圍觀者控訴對方的罪行。什麼下三濫呀、破爛貨呀、不要臉呀,噴薄而出,可是在錄音曲巨大的轟鳴聲中,再高階的稱謂都被淹沒了。每個人腳上仍擺著斯文的舞步造型,胳膊卻一隻只都伸出去指指點點了。過路人反應不及,只覺得分貝很高,節奏很快,頭腦暈眩,好像有一根根冒著火星的手指頭在空中飛來飛去。汽車過不去,小官不敢勸,老黃的收音機變成了蚊子叫。

頭領互相攻擊,隊員們則負責同身邊的圍觀群眾演講,一方說對方如何舞弊,另一方指責對方毀人清白。她們說得可響了,讓你感到嘴巴雖然朝著觀眾,槍火分明是衝著對岸的。觀眾不敢發言,稍有點歷史經驗的都深知,女人群戰如同渾水,切莫亂蹚,到時死在亂葬崗也未可知。何況人群中有好多是廣場舞姐妹們的老公,哪個敢評理,回家必定死得很難看。大家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看那些本是同根生的粗粗的黑色打底褲、花花綠綠的裙子、銀手鐲、金耳環和珍珠項鍊們如何廝殺,如何收場。

末了,高大胖頭領開腔:不服,大家現場投票。支援我們去表演的舉手!

人群中不見一隻手。

小精溜頭領見勢立刻接話,支援我們的請舉手!

人群中仍無動靜。大家好像都是斷臂膀的殘疾人。氣氛很嚴肅,飯後活動的小孩和狗都不敢亂叫了,只有錄音機還在激動地播送下一首舞曲。

後門造反無效,選送代表團不可變更。居委會來人總是像港匪片裡的警察、古裝片裡的侍衛一樣,人死了再衝過來救場。還救什麼,只能安慰幾句:覅恨覅恨,下次機會有的是!拍著肩膀把她們送回後門去跳舞。

人走光了,老黃搖著蒲扇說,跳舞?跳啥舞!勞民傷財。還是我老婆,做做生意,多少省心。以後每次有人反芻起這場驚心動魄的廣場舞大戰,老黃總會拿這一句點評收場。

跳舞?跳啥舞!勞民傷財。出來做做生意,多少省心。實業家老黃的收音機裡從來只播新聞,不放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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