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後 記,深情史,劉麗朵,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中國小說的傳統是不斷地複述。譬如本書中的一則故事《餅師》,它最初出現於孟棨《本事詩》中時,只有一百二十二個字:

寧王曼貴盛,寵妓數十人,皆絕藝上色。宅左有賣餅者妻,纖白明媚。王一見注目,厚遺其夫取之,寵惜逾等。環歲,因問之:“汝復憶餅師否?”默然不對。王召餅師,使見之,其妻注視,雙淚垂頰,若不勝情。時王座客十餘人,皆當時文士,無不悽異。王命賦詩。王右丞維詩先成:“莫以今時寵,寧忘昔日恩。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

賣餅者妻的眼淚震驚了當時文士,也同樣令讀《本事詩》的人嘆息詫異,這種“悽異”之情,令這一百二十二個字,字字都彷彿別有深意。於是,在話本小說《石點頭》的第十回,我們又看到了這個故事,卻被增飾了若干情節。賣餅者妻對寧王講了賣餅人昔年因採擷寧王家海棠花被打的事,因此她看到海棠花開,就心疼起來。寧王憐憫她,就喊來賣餅人,讓他們夫婦團圓。奪人所愛的沙吒利突然翻轉面目,成了義還原配的裴晉公,這改編並不高明。跟古代的很多故事相似,“說話人”於“情”與“理”並不深究,只求熱鬧。我以為這故事裡面,寧王惹人生氣,文人也惹人生氣。這女人只能掉掉眼淚,而且多半也團圓不成。

又如我們在書上看到,國劇大師程硯秋從他的玻璃書櫃中取出一本焦循的《劇說》,翻開夾有書籤的一頁,遞給翁偶虹,託他編一個新劇,這便是後來的《鎖麟囊》。我們於是可以想到,像《錄鬼簿》裡的那些前輩名公,如何從《夷堅志》這樣的書裡尋找故事時的情形。文言小說可以變成說話的話本,也可以變成舞臺上的戲劇,戲劇有時候又可以變成小說。本書中把幾篇水滸戲改寫成了小說,而這幾篇水滸戲,都是當年編寫《水滸傳》的書會才人們扔掉不要的。所以,有些時候,我有一種跟某個化名“施耐庵”的明代早期創作團體並肩創造的幻覺。

不大讀中國小說的人,看這本書,可以知道幾十個故事,從而基本上了解古代的小說都在講什麼。經常讀中國小說的人,看這本書,可能會因為詫異而笑起來,最終不得不稱讚作者“腦洞很大”。那麼些年人們都在講綠珠,我偏要講翔風,人們都說綠珠多麼有情有義,我卻講她是個傻孩子;《爭報恩》明明是通姦戲,我卻覺得一個少婦和好幾位水滸好漢結拜兄妹這種事情,不過是性幻想的表徵;武松的愛情生活從來都是聚訟的焦點,南宮搏曾寫他和潘金蓮兩情相悅,讀到那書的人都長出一口氣,覺得他了卻了很多年來人們心中的遺憾:“他們早該這樣了。”而我這回寫的是武松和玉蘭,那實在也是一幕暴力和色情兼備的演出。《姑妄言》被漢學家馬克夢稱為“中國古代最髒的一本書”,我偷偷地看了,還偷偷地寫到這本書裡,寫的是一個力比多格外旺盛的少女由於“行為療法”戒除了性慾,最終在無性婚姻中過了一生的故事。跟賈寶玉那故事相比,這才是“由色悟空”的典範呢。

除了這些改編時小小的逗悶子,大部分的故事,其實是用一個“情”字取代了原先故事中各種無聊的命題。貞女、烈婦、義男、痴漢,也不過是因為格外地愛著一個人,所以才去吃那些苦:生生死死,千里萬里。所以這故事裡有我瞎編的成分,不是那原先的故事。我有一個ID叫“無物似情濃”,像湯顯祖一樣,覺得自己是“情教中人”。

本書的出版,要感謝《深圳商報》的陳溶冰學姐,六年結緣,情誼在茲。感謝老朋友胡續冬,你待我最好。感謝“飛地書局”的詩人張爾,他的好意讓這本書得以面世。感謝詩人須彌以及出版社的各位編輯。感謝我的導師劉勇強教授,關心我此書寫作的汪蕙仁、張森、徐衛東、李又順、王磊光、師力斌、陳集益、匡詠梅等諸大兄。不過其實這所有的故事,都是因秦先生而寫。就算故事寫完了,我和他還不能算完——完不了。

劉麗朵

丙申十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聯姻後老公失憶了

張萬予

驚蟄

懷愫

高手下山:五個師姐太寵我

魔術本師

神拳

老舍

穿書後我又穿回來了

懶就

校草獨寵!首席魅少太強勢

諾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