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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1</h3>

沈雲錫,《百冰治百病》的作者,這是彭七月想見到的第一個人。

沈雲錫生於1922年,死於1967年,享年45歲。

彭七月的腦海裡有一團糾纏不清的繩子,要理順它,必須找到繩頭,沈雲錫就是這團亂繩的繩頭。

彭七月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所以把第一站放在1966年,他想認識沈雲錫,認識他的家人,如果可能的話,和他交個朋友。但是有句話彭七月是始終不能說出口的,“沈先生,你明年就會死的。”

對時空隧道來說,四十四年只是一段小小的跨度,而對彭七月來說,卻是一段漫長、充滿未知的旅程。

手腕上的卡西歐電子錶,顯示日期的數字正在飛快地倒退。當刑警以來,彭七月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就是沒見過手錶倒著走。

車廂裡響起一個親切的女聲:

“親愛的乘客,1966年到了,請去1966年的乘客從右門下車。歡迎您再次乘坐上海地鐵時空專列,再見。”

手錶上的日期停頓在1966年6月15日下午2點,恢復了正常的走時。

大蟲緩緩停下,彭七月準備下車,遮蔽門和車門同步開啟,彭七月朝外面一看,迎面竟是一堵牆。

怎麼搞的?讓我怎麼下車嘛!

嘟!嘟!車門響起催促音,彭七月定了定神,看了看這堵牆,發現牆體與站臺邊沿有一段空檔,正好可以放下一隻腳。

彭七月沒有再猶豫,勇敢地跨了出去,身後響起車門的關閉聲,列車隆隆地駛走了,帶走了光明,周圍陷入一團漆黑。

1966年的時空車站,居然是一堵牆?

彭七月象只蝙蝠一樣貼在冰冷的牆面上,屁股頂著站臺的遮蔽門,前面是牆,後面是門,彭七月就象兩片面包中間夾的一片肉,成了三明治。

彭七月摸出那隻“藍冰”打火機,嚓地打出火苗,藉著火苗的光亮,他看清了,這是一堵普通的紅磚牆,外面砌了一層薄薄的水泥,水泥已經剝落,出現裂縫……

噝噝噝……有聲音灌進他的耳朵,彭七月斜著眼睛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牆面的裂縫裡伸出一段導火索,正好被打火機點燃了,噝噝地燃燒著……

我的媽呀!牆裡埋了炸藥?

其實彭七月有好幾件可以用作照明的東西,手電筒在旅行袋裡,手機在褲兜裡,可他偏偏拿了打火機!

彭七月想把導火索掐滅,可燃燒速度之快,沒等彭七月伸手,已經滲透到牆裡面去了,現在彭七月唯一能做的,就是抱頭、彎腰、弓身,等待天崩地裂的——

轟隆!

牆面在震撼,碎裂的磚石擦彭七月的背脊飛濺出去,所幸牆體沒有坍塌,只是小型的爆炸,把牆面炸開一個直徑五十公分的窟窿。

扒著窟窿,彭七月小心翼翼朝外探望,一股腐敗的臭氣撲鼻而來。難以想象,他看到的是一個房間,大概有七八個平方,垃圾遍地,散落著青菜葉、煤餅渣、瓜果皮、紙屑雜物,一大一小兩隻老鼠正在爭食一堆殘羹剩飯……

彭七月終於看清楚了,這是一間老式的垃圾房。上海人稱之為“垃圾洞”,通常和公共倒糞站連在一起。那時候還沒有塑膠垃圾桶,弄堂裡都有這種水泥砌的垃圾房,“房門”是一扇低矮的鐵皮門,只到人的腰部,上面留出一段空檔,居民把每天的垃圾裝在鐵皮簸箕裡,從這個空檔倒進去。所以說,以前的垃圾是“散裝”,現在是“袋裝”。

時空隧道的出口隱藏在弄堂的垃圾房裡,真是一個絕妙的設計。

這就是彭七月來到1966年做的第一件事:炸牆開路。

彭七月從窟窿裡爬出來,一隻正在啃西瓜皮的老鼠飛快地從他腳底下鑽了過去,彭七月沒留神踩了它的尾巴,吱!一聲鼠叫,彭七月知道自己侵犯了它們的領地,說聲對不起老鼠也聽不懂。他從垃圾堆裡扒出一張破草蓆,暫時把窟窿掩蓋起來,心想,這個出口可不能讓別人發現,等我辦完事,還要原路返回呢。

<h3>2</h3>

彭七月從垃圾房裡爬出來,腳下踩的既不是水泥路也不是柏油路,而是一條彎彎曲曲、高低不平的石子路,用成千上萬塊不規則的碎石排列築就。

彭七月確信自己站在1966年的馬路上。這種“彈格路”當時隨處可見,僅在南市區老城廂就有兩百多條。在“彈格路”上騎腳踏車會覺得顛簸,它的優點是下雨天不積水,因為下面鋪的是煤渣。據說林彪在上海的時候,專門讓司機在“彈格路”上為他駕駛汽車,這種一顛一顛的感覺就是他的安眠藥。

如今“彈格路”已經絕版,消失在大規模的城市改造中,只留在上海人的記憶裡。

彭七月的童年也在“彈格路”上玩耍過,所以他特別激動,他蹲下身用手撫摸著粗糙的路面,眼睛有點溼潤。

四十多年的時空就這麼一步跨過來了,太不可思議!

彭七月拿出從城市檔案館複製下來的舊地圖,雖然是1980年版的,但是從1966年文革開始到1976年粉碎“四人幫”,上海基本沒有什麼大的市政建設,因此地圖上的變化不大,不象現在,每隔半年就要推出新版地圖。

他現在的位置是南市區的石皮弄,別以為石皮弄是一條小弄堂,其實很大,它西鄰松雪街,東靠河南南路,南抵復興路,北面是方浜中路。這塊半平方公里的地域,2000年以後已經全部拆遷,變成一個叫“太陽都市”的高檔住宅區,劃入了黃浦區的版圖,“石皮弄”這個有典型舊上海風味的名字,從地圖上消失了。

已故畫家陳逸飛在拍攝電影《人約黃昏》時曾在松雪街取過景,有興趣的讀者不妨看看這部電影,這大概是唯一的影像紀錄了。

彭七月提著黑色人造革旅行袋,象從外地來上海的採購員,揹著一隻軍用帆布雙肩包,塞得鼓鼓囊囊,帆布上印著那行著名的“為人民服務”,還有毛主席的頭像。這是他從重慶南路一家旅遊戶外用品小店裡買來的,店主告訴他,時下最酷的旅行揹包不是North Face,而是這種土得掉渣的帆布軍用包。

“輪迴呵,1966年也在流行這種包……”彭七月心裡說。

“朋友,看看這個吧!”店主指著櫃檯,那裡擺滿了五花八門的毛主席像章,大的粗如碗口,小的就象一枚戒指。

“昨天來了個大鬍子老外,買了十個,全部別在一頂磨損得起毛的軍帽上,戴在頭上興沖沖就走了。別以為人家窮,他給我的名片,還是一家跨國公司的亞太地區總裁呢!”

彭七月心想,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一百個這樣的像章吧,咱也做回倒爺,至少把路費掙回來。

穿過石皮弄,來到河南南路。一輛66路公交車從他面前駛過,車尾冒出濃濃的柴油味。這種鉸鏈式的巨龍車型,有三扇車門,比現在的空調大巴士還要長,讓彭七月有一種陌生的親切感。

他下意識地舉起手,想攔一輛計程車,但很快就把手放了下來,覺得自己有點可笑。“計程車”大概要在二十多年後才在街頭出現。

街頭的汽車,除了上海牌轎車、蘇聯的伏爾加牌轎車,就是東風、解放牌卡車,還有一種叫“小烏龜”的載客車,其實是一種帶車蓬的三輪摩托。除此之外,更多的就是腳踏車了,都是28寸的永久牌或鳳凰牌。

彭七月沒有騎過28寸的大車,跟很多人一樣,騎的是26寸的捷安特。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彭中國的車技相當好,好到什麼程度?他可以一邊騎車,兩隻手不握車把,端著一碗大排面吃。

彭七月一路走著,欣賞著1966年的街景:

沿街的牆上,毛主席和林彪的畫像隨處可見,與之輝映的是鋪天蓋地的標語和大字報,牆上、門上、電線杆上、移動的車身上,凡是能貼的地方,都成了大字報的天下,上海成了一座紙糊的城市。

“憤怒聲討三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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