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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夏天,阿琳帶著托馬斯回到了埃裡溫,全部行李就是一隻手提箱和三個箱子;這麼容易就把自己四年的生活收拾了起來,她自己都感到很吃驚:難道在喬治亞的那些歲月就那麼空落落的、毫無意義嗎?

不久她沮喪地發現,亞美尼亞的形勢跟喬治亞一樣嚴峻——某些方面甚至更糟:不僅僅是陷於經濟困境之中,亞塞拜然和土耳其的封鎖還讓一切都陷入混亂。埃裡溫的街道上堆滿了垃圾,無人清理;電力和暖氣供應不足;因為普遍都沒有錢發工資,所以幾乎沒有工作機會。然而反常的是,商店的貨架上卻堆滿了來自西方的奢侈品!問題是,沒有一個人——至少阿琳認識的人當中沒有——買得起這些東西!

她搬進了父母的單元樓房,那棟樓發出的聲音不是吱吱嘎嘎就是呻吟歎息。父母先前都在黨委部門工作,母親是辦公室工作人員,父親是黨的基層幹部。但母親現在失業了,父親也只好每週兩天去守辦公室,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報酬。母親發牢騷說,現在的情況還不如以前共產黨在臺上的時候。父親說情況有可能還會更糟,土耳其人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入侵——母親隨即附和;她現在很難現出笑容;上一次看到母親的笑容是什麼時候的事呢?阿琳已經記不起了。

只有托馬斯才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笑聲;托馬斯一看到拿來了什麼好東西,立即充滿了喜悅,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阿琳的母親就會一把抱住他,不停地親吻他,並低聲哼起阿琳已經不太記得的兒歌來;而當托馬斯牙牙低語的時候,母親好像整個身子都成了笑容,父親也多年來第一次目露喜色。

很快,母親接管了照看托馬斯的事情。起先,阿琳很捨不得:因為她自己更瞭解兒子。不過,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阿琳意識到,托馬斯正重新給她的父母帶來歡樂,也把笑聲與關愛帶回了這個家;母親甚至又開始哼起了歌兒。阿琳唯一的遺憾是:薩卡看不到這些了!

一安頓下來,她就四處去找工作;首先去了自己曾經護理過薩卡的那家醫院。她姑媽說,確實需要大量人手,但醫院付不出工資,或許要等上一兩個月才行;接著便試著去找了銀行,但得到的是相同的答覆。她隨後到那些在蘇聯時期一度興旺過的博物館和工廠碰運氣,結果都一樣:到處都需要人幹活,到處都沒錢發工資!

就是在露天市場都找不到工作!阿琳開始感到絕望。經過街角返回共和廣場時,碰到兩個濃妝豔抹、衣著暴露的女人;她們正懶洋洋地靠在一棟大樓的邊上,挑釁地盯著她,警告她不要逗留,因為她侵入了她們的地盤!阿琳緩緩走過她倆,腦子裡閃出米卡的形象:自己的朋友正躺在一家骯髒的妓院裡,眼睛盯著天花板,身上趴著個男人,正……

她打了個寒戰,趕緊繞過街角,迎面遇到一對情侶。他們看到她發抖,就躡手躡腳從她身邊走開——原來他們以為她想得到施捨!情況就是這麼糟:人們害怕從別人身邊走過,擔心被人糾纏。她折回阿博維恩街和購物區,漫步走過真絲連衣裙、愛馬仕1女包和各種日用電子產品商店。這時她再次納悶起來:究竟有誰買得起這些奢侈品呢?

一群鴿子從空中飛下,落到她身後。她轉過身來,只見它們不停點著頭搜尋食物,大概在期待著她給點兒吃的;可她什麼也拿不出來,只好揮揮雙臂,於是那些鴿子飛了起來,去別處覓食。她繼續朝前走。

走到街區盡頭,她在一家珠寶店的櫥窗前停下腳步。裡面的商品擺放在一層閃閃發亮的白緞子上,很是誘人。

櫥窗中央擺著一掛耀眼的項鍊,光線似乎來自項鍊裡面。八顆鑽石套疊在一件用細金鍊串起來的飾物上,都是些異常完美的圓形多面鑽石;每顆都有五十八個琢面,非常精確地佈置了斜面、星形和底飾。她心裡一驚,突然想起:爺爺曾教過我!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還是兒時!

她盯著那條項鍊;小時候,她常去爺爺的作坊裡玩兒,作坊位於埃裡溫郊區。爺爺的鬍子全白了,濃密的頭髮梳向一邊;爺爺一看到她,就會一下子把她抱起來。阿琳還記得自己常常跟他一起坐在長凳上,度過漫長的下午時光;他常叼著個菸斗,衣服上總帶著淡淡的菸草香氣。看著那些模樣普通通的卵石或其他石塊(她自己會扔回小河裡),如何在爺爺手裡變成了一件件寶石首飾,看著暗淡無光的黃色石子變成璀璨奪目的鑽石、紅寶石、祖母綠或者紫水晶,可真是太神了!簡直就像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變成了公主!

她會在那裡一待就是大半天;除了轉輪的嗡嗡聲、汽車偶爾開向城裡時騰起的一陣灰塵,作坊裡非常安靜。她最喜歡看的工序是拋光、劈割、鋸切和成型後的起瓣。爺爺說,那才算你有本事——能夠看懂一個原石,只是細看,就知道怎麼加工能提高它的色彩與淨度,讓它發光,還要同時讓光線保持在寶石內部!

幾個夏天之後,她學會了如何辨認不同的瓣面;爺爺沒能騙過她的時候,她樂得咯咯直笑,於是她越來越喜歡和爺爺一起共度時光。那些寶石連著她內心深處某種非常基本、非常原始的東西,那是一種閃閃發亮、純淨而美好的東西——只能意會卻說不明白。

第二天,她乘公交車來到市中心的埃裡溫寶石廠。亞美尼亞的鑽石業也許永遠無法和安特衛普、以色列,甚至是紐約的相媲美,卻也是個生機勃勃、不斷壯大的行業。這家工廠從俄羅斯獲得原石,加工成精美的飾物,然後運回俄羅斯銷售。近來有傳聞要成立合資企業,以拓展東方之外的市場,因為人人都愛寶石!

經理問她都有些什麼技能,她說幾年前當過學徒;儘管知道裝置已經升級,但她相信自己會學得很快。經理問她究竟想幹什麼,她回答說“起瓣”;經理大笑起來,然後朝其他切割工指了指。

“你,能幹那些工藝大師的活兒?”

她看著經理的眼睛,經理也回看著她。經理後來承認說,當時就知道她在撒謊;不過,她身上有某種東西引人注意:她的表情充滿自信,甚至是堅毅。好像她膽敢要經理挑戰她!即使她是在說謊,卻也能這麼鎮定自若!這種氣質引起經理的濃厚興趣,於是聘用她來照看裝置和打掃車間地面。工資沒有多少,只有幾個德拉姆2,但她可以在空閒時間觀看那些切割工幹活兒——要是他們不反對的話。

第二天,阿琳就上班了。與爺爺的小作坊不同,這是家大工廠。每個工作崗位都有專業的分工;鋸切或是拋光人員不進行劈割,沒有人從頭至尾完成所有工序,甚至切割工也只是熟練一兩個瓣面。廠裡進進出出的寶石數量大得不得了——鑽石太多了,阿琳從沒見過這麼多!

她上任後,首先整頓儲存室;當時的情況非常混亂,用品、工具和原材料丟得到處都是。她首先把刀具、鑽石夾和刀柄腳按尺寸歸類,再把所有東西都貼上標籤,建立跟蹤記錄,登記誰在什麼時間使用了什麼,何時歸還的;因為鑽石粉和工業鑽石都非常珍貴而奇缺,她要確保切割工們需要什麼就能及時拿到什麼。

盤存清楚以後,她要求自己,需要補充物料時及時通知經理,並提交週報;還提出有關員工簽到的新制度,以便管理部門能及時瞭解他們的生產效率。然而,她清楚地知道,處在新政治環境下的員工不會容忍工廠監視他們的日程安排,於是建議工廠拿出少許銷售收入讓工人們分享。經理對她言聽計從,結果,利潤從下一個季度起開始飆升。

她仍然抽空進行切割,並且花時間和拋光工,尤其是起瓣工待在一起。她還仔細觀察劈割工;師傅們教導她說,這道工序在整個工藝流程中至關重要,是對寶石進行初次切割,並確定形狀的關鍵一環;哪怕犯了最小的錯誤,寶石都要作廢。到後來,她學會了觀察寶石,學會了猜測:怎樣的原料,應該怎樣進行劈割,結果總是驚人地準確!

顯然,阿琳的管理才能超過了她的工藝技能,於是工廠就提升她擔任經理助理。這不單單意味著薪水更高,老闆還要介紹她認識那些供應商和經銷商,要她學會如何鑑定粗粒金剛石,以及如何討價還價。

一年過去了,然後又是兩年。托馬斯在阿琳母親的照看下茁壯成長;這個快滿四歲的小帥哥,有著阿琳的黑眼珠,薩卡的金髮,整天只會淘氣。父親的工資用來交房租;阿琳的工資則用於伙食、衣服和額外花銷。她給托馬斯買了“遊戲男孩3”——儘管電池還得省著用。表面看來,她的生活恢復了正常,甚至可以說完全安定了下來,步入了日復一日有規律的生活。

但父親突發了嚴重的中風,安定的生活隨時都會爆發危險。阿琳的薪水遠不夠負擔父親住院、藥品以及全家的生活費用。母親有些神經質,動不動就焦慮不安,根本管不了什麼事。每次交談,他們都講到全家最害怕的一件事:交不起房租,就會被趕到大街上!於是,阿琳變得沉默寡言,精神緊張——就連年幼的托馬斯也感受到了家裡的緊張氣氛,比以前安靜了許多。

幾星期過後,父親的健康狀況進一步惡化;阿琳變得絕望起來,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挑起家庭的重擔;工作是她唯一的慰藉;處在那些鑽石和它們那個純淨、明亮的世界裡,她才感到安全;於是她能在工廠裡待多久就會待多久。

那年春天,路上的車轍裡滿是稀泥,阿琳開著借來的小車帶著托馬斯去看爺爺。儘管殘留著過去的傷心記憶,她依然始終儘可能與少將保持聯絡,托馬斯應該知道他爸爸那一家人。

公公還住在基地裡——她大為驚訝;婆婆幾年前就搬回了俄羅斯,但公公留了下來。他獨自一人住在那裡,頭髮灰白了許多,身體發胖,也遠不如先前那麼有活力了。公公為何不回到俄羅斯,他一人在此是怎麼生活的呀?

吃飯的時候,阿琳向公公傾訴了一番:她父親得24小時都有人照看,同時需要密切的治療,需要服用家裡負擔不起的藥物;托馬斯就要上學了,需要衣服和學習用品;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付得起下個月的房租;母親的身體好像也虛弱起來!阿琳雙手捂臉,抽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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