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欠他們一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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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還是這麼的霸氣。中氣十足，看現在這氣色和狀態。真要是去哪個學校守個大門……”

高山正準備說話呢，身後華宇的聲音悠悠的傳來。這讓高山徹底的無語了。這個賤人，這時候都還能騷一下。

李朝康沉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開玩笑麼？”

孫海華冷不丁說道：“嫉妒……也是一種罪孽啊。”

華宇臉色一沉，冷哼道：“我嫉妒？我需要麼？不就是比我年輕一點麼？有什麼好嫉妒的。”

為首的方處長皺起了眉頭，高山身邊一左一右，如同是看押他的兩名年輕警察之中，其中一人卻是突然低聲道：“高醫生，你這是要抗拒執法，引起群體事件麼？真要是鬧大了，你小心收不了場。”

“你閉嘴！”方處長壓抑著的聲音響起。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然後看著高山道：“高醫生，有什麼事情，都能說清楚。你看這種情況……”

話沒有說完全，可意思卻是表達得十分的明確了。這麼多人圍著，你高醫生想辦法安撫下去，該去做筆錄還是要去做的。

高山此刻也被震撼了。中年男子掏心至肺的話語，秦大爺那一副母雞護犢的神情，還有那一雙雙擔憂而又期盼著的眼神。

以前只聽說醫生和患者之間的關係如果做得好了。能夠如親人一般。高山沒有見到過。反倒是近些年緊張的醫患關係。還有醫院裡面事事小心、處處謹慎的那種作風，讓高山唏噓。

而現在，高山卻能夠感受到哪一份沉甸甸的保護和關懷。付出真心是能夠得到回報的。為這些病人。高山捫心自問沒有做太多。看似便宜，可那都是正常的收費。可是，別人就是感恩，就是覺得你好。眼前這緊緊圍繞著診所的患者和患者家屬們。是真的把高山的心靈都淨化和昇華了。做醫生能做到如此，這輩子都知足了。做人能做到如此，更是知足了。

高山往前一步。雙手肌肉收緊。這是準備抬手說話了。就在此刻。一個小姑娘站了出來。

小姑娘大約才十五歲的樣子。正直豆蔻年華、正是揮灑著青春的年紀。可小姑娘卻顯得有些瘦弱。帶著一頂黑色的針織帽。略顯蠟黃的臉色，突出的顴骨有些嚇人。

高山認識她，小姑娘叫做，嗯，應該是叫黃苗苗吧。此刻，高山才知道自己做得多麼不夠。每一個患者都能準確的叫出他的名字。可他卻不一定認識每一個患者。

黃苗苗抬頭看著方處長等人，然後扯下了帽子。因為化療而掉落乾淨的頭皮顯得是那麼的閃亮。

“叔叔，我叫黃苗苗。我從出生就遺傳了肝炎。就在去年年底我被診斷為肝癌。家裡的錢被我用光了。我爸爸去了非洲打工。媽媽陪著我邊治療邊打工。我求求你們。不要帶走高山哥哥。他是好人。他救了我。給了我希望。我也想活著。叔叔，您們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您們的女兒……”說著、說著，黃苗苗淚珠兒譁然滴落。

高山心中一顫，他記得，這個女孩第一次來看病的時候，她媽媽說，她特別的堅強。化療帶來的疼痛都不會讓她哭泣。可現在卻哭了。

可黃苗苗的話並沒有說完。剛才呵斥高山的那個警察，卻是突然冷聲呵斥道：“小姑娘，我警告你。別咒人。高山診所有沒有問題，我們自然會查清楚。你們這是暴力抗法，是要承擔責任的！真鬧起來，你們都要抓進去！”

“蠢豬！”方處長頓時面色一變。立刻喝罵起來。

可是，容不得方處長喝罵了。這話徹底把所有患者的情緒給激怒起來了。如果換另外的患者，哪怕是換成老人，或許病友們還不會這麼的激動。可是，當說話的人還只是一個孩子的時候，這種情緒被徹底的調動了起來。

“打死這狗日的！”

隨著人群中一聲怒吼。所有人蜂擁而上。最前面幾個稍微精壯一些的男性患者立刻就抓住了這個警察。在然後，這人直接就被人群給淹沒了。

方處長立刻看著高山道：“高醫生，鬧出人命了，你也沒法收場了。”

高山卻是冷冷的看著方處長，道：“方處長，你這話說的。人不是我鼓動的。而是他自己腦殘去挑釁。這些人是什麼人，方處長你比我懂。當一個人時刻在面臨著生死的時候。方處長見多識廣，應該見識過不少絕症患者犯法的吧？”

這話讓方處長有些尷尬，的確有。他還見過不少。對於這種罪犯。警方十分的頭痛。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反倒是秦大爺，此刻大聲的喊了起來，邊喊，邊撥開人群，大聲道：“各位，各位老少爺們。都冷靜一下。別打了。”

方處長有些無言以對了。可還是硬著頭皮道：“高醫生。我知道跟你無關，我也相信我們的中醫。可是，牽扯到了外事糾紛。我們也沒有辦法。這是省裡面外事部門傳達的命令。我為我們的人說話沒有分寸給你道歉。這種情況之下，病人們都聽你的。”

高山冷然看了一眼，緩緩道：“不需要給我道歉。可你們欠他們一個道歉。”

說到這，高山大聲喊道：“各位病友，都冷靜！”

這喊聲，高山是運轉了真氣怒喊出來的。所以，聲音一下就壓過了所有人。而隨著高山的喊聲。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人群之中。被毆打的那個年輕警察衣冠不整。帽子跌落，一臉鼻青臉腫，身上也是髒亂不堪的跑了出來。

一瘸一拐的躲在了高山的身後，然後對著方處長，一臉委屈而憤怒的說道：“方處……”

“你閉嘴！”方處長沉聲道：“活該。口無遮攔。打死了都沒地方說。真以為自己高高在上了？你記住，你是警察！是民眾的保護神。而不是凌駕於民眾之上的蛀蟲。”

高山此刻轉身看著這人。看著他那怨毒而帶著惡意的眼神。高山也不在意。沉聲道：“你道歉！你欠他們一個道歉。”

“我……”

方處長不等這人說話，立刻就說道：“趕緊道歉。我命令你！”

隨著方處長的話語落下，這人無比委屈的走了出來，然後對著所有病友道：“對不起！”

儘管是那麼的沒有誠意。儘管是那麼的心不甘情不願。可病友們卻是大聲道：“不需要。我們不稀罕你的道歉。高大師絕對不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