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现在一听到“酸”字,胃里就开始泛酸水,但还是点头同意了,说:“好,谢谢学长。”
谢柏宇这两天话很少,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和他说笑打闹了,温颂有些不适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谢柏宇感觉到了,朝他笑。
温颂也跟着笑,又凑过去小声说:“学长,我……我不怎么会说话,要是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一脸认真,眼眸澄澈明亮。
尽管才相处半个月,谢柏宇以为,温颂只要不傻,应该能看出来他对他的好感,上次那句“不是单身”,显而易见的拒绝,两个人应该有些微的尴尬。
可温颂似乎对此毫无察觉,还一本正经地说:“我很感谢你拿我当朋友的。”
谢柏宇怔忡片刻,对他完全没招。
距离先生发消息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不能再耽搁,温颂欲盖弥彰地摆弄了一下桌面的东西,起身往外走。
也许是做贼心虚,走向电梯这一路,他总觉得自己夹紧胳膊鬼鬼祟祟的模样,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于是把头埋得更低。
刚走进电梯,还没按下“二十五”,好巧不巧,肖经理走进来,按了个“二十三”。
肖经理看到他,嘴角一沉,温颂对当众批评加扣工资的事心有余悸,立即吓成鹌鹑。
“去几楼?”
温颂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肖经理在跟他说话,慌忙走过去按了个“二十”。
电梯门一开,他火箭般冲了出去。
如释重负,他长长舒了口气。
十六楼到二十楼都是运营服务部,很陌生的地方,温颂在原地打了个转,找到安全通道,立即走了过去,准备爬楼梯到顶楼。
原本他宿舍在四楼,每天爬楼梯倒也习惯了,可最近两个月都住在先生家,先生家上下四层,有电梯有楼梯,宋阿姨总说地滑,拽着他乘电梯。真是由奢入俭难,温颂过了两个月舒服日子,今天乍然爬个三层楼竟然开始两眼冒金星了,靠在扶手上气喘吁吁。
半晌才继续,终于抵达二十五楼。
越过转角,一抬头瞬间愣住。
周宴之站在楼梯口,好像并不意外,早早在这里等着他。
温颂吓了一跳,“先、先生。”
周宴之穿着烟蓝色的丝质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额前的碎发全都梳了上去,露出一点美人尖,衬得五官更加清隽俊朗。
他朝温颂弯唇,眼神里有些许无奈。
温颂看不懂先生眼里的意思,呆呆地仰着头,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上来。”周宴之朝他伸手。
温颂立即忘了小腿的酸痛,快步迈了上去,握住了周宴之的手。
先生的手温暖干燥,而他的手一路抓着扶杆,出了点汗,想缩回去又被先生握紧。
“这么久了,还没来我办公室参观过。”
周宴之牵着他往办公室走。
二十五楼只有周宴之和几个副总的办公室,视野宽阔,一眼望过去,交错着银色和黑棕色的玻璃门,看起来深不可测。天花板上嵌着极简的线性灯带,既不过分刺眼,也不显得昏暗,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苍兰香氛。
助理位子是空的,宋旸不在。
周宴之的办公室和他本人气质一致,冷色调,大面积的银灰搭配米白的墙饰,深咖的复古皮质沙发和手工编织的意大利地毯融为一体,透着一股浅淡的寒意。温颂正打量着,忽觉一股熟悉的甜香随着水蒸气扑面而来,玻璃茶壶里的苹果话梅水已经煮沸翻滚。
茶几上还有坚果和饼干。
周宴之的手落在温颂的后腰,轻轻将他推到沙发上,“坐,课间休息时间。”
温颂哪里吃得下去,喝得下去?
眼睛一个劲地瞟向办公室门,周宴之注意到了,走过去将门反锁,“安心了吗?”
温颂脸色一讪,连连点头,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
周宴之问他上午都忙了些什么,他乖乖地回答。
“还有两个半月,不急。”
温颂点点头,吃了半块饼干,忽然问:“先生,你为什么突然要迁移数据库啊?”
“原来的存储架构设定里,用户量阈值是五百万,但是去年开发了新的工牌系统,陆陆续续合作了很多家公司和政府机关,用户量激增,原来的数据库不够用了。”
温颂心想:现在生意这么不好做,云途用户量还能激增,看来公司发展得很好。
“想什么呢?”周宴之拿起夏威夷果。
“就是觉得,先生好厉害。”